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子一臉疑惑,單菲兒當天的臉色的確怪怪的,有發生什麼事嗎?
「我……把哥哥那把劍動了一些手腳,想看他氣得跳腳的樣子……」
單菲兒膽顫的說出自己的惡作劇,沒想到躲了半年,還是沒人發現,真是大夸張了。
「是一層像冰的東西,真的嗎?菲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櫻子模清了單菲兒的性子,不再像以前那樣傻傻被要了還乖乖道謝,這些可都是從盛圻身上那慘痛的經驗得來的。
「那個時候我看哥哥一直欺負你,所以才會想捉弄他。那把劍是他最心愛的東西,所以我就從那把劍下手啦,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你,結果沒想到,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兩個的感情就好的那麼快,好到人家吃味啦,哥哥更不理我的把戲了,櫻子!我是幫你出氣呀,結果損失最大的卻是我,不僅要被沃堯那個家伙追殺……還要忍受哥哥的怒氣。」
說到越後面,單菲兒的音量就越小,顯然更是心虛了。
「沒那回事,那個瘋丫頭的帳我可還沒跟她算。」
不一會兒,盛圻的聲音隨即出現在兩人身後,一旁還跟著跛著腳的莫悔。
「啊……櫻子救命啊……哥哥要殺我了……」
單菲兒迅速地躲到櫻子身後,現在兩人的身份反而對調了,櫻子成了單菲兒的護身符。
「莫大哥……你的腳?」
櫻子乍見莫悔這身狼狽樣,一臉震驚,難道這府里發生了什麼事嗎?
「屬下這回能保住一條小命,都要感謝菲兒小姐,跟櫻子夫人。」
莫悔想起當時盛恩凶狠的樣子,依舊是心有余悸。
「我……感謝我?哈哈……這可奇了,大家都直嚷嚷要殺了我,還有人要感謝我?」單菲兒一臉驚訝,這才敢將小臉探出櫻子的背外。
莫悔說起事發經過,單菲兒與櫻子都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發生。
「那……我不就救你一命了嗎?莫大哥?太好了,太好了,我有救了,菲兒有救了。」
單菲兒高興的手舞足蹈,興奮不已,如此一來,她就不用受罪了,大好了。
「菲兒!我可沒說就這麼算了,那把劍最好在我出征回來之前恢復原狀,否則難保我不會把你的扒下來掛在城牆上曬太陽。」
盛圻嚴肅地說出自己的懲罰方式,單菲兒听到這里臉都嚇綠了,她這個哥哥什麼都不會,就會化想象為實際啊。
「啊……不要啊……那菲兒身上以後就沒皮了……那那……那多難看啊……」單菲兒頭搖得跟波浪鼓一般,身子更是頻頻顫抖。
「圻!菲兒難得回來請罪,別太苛責她了。不過還要多虧了那把劍,莫悔這才保住了一條小命,應該可以將功抵罪吧!」
櫻子真是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幫單菲兒求了情。她笑得十分甜蜜,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到她過得很幸福。
「還不快去把劍弄回來!」
「哦!是!」
單菲兒哭喪著臉,一臉無奈的離開了涼亭,而識相的莫悔也拄著拐杖離開,讓櫻子跟盛圻獨處。
「菲兒是額娘在尼庵修行時,尼庵旁一間民戶的女兒,當時的菲兒骨瘦如柴,沒有受到很好的照顧,額娘不忍心就將菲兒要了來,收為義女,所以我對菲兒有時也太過寵溺,才會造成她現在沒大沒小的個性。」
盛圻簡單交代單菲兒身世因由,埃晉之所以收養菲兒,可能也是基于一種補償作用吧。
「可是我覺得你把菲兒照顧得很好,至少她是個很有自信的活潑女孩,至于過去她是誰,並不重要是嗎?」「櫻子……」
盛圻再次因櫻子透晰的想法所折服,她總是能輕易解開他心中所有的困惑,她真的不簡單,很慶幸自己擁有了她。
明個兒就是盛圻出兵之日。不同于以往,盛圻不再是一人孤單領軍至遙遠的邊境,而是多了個失而復得的親人,即使他不承認也好,這種感覺令盛圻五味雜陳。
「櫻子……我出征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保重自己,額娘堅持回到尼庵。希望你多去看看她老人家。」
盛圻黑瞳閃過一絲無奈,自己所能做的努力都嘗試了,還是無法恢復親人之間破碎的感情,這真的讓盛圻相當遺憾。
「圻!我知道!我會去看額娘的!你自己在戰場上……圻……這個是……」櫻子整理盛圻的衣領之際,陡然發現盛圻掛在頸項上的紅繩。
「你上回幫我求的平安符,這次出征我打算戴著它上戰場,我以前從來不相信這回事的,不過我在意的是你的心意。」
盛圻知道櫻子對自己的深情,亦是回報予她同等的愛意。
「王爺……櫻子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你一定要為我珍惜自己的身體,好嗎?」
面對盛圻極有可能離家一年半載的,櫻子更是滿心的不舍,多想時時刻刻都跟在他身邊,跟著他一起患難,跟著他走遍天涯海角,只要有他的地方,都是她幸福的依歸。
「櫻子……櫻子……」
盛圻細細低喃著愛人的名兒,將縴細的櫻子揉進自己的懷中。明天過後,他將會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著櫻子,他知道他會每天不停的想她……
在走廊另一端的盛恩,發現櫻子與盛圻深情的擁抱,冰冷的血液頓時沸騰,以為他可以一個人過一輩子,不需要任何虛偽的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可是為什麼看到他們兩個這般相知相惜,盛恩竟有一股想哭的沖動!現在他才知道,他多需要得到親情的眷顧。只是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接受再一次接受他……
漠西黃沙滾滾,盛圻為這次出征的統領將軍,率領大清十萬大軍,準備一舉將再度反叛的厄魯特擒下。
十萬大軍分成兩部分,盛圻與盛恩各自帶領著一支軍隊,殺向厄魯特的重心國都。
繁華的國都頓時成了殺伐聲滿天,哀嚎遍野的戰亂城市,雙方各有損傷,大清兵將以大軍壓境的方式和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迅速殺進了城內,厄魯特根本是毫無能力招架。
盛圻與盛恩各自帶著軍隊沖鋒陷陣,攻上了城牆,突破了重圍,厄魯特大勢已去。
「總算上來了!」盛圻抹去眼角的血水,滿身的狼狽進了厄魯特的皇城,皇室的人員大都早已自盡,不然就成了俘虜。
盛圻抬頭望了差不多時刻自另一邊攻上城內的軍隊,正是盛恩的人馬,而盛恩也是一臉狼狽,身上還受了不少傷,不過仍舊是精神奕奕。
兩兄弟在戰場上相見,一股莫名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動著。
「其他人將整個皇宮搜一搜,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盛圻遣退了其他的兵將,兩兄弟就站在一片混亂的大廳中,兩人的眼神都在觀察著對方的傷勢,露出些微患難與共的目光,對彼此的能力都感到訝異,似乎都比自己想象中還好。
夕陽西下,經過連續兩個月的長攻、埋伏、設陷、誘敵,這才完全平定了厄魯特的內亂,城牆上也插上了大清的旗幟,盛家又為大清打下了一片江山。
盛圻與盛恩皆不約而同的站在城牆上,往京城的方向眺望,兩個人各懷著不同的心緒。
「不虧是盛家的大貝勒!」
盛圻話說得很輕,眼神亦是看著前方。他自己相當訝異,竟然能跟盛恩談話的如此自然。
「你表現也不差,不虧是盛家的子孫!」
盛恩開了口,這次沒有火藥味十足的諷刺,純粹是大戰一場後的感發,兄弟倆同心協力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