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谷殘心緊閉的黑瞳,眉心更因傷處的痛苦而糾結在一起,望著一旁剛剛處理傷部的染血布巾,映灕更是險些窒息。
「干……什麼……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猛然谷殘心出了聲,微睜著黑瞳,瞧著身旁汶然欲泣的女人。
「你醒了……渴不渴……還是餓了?」滿心的愧疚使得映灕自覺有責任要照顧傷重的谷殘心。
「哼……我還以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谷殘心極力忽略那溢滿淚水的嬌顏,她不是討厭死自己了嗎?
「誰說的……我是真的擔心你,要不是我……你怎麼會傷得這麼重……」說著說著,眼淚又開始滑落。
「哼……是嗎?」谷殘心反而想離映灕遠遠的,自己莫名其妙就做了這麼一件傻事,谷殘心嗤笑自己的荒唐,為什麼無法讓這個女人死去?這個問題自己也想知道。
「你別說話了……還是多休息。」映灕拉高谷殘心的被子,映灕端著托盤,轉身要離開艙門。
「等等……別走!」
猛然谷殘心握住映灕的掌心,一道溫暖順著掌心一直蔓延到映灕的心口。
「什麼事……」心跳陡然加劇,映灕不明白自己產生這種思緒的理由所在,而內心似乎在期待著谷殘心接下來的話。
「為什麼我看到你落水,我會跳下去救你?」
比殘心一直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筋不對勁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笨事,不過依然可以清晰感覺到那時目睹她落水時,自己內心所掀起的驚惶。
「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如果還有下次,你就當作沒看見吧。」捂住急欲哭出聲的沖動,映灕飛快地轉身離去,這,連自己也弄不清楚啊,兩人之間的關系,突然變得好尷尬。
「是嗎?那我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谷殘心不認為那是一種在意的情緒,也不是心疼,更別說愛了,他不是可以任意拋開這種情緒的嗎?
墨色的黑瞳閃過一絲疑惑,或許該問問焰了,他對女人比較了解一些。
一艘巨大,插著黑骷髏旗的海盜船駛進了孤岩島的岸邊,岸邊立著一名偉岸的男子,而他有力臂膀則是牢牢的圈住一個艷麗的女人,女人手上則抱著一名嬰兒。
「二爺……島主已經在下頭候著了。」
「嗯……」谷殘心受傷的傷處依然里著厚重的棉巾。
「這……里是哪里?」映灕怯生生的跟在谷殘心身邊,她不敢靠近仇忌身邊,至少谷殘心不會讓她有死亡的威脅。
「孤岩島!表面閻羅的名號總該听過吧!」
「啊……鬼面閻羅……」
看著映灕逐漸慘白的俏顏,一股笑意間在谷殘心的心頭,不是早就告訴她上了賊船了嗎?
「看來嫂子生了!」谷殘心掩飾著自己的傷處,慢步踱至谷殘焰夫妻身邊。
「哈哈……雪霓生了胖兒子,他全身上下都像我……哈哈,你看看。」
比殘焰接過愛妻手上的嬰孩,臉上洋溢著初為人父的喜悅。
「焰……他才剛睡而已,不要吵醒他。」
戚雪霓擔心谷殘焰高興過了頭,又把兒子拿來當炫耀品展示。
「雪霓……沒關系,我會小心地,我要讓殘心看看,咱們的寶貝兒子有多麼像我。」
比殘焰迫不及待的拉開布巾,就是要讓谷殘心看的分明,這是他的驕傲。
「呵呵呵……恭喜焰跟嫂子了。」谷殘心看著谷殘焰沉醉在為人父的喜悅,一向孤家寡人的自己竟有了莫名的失落,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跟谷殘焰兄弟倆相依為命,而如今焰找到了相伴一生的女人,自己卻還是孤身一人,原以為自己不會有任何情緒,可是現在……竟有一絲羨慕,尤其在看了谷殘焰跟戚雪霓恩愛自樂的模樣,卻也是莫名的羨慕。
「對了……殘心,你這里怎麼了?」
戚雪霓先發現谷殘心手臂上的傷口,看來傷得不輕啊。
「殘心……這是怎麼回事?」谷殘焰原本的好心情,卻在看到谷殘心手上的傷處戛然止住。
「不礙事了,小傷而已。」
比殘心意有所指的看了映灕幾眼,而映灕則是愧疚的縮緊了脖子,不敢回望。
「什麼小傷,殘心,到屋里我幫你上藥吧,難怪這一趟你遲些日子,焰快擔心死了。」
戚雪霓關心的拉過谷殘心的手臂,他鮮少受傷的,而且看這傷痕,應該不是小傷而已。
「不用了,真的不礙事,只是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一些麻煩,都解決了。」
是啊,那些不知好歹的黑衣人全成了尸塊,惹怒仇忌才會有今天這個下場吧。
「那個女人是誰?干什麼站在你旁邊?是你這次出航的戰利品?」
對于戚雪霓以外的女人,谷殘焰不免又擺出輕佻的語氣。
「焰……這太無禮了。」戚雪霓深為谷殘焰這個習慣感到頭痛,他對她真的是百般呵護,只是對其他人太不客氣了,就像一個惡霸一樣。
「哼……一個讓我有趣的女人,焰,我先回去了。」
比殘心轉身離開谷殘焰,再听下去,難保映灕不會被焰活活嚇死。
「好可怕!」在目睹谷殘焰輕狂的暗瞳,映灕只感覺到渾身的不對勁,這里的人怎麼看起來都這麼可怕,映灕偷瞥谷殘心的背影幾眼,似乎他是目前對自己最友善的人,她趕緊加快腳步跟上谷殘心。
「這里是你住的地方?」
映灕踏進了前廳,好奇的左右張望,屋子十分寬敞,看來日子應該過得不錯。
「你跟來干什麼?你應該跟那些姐妹住在一起。」谷殘心陰沉的語調帶著某種程度的奚落,她不是急著離開他,怎麼跟過來了?
「我……我跟你說過了,我跟她們不同,我不是船妓……我……」
「哦……那你跟著我到我的屋子來,所要做的事跟她們會有不同嗎?」
「你……」
映灕氣紅了臉,這個人真的是夠討厭了,不過思及谷殘焰陰邪的目光,映灕寧可留在谷殘心這里。
「我說的不對嗎?」
「你為什麼剛剛不把我害你受傷的事情告訴他?」映灕急欲知道谷殘心到底怎麼看待這件事,這讓她一頭霧水,更不明白谷殘心隱瞞的原因。
「哈哈……你可知道剛剛那個叫焰的人可是惡名昭彰的鬼面閻羅,如果你不想找死的話,我相信你應該是不會希望我說。」
「真的?可是……那你為什麼要幫我隱瞞?」
一陣火烙似的灼燙瞬間延燒了映灕的俏臉蛋,對于自己莫名眼著谷殘心的腳步而來,更是一陣莫名的羞澀。
「因為我要掠奪你,這個游戲有我這個男主角就夠了。」
比殘心猛然壓住映灕搖晃的身子,低頭一陣嚙咬,映灕失了神,仿佛受到驚嚇一般,杏口微張,默默的承受著那一抹靈動的腥舌在自己的唇齒間擺動。
「你……」映灕悄然的閉上星眸,內心從未如此自在過,他嘴里雖然什麼都不說,可是似乎能感覺到幽微的溫暖縈繞在自己心際。
「呵……」
看著身下的人兒激烈的回吻,悵然若失的情緒開始發酵,那殘缺的心房似乎逐漸有了溫度,谷殘心更加摟緊了眼前嬌女敕的人兒。
「殘心……」映灕輕柔喊著谷殘心的名字,她似乎在他受了那麼一刀之後,心緒已經被他盤據了,讓她毫無喘息的空間。
兩人隔著門板,還沒進到屋子里,便肆無忌憚纏吻起來,不遠處,仇忌黑沉的眸子始終注視著屋內的情形,閃過更多復雜的思緒。
第五章
夜殘樓正為谷殘心的歸來,準備了豐富的酒菜佳肴,谷殘焰帶著愛妻與寶貝兒子一塊前來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