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錢……我也有啊……雖然不多……」飛舞嗚咽的低喃埋怨。「樊之甚……你真的好沒良心,說走就走……不告而別……你真的很過分……」
她抽噎著,滿心後悔與氣憤,孩子氣的用手背抹去滑落臉頰的淚珠。
她哭得正傷心之際,手提袋里的手機湊熱鬧的鈴鈴作響。
飛舞哭得五官揪成一團,根本無心理會響個不停的手機,不過來電者也很有耐心,一次又一次打個不停。
「吵死了……」飛舞一把抹去鼻涕和眼淚,邊嘀咕邊伸手到提袋里撈手機。「喂?」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鼻音濃重。
「飛舞,你睡了呀?快點起來打扮,我現在跟我表哥在‘ChicagoPuB’喝酒,你快點過來。」電話彼端傳來十分嘈雜的聲音,女人幾乎是扯開喉嚨大喊。「快點過來知道嗎?待會見!」
對方逕自把話說完,沒等受話人答覆就切斷通訊。
飛舞呆滯了半晌,才會意過來剛才打電話來的是她的千金好友,難怪會以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她。
去或不去?飛舞猶豫片刻,放下手巾的啤酒罐,決定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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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收起低落的心情,飛舞特地打扮一番,驅車直達東區的ChicagoPUB。
唉進門,她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嚇了一跳,不由得擰起秀眉,顯然這里不是純粹喝酒放松的地方,只適合放縱狂歡。
待不到一分鐘,她就萌生離去之意。
「飛舞!這里、這里!」她的千金好友眼尖的發現她的身影,朝她揮手大喊。
飛舞開溜不成,于是勉強擠出笑意,往她走去。
「來,我來介紹。」千金小姐蔡佳美拉著她,臉紅紅的,顯然喝了不少酒。「這是我表哥,天迎飯店總經理黃孟哲,唉呀!不用我介紹你也曉得。」她彎起肘撞了撞飛舞,曖昧的笑個不停。
飛舞敷衍的報以一笑。
「表哥,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的好朋友任飛舞,她呀,可是你的超級崇拜者,喜歡你好久。」蔡佳美當面出賣她。
暗戀的事被當眾提出,飛舞感到一陣困窘。
「哦?能被這麼有氣質的美女喜歡,是我的榮幸。」黃孟哲風度翩翩的說著客套話,那雙瀏覽美女無數的雙眼,不著痕跡的打量她,壓根忘記前陣子他們在飯店講過話的事。
畢竟在飯店,員工都穿著制服,長發也一律要梳整干淨,和她私下的穿著打扮本來就有所區別,當時他確實沒把她放在心上。
蔡佳美很清楚飛舞對表哥的心意,所以今晚才會找她出來讓他們搭上線,幫她制造機會。
她這個好朋友可是非常上道的。
心儀的男人就坐在旁邊對著自己輕聲細語,這本是她夢寐以求的場景,可是飛舞卻絲毫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反而還覺得他的紳士風度假假的,很不真實。
黃孟哲暗中觀察她,像她這種清純小百合類型的女人,他以前沒有接觸過,見她長得不錯、身材也挺有料,跟她玩玩也不錯。
「我下星期要出國考察,你也一起去如何?」相中獵物,他立即出手。
飛舞怔愣住。
「飛舞,你答應吧!我也可以一起去。」蔡佳美興沖沖的慫恿好友。「干載難逢的好機會,你要好好把握!我已經很努力在幫你了。」她附在飛舞的耳邊低語。
「這樣不太好……我只是一名基層員工,怎麼可以跟總經理出國考察?」驚訝過後,飛舞道出自己的立場。
「總經理都說可以了,誰敢說不行?」蔡佳美以眼神反駁她,要她答應。
「我本來就打算帶幾名員工一起出國見習,所以沒有不妥當之處。」黃孟哲柔聲道。
這女人喜歡迂回玩游戲?他奉陪。
‘好啦好啦!這次出差薪水照領、還可以跟喜歡的男人旅游,一舉數得,你再拒絕就太枉費我的心意了。」蔡佳美不斷鼓吹。
「沒關系,不必勉強。」黃孟哲使出欲擒故縱的招數。「只是我會感到非常遺憾。」又稍稍灌個迷湯。
「飛舞當然舍不得讓表哥失望了,她只是害羞,不好意思答應得太快。」蔡佳美索性為好友代答。
「我想听任小姐親口回答。」黃孟哲對他露出迷死人的笑容。
然而他的笑容對飛舞沒什麼殺傷力,她只是想著好友總是處處幫忙,實在不想讓好友難堪。「嗯,我願意。」她扯動嘴角,輕輕一笑。
接下來,他們隨意聊了一會,黃孟哲接了一通電話後,準備離席。「你們兩個玩得盡興點,消費算我的。」
頓時,飛舞的心猛然下沉,又忍不住聯想到某個男人,也曾在帝王飯店的高空酒吧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如今,人卻已失聯……
「佳美,我要走了。」她連一杯酒都沒喝完,因為她臨時有個想去的地方。
「要回家了嗎?」蔡佳美詫異的問。
「嗯,今天工作好累。」飛舞對她撒了謊。雖然感到寂寞,但她卻只想獨處,不被打擾。
「這樣一點都不像你。」蔡佳美眯起眼盯著她瞧。「有免費的酒可以喝,你竟然自願放棄?太奇怪了。」
面對好友的質疑,飛舞心里覺得抱歉。「佳美,抱歉,下次我們再好好喝個痛快。」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回家?」蔡佳美倒頗有朋友道義。「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Bye!」飛舞手一揚,頭也不回的離開五光十色的PUB,攔了車,前往下個目的地——帝王飯店的高空酒吧。
一方面,她喜歡那里的氣氛,只有悠揚的樂音及滿眼璀璨夜景,才適合品酒、沉思,以及……想念。
另一方面,她希望想念的那個男人,會出其不意的突然現身……他曾給予的承諾,是否還能兌現?
等了許久,她的期望撲了空。
飛舞抬眸,從落地窗看見自己不開心的面容,看起來好陌生、好討厭。
她又向侍者要了酒,幾杯黃湯下肚,她並未得到救贖,反而陷落與樊之甚相處的回憶浪潮中,他的形象、他的聲音益加清晰鮮明。
他已經找到新對象可以收留他,所以不再需要她了嗎?一開始他指名非要她不可的理由,已經不存在了嗎?
說不定和他在一起的貴婦、千金,對他的事業有所助益,能幫他東山再起,這是她無法辦到的,他會離開,選擇對他有利的女人,也是理所當然。
飛舞撐著額胡思亂想,不禁逸出嘆息。
喜歡的感覺不像電腦指令,按個Delete就能把多余的、不要的部分消除,不過卻能隨著時間淡忘。
「會過去的……」飛舞對自己說,飲下第N杯酒後,她的太陽穴開始劇烈抽痛起來。
「該回家了,明天還要上班呢。」她起身來到櫃台結帳。
「樊先生說過,您的費用都由他結清。」年輕帥氣的服務生認出了她,謹慎的說。
「他……這幾天還有來過嗎?」飛舞試探,期待著答案。
帥哥服務生搖搖頭。「沒有,樊先生工作很忙,並不常來。」
聞言,飛舞鎖緊眉心。「可是……他說他是這里的常客?」
帥哥服務生笑了笑。「樊先生的身份特別,我們都很尊敬、很崇拜他。」
飛舞似懂非懂,還想多問一些關于樊之甚的事。
帥哥服務生客氣地打斷她的欲言又止。「不好意思,我還有工作,不能跟您多聊,請您慢走。」
飛舞杵在原地,反覆思索服務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