炎的跟一眯,迸射出強烈殺意,他迅速站起身,接過苦兒手上的盤子,直接將她拉進懷中,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還不怕燙地拿起盤子里的小茶壺,咕嚕咕嚕灌下肚,不到半晌,春茶全進了他的肚子里。
他滿足地舌忝舌忝唇,惡毒下逐客令︰闕言非,春茶我喝完了,你可以滾了。」
「天啊!炎,快張開嘴讓我看看,你有沒有燙傷?那茶……」是熱的耶。
苦兒嚇呆了,慌張地檢視他的嘴,有無燙傷。
雖然她知道,闕言非和夫君,始終都處在對立狀態,但也不用老像仇人一樣,都住在同一個屋檐好些時候了,兩人還是老樣子。
「苦兒,別擔心,我沒事。」炎溫柔地望著心愛的人兒,視線一轉到闕言非身上,馬上變為陰冷。「還杵在那做什麼,還不滾?你再敢喊一句樂兒,下個月我鐵定讓你賠到當褲子。」
闕言非只好模著鼻子離開,一想到他這個當家,竟讓一個伙計這般大呼小叫,心里頗不是滋味!又不敢當面和殺氣騰騰的他對打,只好隔著一扇門向他挑釁。
「我說那個姓火名火.的,你敢讓闕家賠錢,你就準備一輩子當闕寒的奴才吧,哼!」罵完了,闕言非通體舒暢,這才甘願離開。
反正他叫炎,上下都是一個火,當然是姓火名火,要比賽罵人,他闕言非也不是省油的燈。
正與苦兒卿卿我我的炎,听到闕言非的咒罵聲,旋即擰起眉心,臉上淨是被打擾的不快。
「娘子,我們到外頭去,待在闕家太久,身體會生瘡。」他詛咒著。
「嗯!都隨夫君的意思。」她朝他笑了,他已經親口承認她是他的妻了呵!
只要站在尋鹿山山頂,往下一望,整個鹿鳴城俱收眼底。
山巔上風大,人秋之際,山上一片枯黃,顯得有些寂寥,兩抹身影就站立在山崖邊,俯里整個鹿鳴城。
炎拉開披風,將苦兒給納進懷中,以免她受涼,他滿頭銀色的發絲,在山風的吹拂下,絲絲飛揚,仿若一張銀網,在陽光的照耀下,映射出奪目的光彩。
苦兒看著他,一頭的銀絲,眼眶里又浮現水氣。
她知道他是為了她呵,她怎麼也不會忘,那天他服下解藥,身體能夠自由活動後,旋即將一頭發絲全染成銀白色,他說這樣她才能看得到他,他希望他的身影,能永遠停駐在她的眸里呵!
「苦兒,這兩年來,我已經拿到六成的藥材生意,只要在過幾年,我相信闕家藥鋪就能躍升為全國第一藥鋪,屆時,我們就能離開闕家,去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很快的,我們就能有自己的馬場、船隊……」這兩年來,他費盡所有的心思,只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闕言非開出的條件,他預定三年內,一定要達到這個目標,要他在繼續看闕言非那張死人臉,他寧可自盡。
「馬場?這怎麼可能?」苦兒一臉驚訝。他們根本沒有閑錢可以存,又哪能買自己的馬場呢?
「為什麼不可能?不妨告訴你,我已經在秋波湖畔蓋了一座別莊,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能搬過去住了。」
這兩年來,他歷經失去所有,又再次嘗到擁有一切的快樂。
雖然他將一手打造的蒼龍商號交給蒼書行,但他終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不到一年的時間,蒼龍的產業近乎讓他敗光了,而他一方面幫闕言非做生意,一方面也私底下攢了一些錢,竟也逐步買回原屬于蒼龍的產業。
連他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擁有的資產,雖然沒有比過去的多,但過得卻比以前豐足許多。
「嗯,好,我喜歡那里。」
「對了,炎,今天我到街市去,看到一個很像蒼夫人的女瘋子,在街上大吼大叫耶,她一直喊著她沒有殺死寶兒,真不知道她說什麼,後來我看到蒼府的家丁,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拉回府里,街上的人都在議論紛紛呢。」
「別管他們,我們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是呀!」她甜蜜地偎進他懷中。
寶兒就是張氏的女兒,她總算嘗到報應了,是嗎?前些日子還听說,蒼書行那個風流鬼,暴斃死在花娘床上,現下蒼府可說是一盤散沙了,或許冥冥之中,老天爺已經為他報了仇,那他還有什麼好怨的呢?
他現在只希望,能永遠陪停在最心愛的人兒身邊。
「苦兒,戴著它好嗎?」他突然從袖口拿出一枚碧綠色澤的玉石。
「它……」看它的形狀,不就是之前他送她的定情玉石嗎?
「慶幸有它,我才能幸運地娶到你,所以它已經成為我的護身符,現在我希望能將它送給我最心愛的娘子。」
她咬著唇,撐住淚。「炎……可不可以……告訴我,它的顏色?」她興奮地顫抖著。
「它跟我們之間的愛,是一樣的顏色。」
簡言之,她希望它是什麼顏色,它就是什麼顏色。
明白他的用心,苦兒還是阻止不了奔騰的淚水,她欣喜地緊緊摟住他。
「炎……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他同樣摟緊她縴細的身子,以熱物回應她的深情。「苦兒,嫁給我,讓我一輩子守著你。」
這一次,他是真心真意,想娶她為妻,永不反悔。
而她,也許下此生相依相守的誓言,至死不渝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