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昭雲瞧見裴絮妍戒慎的態度,險些笑出聲。「現在劉老爹不是你的責任,而是我的責任了,你安心等消息就可以了。」況昭雲反手為握,牢牢將裴絮妍的小手圈在自己的掌心中。
裴絮妍不安地望著況昭雲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只希望一切不過是她多慮了,如果裴力行因自己而出事,裴絮妍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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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何氏兩畝地,東街劉氏兩甲地,城郊王氏五分田……呢……」霍奇偷偷瞧了況昭雲幾眼,縱使心中藏滿了對況昭雲失蹤的疑惑,他亦不敢問。
「江寧城盛產米中極品湘芝米,江寧城年產兩萬斤的湘芝米,其中以何氏、劉氏、以及王氏的田地所產的湘芝米佔了整個江寧城的十之二三,其余剩下的就是海生財的土地所產,由于湘芝米難種,沒有適當的田地極難種植,因此湘芝米的價格始終居高不下。」
霍奇捧著連日來收集的線索,一一向況昭雲報告。
「不過據傳三個月前,他們三家的田地種出來的稻谷吃死人,有五個人因此而死,因此裴力行下令查封三家所有地產,並下令追查這件案子。但不久前,海生財以低價收購了這三家所有的土地。
所以現在海生財把持了所有的湘芝米,價格更是越喊越高,已經漲到每斤一百二十兩左右的高價,以往還有三家便宜的湘芝米可吃,如今已經成了海生財專有米糧,百姓們各個怨聲載道,抱怨不已。」
況昭雲听完霍奇的陳述,兩道劍眉隨即聚攏著眉心壓出幾條深刻的摺痕,神情大大不悅。「湘芝米有何特別之處嗎?」
「听說湘芝米是江寧城百姓不可或缺的米糧,但是它價格之高,並不是每人皆可吃到,前些年還讓聖上選為御用米食。」
經過霍奇一番解釋,況昭雲也大略了解狀況。
「主子!這件事裴力行已經結案,咱們還要插手嗎?」
霍奇實在不明白況昭雲何必沒事找事忙,何況他們來江寧城的目的不過為了調查三個月前的吞糧案,跟這樁案可無關。
「海生財跟裴力行的關系必然不單純,你好好監視著他們,看還有沒有其他蛛絲馬跡可查。」
「是!」
待霍奇走遠了,況昭雲卻彎起了一抹笑痕。「該听到的應該都听清楚了吧!竊听可不是好習慣。」
況昭雲對著躲在走廊外頭的人兒喊話。
此刻,確實躲在門外偷听的裴絮妍,受到不小的驚嚇,既然都被發現,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索性現了身。「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在外頭……」裴絮妍的雙頰緋紅如霞,緩緩步至況昭雲跟前。況昭雲一把拉過裴絮妍的軟軀,護在懷中。「你在擔心什麼?」他揚起好看的眉角,神情顯得相當輕松。「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辦案是你最擅長的事不是嗎?」裴絮妍下意識回避況昭雲灼灼的目光,思緒則是飛快地翻轉著。況昭雲伸出指尖,勾畫著裴絮妍美好的唇形。「絮兒,你大概是想知道我跟你爹究竟談了些什麼吧?其實也沒什麼,稍微跟他提了一下我們之間的婚事。」
「婚事?你真跟我爹說了?你別傻了,到時候話可是收不回來啊!」裴絮妍驚愕地瞪大美眸,白皙無暇的臉頰染上一層紅暈、小臉漾滿羞澀的神情。
裴絮妍還是不太敢相信況昭雲真把那句話當真了可是她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一點吸引他,而她又有什麼能力能獲得他的真心。
他對她是真心嗎?
「你……真要當真……」
「當然,難不成你是在說笑嗎?不過我確實也想不出理由拒絕這件好差事,何況我這人一向有恩報恩。」
懸在況昭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況昭雲目不轉楮地盯著眼前嬌羞的紅顏。之前她不是大聲嚷嚷他是她的未婚夫了嗎?他真要當真,她反而退縮了,怎麼從來不知道逗她是這麼好玩的事兒。
「報恩?!」听到報恩兩個字,裴絮妍臉色更難看了。
原來況昭雲娶她的目的不過為了報恩,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失望的神情明顯出現在裴絮妍的小臉上,不諱言,她的心口確實因他那一句要娶她而竊喜,可是如果真是為了報恩而娶她,那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看著裴絮妍落寞的表情,況昭雲並不急著澄清。或許該是讓她好好審視自己的心才是,他可不想娶一個不情願的娘子。
「晚膳已經準備好了,阿爹請你過去。」
裴絮妍的口氣頓時冷淡了許多,一向澄澈的眸子也覆上一層灰蒙。
裴絮妍傳話完畢,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況昭雲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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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怎麼痛痛的、酸酸的,還有些不舒坦?
裴絮妍一邊踢著小徑上的小石子,腦海里塞滿了況昭雲為報恩而娶她的話,一想到這里,裴絮妍的心情更為惡劣。
她本來就沒打算嫁他,會那樣說純粹是擔心劉老爹會傷害他,可是為何在她听見他不是真心想娶她時,她的心竟會痛得那樣難受。
可惡!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裴絮妍差一點就因煩躁而大叫,她究竟在不高興什麼?低著頭走路,絲毫沒注意迎面走來一個人,一個不留神,兩個人撞得正著。
「唉呀!原來是絮妍妹妹啊,我正巧要去找你呢!」
來人穿著錦衣王服,正是海生財的兒子海富貴,海富貴熱絡地拉著裴絮妍的小手,上下打量著半月不見的俏人兒。
「海公子!請自重!」裴絮妍一接觸到海富貴猥瑣的目光,身子更是一抖。
「絮妍妹妹,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爹今天可是上門跟裴知縣談談咱們的婚期呢,現在也沒什麼好避嫌的,反正咱們遲早會成了夫妻。」
海富貴面露婬笑,又要探手去拉裴絮研縮回的小手,才剛探出狼爪,冷不妨地讓一旁竄出的人影給抓得正著。
「海公子,絮妍已經是我況某人未過門的妻子,你如此輕薄她,按照朝廷律令,可是要斬下一雙手,還要充軍邊疆個一年半載。」況昭雲突地自裴絮妍身後出現,冷沉的眸光滿是怒火。
「昭雲?你怎麼會在這里?」裴絮妍相當驚訝,她怎麼都不知道況昭雲就跟在她身後。
「沒想到這園子里竟出現了狼跡。絮兒,幸好我跟在你身後,不然遭這狼爪襲擊了,可就糟了。」
早在裴絮妍離開房間時,況昭雲早跟在裴絮妍的身後,小心翼翼地盯著人兒,以免裴絮妍生氣過了頭,一個不小心又跌進了芙蓉池內。
「你……是況昭雲?」
海富貴同樣吃驚,不過此時卻是怒火中燒,忌憚于況昭雲的身份而不敢發作。
「正是在下,絮兒即將成為我的妻子,請海公子不要再騷擾她。」況昭雲嘴角抿出一絲冷笑,一個使力,加重海富貴手腕上的力道,頓時疼得海富貴眼淚直流,哭爹喊娘。
「啊!好痛!你輕一點!你快把我的手扭斷了
裴絮妍不忍看海富貴痛苦難耐的模樣,索性出聲求情。「算了,別傷他。海公子是無心的。」微冷的小手覆上況昭雲的手掌。
她幫他求情?
況昭雲眯起狹長的黑眸,心頭猛地一陣不痛快,這才不情願松開對海富貴的鉗制。「算了!看在絮兒的面子上,這雙手先還你,不過這筆賬我可記下了。」或許他該剁了海富貴那一雙賊手,不知道偷吃她多少次豆腐了。
‘哼……」海富貴半刻不敢停留,連滾帶爬地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