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女人一點都不可愛,也不懂得適時撒嬌幾聲,討他歡心。
「好吧!屬下就屬下,你可要記牢,今天的事,不能讓第二個人知曉,否則殺無赦。」
「屬下明白。」她的身份由奴婢晉級到屬下了,是不是表示,她又離他近一些了?
「很好!我今日先教你擒拿,往後每日的這個時辰都來這里,等會兒,回去之後,我會教你騎射,以後教你的內容都是與防身有關,讓你在情況危急的時候,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雲深,雲深的安危很重要,不能有半點閃失。」
「是!屬下一定會勤加習技。」
听到一次又一次,從他口中溫柔喊出雲深這兩個字時,她的心幾乎都要碎了,或許身為公主的沃雲深,與堂堂五皇子李澤,才是最登對的一對。
「嗯!我們到木人那,我教你一些擒拿的技巧。」
「是!」
眨掉最後一滴淚,藍隻兒徹底死心了,現在她惟一能做的,只有盡力完成他交付的重責──不能讓沃雲深有半點損傷。
五個月後梅靈居
經過幾個月的訓練,藍隻兒已經學會了幾招技巧相當熟練的擒拿,也學會騎馬,對于李澤所教的一切,她很努力吸收,也很認真學習,就怕辜負了他對她深切的厚望。
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她還是被要求以男裝扮相,繼續在梅靈居當打掃佣人,為了日夜保護沃雲深的安全,她也搬進了梅靈居。
夜深人靜,累了一天的藍隻兒,卻怎麼也睡不著,起身離開床榻,走到庭院,卻意外發現沃雲深的身影。
「沃姑娘!你還沒睡?」
「嗯,睡不著,出來看看月色。」
「那沃姑娘也該喚隻兒一聲,萬一發生什麼意外,隻兒可無法向王爺交代。」
這五個月以來,沃雲深是她的責任,她不敢忘,也從不敢有任何大意。
「隻兒!王爺的命令真對你那麼重要?還是你真的不明白王爺對你的心思?」
沃雲深淺笑著,瞧著臉蛋因困窘而泛紅的人兒。
「沃姑娘誤會了,隻兒從來不敢對王爺產生妄念,對王爺,隻兒只希望能跟在他身旁,為他效命,絕對不敢有其他念頭。」
「呵呵,隻兒,你是介意我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對王爺的心思,今日王爺將如此重責大任交予你,並不是表示他對你完全沒有感覺,我知道你是個性子主動、積極的姑娘,你應該懂得把握自己的幸福。」
「不!隻兒絕對不敢如此冒犯王爺。」
她怎麼敢去介意沃雲深?在她眼中,她有如仙女般美好,而她不過是個平凡女子。
「隻兒不會彈琴,也不會彈琵琶,沒辦法逗王爺開心,王爺將重責交給隻兒,隻兒已經很感激王爺的賞識──」
忽然,一道疾飛的風聲襲耳而過,她下意識判斷,有暗器朝她們飛來,不過功夫還未到火候的她,尚不能精確判斷出暗器的數目與方向,她只能依靠天生靈敏的反應,迅速做出反應。
來不及了,暗器似乎就在她們身後。「沃姑娘,小心。」
藍隻兒一個欺身,將沃雲深壓在草地上,而她則是護在她身上,然她的背心、臂膀,卻傳來一道錐心之痛。
「隻兒!你怎麼樣?」
她搖搖藍隻兒的手臂,赫然發現不斷淌出的鮮血。
「沃姑娘!快進去!」她咬牙撐著痛楚,迅速將沃雲深由庭院推進屋子,拉上紙門,抽出隨身的軟劍,雙眼瞪著四周,查看動靜。
擔心藍隻兒一人無法應付刺客,沃雲深隨即扯開喉嚨大喊︰「有刺客!梅靈居有刺客!」
不到半刻,原本一片寧靜的靖遠王府,忽然喧鬧起來,王府里的侍衛急忙拿著火炬,開始往梅靈居的方向集中,連李澤也被驚醒,一听到梅靈居鬧了刺客,來不及套上衣衫,光果著上半身就奔來。他沖進屋里,發現驚魂未定的沃雲深主僕。「雲深,你沒事吧?」
「王爺!快去看看隻兒,她在庭院,她傷得很重。」
依照沃雲深的指示,李澤走到紙門邊,發現一個小小的黑影蜷縮在一旁,而白色的紙門沾滿令人心驚的血痕。
發現藍隻兒就縮在紙門的另一頭,李澤著急地想扯開通往庭院的紙門,卻發現怎麼拉也拉不動,只好用吼的。「隻兒,你快開門,快讓我看看你的傷。」
吼了老半天,人兒依舊沒有反應,李澤借來侍衛的長刀,將紙門劈開,卻發現渾身是血的藍隻兒,已經接近昏厥狀態,然她的雙手卻仍緊緊抓著門把,像是要防止什麼人進入屋內似的。
「隻兒!隻兒!」
李澤搖晃著她嬌小的身軀,她忽然一個虛軟,身子往後癱倒,而他一個手快,直接抱住那虛弱的身子。
「快!傍我仔細地搜。」
侍衛長派了一隊人馬,開始搜索梅靈居里外,看有無刺客的蹤跡。
「王爺!隻兒狀況怎樣?」
沃雲深焦急地來到李澤跟前。
「我帶她回去看看,雲深,他們已經起了殺你的念頭,你快回屋里去,別讓他們有可乘之機,我會派子京來守梅靈居,你可以放心。」
「嗯!請王爺也千萬小心,說不走王爺也是他們狙擊的目標。」
「我會小心。」
抱著藍隻兒,李澤不敢有一絲耽擱,隨即趕回他的寢房。
御凰樓
李澤如一道疾風飄回寢房,將渾身沾滿血的人兒,毫無顧忌地直接擱在足夠睡上十人的床榻上。
「快去燒盆熱水來,去請大夫過來,馬上去辦,不得半點耽擱。」
「是!」一干丫頭匆忙散去。
而原本正和李澤同榻纏綿的青蓮,則是顧不得未著寸縷的身軀,驚訝坐起身。
「王爺!王爺她……」
「滾!拿著你的衣衫,給我滾出去。」
李澤拾起她的衣衫,扔向她,又粗暴地將她推離寢房。
印象中,他向來不曾如此對她呀。「王爺!青蓮……」
「滾!」
李澤大叱一聲,轉身回到榻前,卻發現她不知何時,早已清醒,而她正努力起身離開,他連忙又將她按回榻上。
「你傷得很重,別起身。」
「不!隻兒不能……打擾王爺歇息,何況有青蓮夫人隨侍在旁,隻兒……」
雖然她知道青蓮是李澤的侍妾,可如今她親眼目睹,還是讓她心如刀割,他跟誰好都可以,就跟青蓮不成,那個虛偽的女人,她看了就火氣大。
「你哪只眼楮看到她在我房里?別多話,讓我看看傷。」
藍隻兒忽然伸出染滿血跡的掌心,著急地握住他溫暖的大掌。「王爺!沃……沃姑娘,她沒事吧?隻兒已經努力……護著她……但能力不足,擋不下暗器,只好……用自個兒身體擋……」
喘了一口氣,她又嘔出一大口的鮮血,被暗器射中的傷處,仍不斷冒出血來,而血已經有轉黑的趨向,忽然腦袋一陣昏沉,再度暈厥過去。
直到探了她的鼻息,確定她還活著,只是暈了過去,他才稍微放下心來,而心頭的擔憂卻在剎那間,翻涌而出,攪亂了他原本的思緒。
看著渾身是傷的人兒,李澤無法想象萬一她死了,他會如何?他更沒料到她會如此奮不顧身,對他的命令,奉若聖旨般遵從,他幾乎可以想起,方才乍听到沃雲深告訴他,她受了重傷,他的心仿佛在那一剎那,停止跳動。
他對她究竟存著何種心思?
為何听見她重傷時,他的心就像是被掐住般,擰得他難受至極,早習慣了每日一早,陪她練劍舞刀,他還以為對她的偏寵,純粹是出于珍惜人才,但似乎早已沒有他所預想的單純,不然在親眼目睹她可能死去的當頭,那股刻骨銘心的心疼與不舍,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