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映晴雙手捧著下頜,開始听起這一段屬于賦夏丞童年的故事,這一切似乎還有救……
第十章
十天,桑映晴整整消失十天,沒有任何消息。
「該死!」這一定是黃力下的手,可為何還沒打電話過來和他談條件?
俺夏丞煩躁地扯著頭發,明明事情都照他的想法進行,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樁事來?他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將她引出去的?
自從她失去蹤影後,他平靜無波的心,被擔憂攪亂得一塌糊涂。
他以為他並沒有想象中這麼在乎她,但卻在得知她有可能遭遇危險後,心頭慌亂不已,連他最在乎的案子,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他原以為對黃力的仇恨才是他的全部,就連當初想要踏進律師這一行,也是為了想要報復他的關系。
如今眼前已經出現了可以報復他的機會,但他卻猶豫了,擔心他的作為,會讓黃力對她采取報復行動,若她真發生了什麼意外,他這輩子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該死的!」他究竟該怎麼做?
這件事涉及桑映晴的安危,賦夏丞也不敢報警,只能靜靜等待他打電話過來,和他談交換條件,而案子方面的調查也必須暫停,他相信只要他現在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舉動,她可能就會成為他出氣的對象。
不,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發生。
此刻,他的心除了對她安危的憂慮外,再也沒有其他念頭能盤鋸他的心思。
「桑小姐!這是你要的七分熟牛排。」
小弟畢恭畢敬地從外頭包了份牛排回來,誰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怎麼轉眼間人質變成了座上賓,他們被要求以極恭敬地態度伺候她,萬一惹她大小姐一個不開心,他們可就慘了。
「謝謝,能不能拜托你去幫我買一杯珍珠女乃茶,我要喝茶神小棧的,別間的我可不要。」
桑映晴鼓著臉,做出嚴肅的模樣,實則快笑瘋了。
「是!我馬上去。」
「呵呵!」原來命令別人是這麼有趣的事。
桑映晴悠閑地吃著牛排,一面觀賞剛租來的電影新片,日子比以往都過的舒服,現在只要她努努嘴,就有兩三個小弟,二十四小時供她差遣。
從她清楚地告訴黃力,賦夏丞收集了多少資料,準備控告他後,他才知道,無論他多麼努力掙扎,這場闢司他非輸不可,他沒有機會可以贏他,惟一的辦法就是先認輸,或許還不需要淪落到坐牢的可憐下場。
在幾番掙扎後,黃力決定放手了,就當這是他的報應,而現在該怎麼善後才是最重要的。
「桑小姐,你確定只要我把土地還給養護之家,他就不會再找我麻煩?」
黃力皺著眉頭,惶恐與不安讓他瞬間蒼老許多,那股流氓頭子才有的蠻氣,也收斂了不少,現在他只希望自己,能安穩地過下半輩子,而不是待在牢里等死。
「黃伯伯,相信我,其實依我的了解,夏丞並非真要置你于死地不可,他只希望能替他母親討回公道,只要你保證不會再為非作歹,我想夏丞一定會原諒你,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證明給你看,他不用靠任何人,也能活得很好。」
「唉!我也知道那樣對他母親不對,阿芬辛辛苦苦地去擺面攤賺錢,可我那時候根本沒有養家的能力,只能像個爛人向阿芬要錢買酒喝,買煙抽。
只要我跟阿芬要錢,那小子就會用怨恨地眼光瞪我,好像我在他眼中,是個沒用的家伙,只要一看見他的眼神,我就會想揍他媽媽,證明這個家我最大,唉!我還真不是個男人。」
黃力仰頭灌了一大口的啤酒,往事想來歷歷在目,賦夏丞當初的輕鄙目光,至今回想,還會讓他心有余悸。
「嗯!」
桑映楮明白,那純粹是黃力自己做賊心虛,才會以為賦夏丞在瞪他,不過這種會揍妻子的爸爸,在孩子心中一定是個難以磨滅的傷痕。
「我又沒什麼專長,只能當流氓耍威風,收小弟過過當老大的癮,靠收取攤販保護費維生,弄個空殼公司來騙騙錢,至于那塊土地,我本來是想拿來蓋夜總會,或酒店之類的,想看看能不能賺上一筆,我真的沒料到,他會插手管這件事,這次我想我真的死定了。」
「黃伯伯,現在挽救還來得及,只要你把土地還給養護之家,然後再親自登門道歉,我想對方也不會太為難你才是,至于夏丞那邊,就交給我吧,雖然我不確定他會不會听我的,但我相信事情應該還有補救的機會。」
這次她真的賭下去了,賭她對他的愛,能不能消弭他內心的仇恨,她不相信她真有這個能力,但她願意試一試,證明他心中究竟有沒有她。
「呵呵,那真是太好了,那一切就拜托你了。」黃力總算能暫時松一口氣。
「黃伯伯,你也別把我想太好,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夏丞滿心塞滿仇恨,我希望他的愛能比恨多一點,我承認是出于我的私心。」
「哈哈哈!你這個坦率的丫頭,難怪那小子這麼喜歡你,如果將來你們決定何時結婚,或者是生了寶寶,記得通知我一聲,我一定會包個大紅包給你們。」
「謝謝。」桑映晴羞紅了臉。
婚姻、寶寶,她可還不敢多想了,如果他還要她的話,她會努力。
「對了,一直有件事想請教黃伯伯,你們之前是用王媽的名義,把我騙出來,那你應該知道王媽對夏丞的重要性吧?老實說王媽的處境很可憐,白天晚上都要辛苦擺攤,卻還要面對流氓的惡意騷擾,不知道黃伯伯,這件事能不能幫上忙?」
看黃力身後帶著小弟,桑映晴猜測他的來頭應該也不少,說不定能鎮壓那些混混,不讓他們鬧事。
「哦,桑小姐說的一定是那些自稱萬牛堂的混混,那些兔崽子是我之前的混混手下,他們違背了道上的規矩,所以我才把他們趕出去,沒想到他們倒是自立為王了,你放心,交給我,反正我本來就很想教訓教訓那些爛人,我保證幾天後會給你一個交代。」
「麻煩你了,黃伯伯。」
她主動伸出掌心,和黃力握了握,自從兩人話談開後,她再也不會畏懼眼前這個流氓頭子,只當他是一個,想要彌補自己錯誤的失意父親。
「好說、好說。」黃力咧嘴大笑,露出缺了三顆牙的嘴。
這個下午,她和他相談甚歡,也達成了許多共識,至少她總算能幫上賦夏丞一點忙。
現在只希望她的所作所為,不讓他生氣才好。
她早已離不開他,尤其在分別的十多天以來,在她音訊全無的情況下,她希望他能真的有那麼一點擔心她。
那她就滿足了。
真的……
夜里,沁著入秋的涼意,賦夏丞好不容易戒除的煙癮再次發作,桌上擺著兩三瓶喝干的空酒瓶,雙腳高舉在桌上,雙眼因連續幾日未眠而酸痛,兩指間還來著一根尚未燃盡的煙。
辦公室內沒開燈,黑漆一片,外頭路燈一閃一滅,像極了此刻他的心情寫照。
他煩悶、他暴躁,他更擔憂十幾天以來,毫無音訊的桑映晴,連辦公室里的案子都被迫延期,只因他現在無心去處理那些,只剩溢滿心的擔憂。
如果真讓他失去她,他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鈴鈴——
在一片黯寂中,刺耳的電話鈴聲驀然響起,如一道電流,躥過賦夏丞疲憊的心房,他一個手快,接下電話。
「喂——」
「是夏丞嗎?我是阿晴,嗚……我被人欺負了,是黃力他們綁架我,要你交出所有不利他們的證據,他們才肯放過我,我被關在這里十幾天了,每天只能啃一個面包,一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