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昊淵不耐煩的低吼,這女人像是不哭會死一樣,有事沒事老流著眼淚,想博取他的同情嗎?他可沒這麼容易就被收買。
「我哪有哭……你看錯了……」
不想再被譏弄,君清婕擦掉眼角的淚水,自己在外頭可不能丟君家的臉,這個時候一定要堅強才行。
「是嗎?不然掛在你臉上的水痕不是眼淚是什麼?」
昊淵巴不得看到君清婕困窘的模樣,畢竟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不可愛了,順便教訓一下那個臭老頭的寶貝女兒。
「我哪有……沒有就沒有……」
君清婕轉個身,背著昊淵,不敢再讓昊淵發現自己不停流出的眼淚,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多的委屈,這對君清婕來說相當不好受。
「哼……」
昊淵也沒好氣的躺下順長的身子,開始閉目養神,一點也不擔心君清婕是否會獨自逃走,他相信她沒那個能耐可以一個人走回泉州城,再說自己可沒那麼多心思去哄一個小丫頭,何況她還是他的大仇人。
夜逐漸深沉,火堆上的光亮也逐漸變暗,冷不防的昊淵被突如其來的冷風給冷醒,該死的,怎麼這麼冷?
昊淵坐起身。「那個女人也睡了?」轉過頭,發現君清婕躺在另一頭,離他離的遠遠的,她還真有膽子睡那麼暗的地方。
「嗚……」
不自覺听到陣陣的啜泣聲與嗚咽聲,吸引了昊淵的注意力,那個女人連在睡覺都要哭一哭才甘心啊!
昊淵走近君清婕的身側,明顯的發現粉臉上掛著淚痕,嬌弱的身軀幾乎縮成了一團。
「這女人……」
一股奇妙的感覺不停在昊淵的心頭散發,微微有著一點熱度,內心那股怒氣卻在目睹了眼前的小可憐而煙消雲散,該死的女人,哪兒不睡,偏偏挑一個最冷的地方睡,真是笨到極點了。
不敢承認自己的內心有些微的動搖,他竟然有了不忍,他不是巴不得她痛苦嗎?為什麼偏偏看了這副可憐樣,他會有罪惡感產生?
還來不及思索清楚,昊淵已經主動將健壯的身軀橫躺在君清婕的身邊,替她阻擋了來自竹林深處的冷風,該死的,怎麼會做出這等糊涂事來。
看著君清婕仍舊不停發顫的身軀,昊淵更是一陣心虛,將人兒攬進了懷里,哼……可不能讓她現在就凍死,他可是還等著報復她,勉強為自己的舉動做了解釋,可是卻也明顯感覺到粗糙指尖下的柔軟嬌軀,鼻翼更是不停竄進淡雅的幽香。
「爹……娘……姨好想你們……」
懷里的人兒突發的囈語聲,倏地又讓昊淵驚訝的睜開眼楮,還記得那老頭沒有一個女兒叫婕的……莫非她不是皇十四格格?不可能的,如果她不是,怎麼可能去和親?昊淵命令自己拋開那不可能的猜想。
「唔……」
陡然發覺身旁的溫熱,君清婕更加偎近那突然出現的溫暖,甚而逐漸靠往昊淵的懷里。
「我警告你……別得寸進尺……」
話還不及說完,昊淵隨即听到平穩的呼吸聲,懷里的人兒已經熟睡了。
「該死的女人……」
昊淵低咒了幾句,還是不忍推開正在熟睡的君清婕,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會做出這麼可笑的事情,他八成是被搞瘋了。
「啊……」
倏地睜開雙眼,映入君清婕眼簾的則是昊淵那雙暗沉的黑瞳,怎麼想也想不透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他不是很討厭她嗎?
「干什麼那麼驚訝?我長得很奇怪嗎?」
發現她哭了一整晚,究竟是什麼事情值得她哭得這麼傷心,難道和親日本是那麼愉快的事情嗎?沒有成功,而落得如此傷心的地步?
「不是……我……」
腓紅陡然掠上君清婕的粉臉,他一直睡在自己的身旁嗎?難怪自己忽然覺得溫暖許多。原來是他在身邊,那他……君清婕不敢想象兩人靠得如此近,而那溫暖無形中將自己冰冷的心房添了些熱度。
「你哭什麼?你那麼喜歡去日本和親嗎?」
昊淵不明白,雖然他是因為私人恩怨而擄走她,可是嫁到日本那麼遠的地方,日子應該不會太好受。
「不喜歡……」
君清婕老實承認,自己根本不想嫁人,要不是為了爹的性命安全,她跟其他姐姐們何必要如此犧牲,滿月復的委屈充塞在君清婕心口,一直以來,卻只能由自己一口吞下。
「那你是在哭我擄走你?」
「不是……是……」
君清婕惶恐萬分,她並不願意嫁到日本去,可是現實壓力下又不得不如此,誰知道到了日本後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局面,她真的不知道,也感覺相當害怕。
「哼……你以為嫁到日本,對方會像你在皇室那樣寵你嗎?日本當權者可不是只會耍嘴皮的笨蛋。」
昊淵硬聲吼出,她以為日本人會善待她嗎?笑話,這場和親不過是場政治婚姻,根本不會有幸福可言,再說他也不會讓那個老頭兒的算盤打得如此精,讓他稱心如意。
「我知道……可是我……」
差點就將自己必須遠嫁日本的理由月兌口而出,君清婕趕緊捂住口,在還沒和親成功前,她絕對不能露出馬腳,更不能讓他識破她真實身份。
「別以為我會給你好日子過,我是不會虧待你,不讓你挨餓受凍,這是我能給你僅有的仁慈了。」
他已經等了五年,才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放過,即使她再流更多的眼淚也動搖不了他的決心。
「不行……我一定要去日本才行。」
心里頭藏著不安,和親隊伍可能已經抵達日本,不知道郁兒有沒有平安月兌險?萬一被皇上知道了,是不是更不會原諒爹?種種的不安開始纏繞在君清婕的心頭。不過現在的情勢,並非她所能主導,也不清楚昊淵強擄自己的目的何在,君清婕露出難得的堅持,她雖然什麼都不懂,但很清楚的知道,她為了什麼嫁到日本的。
「你以為到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有權利選擇嗎?」
昊淵怒氣橫生的扳住君清婕的手腕。
「放開我……你說就是了,不要這麼凶。」
君清婕恐懼的看著昊淵,為什麼最近老是有一堆人凶她,而她可以信賴的人全都不在身邊,只能暗自將苦楚獨自吞下。
「皇十四格格,不管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你現在除了選擇跟我走之外,別無他路,再說和親的隊伍已經離開泉州港了,沒有人會理你的,要走不走隨便你。」
昊淵絲毫不擔憂君清婕是否真會中途溜走,他太明白像她這種人根本沒辦法在山里頭活過一天的。
君清婕低下頭沉思,沒錯!自己現在的確無法月兌身,而在這荒山野地,她也不知道該去哪里,看樣子他是不會讓她去日本和親的,只好先暫時跟著他,說不定往後會有轉圈的余地。
看著昊淵健壯的胸膛,不自覺憶起昨夜那溫暖的圍繞,明顯的可以感覺到自己身旁棲息著一道暖風,緊緊的將自己包裹住,緊繃了兩三月的緊張情緒,似乎可以暫時在他的懷里獲得釋放,她不用再一個人背負這麼多的重擔,暫時忘卻追加在自身的責任吧!
「你干什麼盯著我看?」
猛然發覺君清婕帶有其他涵義的眼眸注視,昊淵隨即感覺到一陣涼颼,這女人八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我……沒有……我只是……」
君清婕隨即感覺到粉臉上的一陣熱辣襲來,她剛剛好像想了許多不該想的事情。
「有什麼事就講清楚,我不是蠻橫無理的人,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哼……我會考慮,只要你不要用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