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喜歡以不凡的花費,突顯、哄抬自身的不凡。
「嗯,從小一起長大。」她的每個問題,詹睿恩總是認真謹慎的回答,足見對她的在乎與重視。「不過,我們的個性南轅北轍,興趣喜好也不一樣。」
「所以說,他是個公子?」侑希開玩笑的推斷。
「可以算是吧!」他答得算保守。
服務生在一扇紅色門扉前停下,得到允許後,接待身後的兩人入內。
包廂里有三對男女,圍在撞球台邊,一邊打球一邊聊天,氣氛相當輕松熱絡。
「阿薰,我到了。」詹睿恩沒有靠近球桌。
「哦!」正以完美姿勢進行出桿的男人應了一聲,直到目標球依照他的意思漂亮入袋後,又繼續瞄準最重要的九號球。「隨便坐,喝點東西。」出手前,他提高音量招呼。
傳來的聲音有點熟悉,跟某個心胸狹窄的自大男十分神似。侑希不由得敏感起來。
不可能這麼巧吧!我的運氣不可能這麼背。
隨後,她兀自否定這個可能性。
男人順利將九號球送入袋中,有人鼓掌,有人不服氣的埋怨根本打不贏他,也等于肯定他的實力,確實高竿!
男人笑了笑,放下球桿,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摟著迷人的女伴,朝沙發區緩緩而去。
侑希不經意的抬頭,冷不防對上一雙狹長有神的黑眸,然後是一張她最最最不想看見的臉!
她所有的好心情瞬間消失殆盡,美眸即刻燃起熊熊怒火,狠狠燒向他。
男人也在同一時間發現她,臉上愉悅的笑容剎那間隱沒,他攏起眉峰,迎向她冒火的瞪視,與她展開一場眼神的角力,頓時火花四濺!
明眼人都察覺出兩人的不對盤,似乎是結怨的仇人。
「睿恩,你要追的女人就是她?」徐要薰的眼神深沉,刻意壓低的聲調流露出不認同。
縱使他的意圖已相當明顯,不過心意被直截了當的當眾宣布,詹睿恩的耳根子泛紅,仍舊感到不好意思。「你們好像認識?」他不答反問。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認識你的部屬。」徐要薰很快調整凝重的表情,不假思索的否認。雖然他早知道,他們已經解除這層關系。「不介紹一下?」他故意說。
即使詹睿恩還是覺得他們兩個人不太對勁,不過,他也不能硬是要他們承認,于是仍充當中間人,為兩人簡單介紹彼此的名字。
「呂小姐,很榮幸認識你。」徐要薰露出禮貌性的微笑,和緩的腔調吐出客套的社交辭令。
他敢說,她還不敢听!
侑希怒視著他,連強迫自己擠出一抹敷衍的笑容都辦不到。
如果有史上最虛偽的人票選,她絕對投他一票。
她越氣憤,徐要薰就越刻意盯著她瞧,最好能激出她潑辣蠻橫的本性,讓睿恩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不要被她的外表欺騙。
「徐先生一直盯著我,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侑希拿他在面試時嘲笑她的話,皮笑肉不笑的奉還。「有人欣賞,我是很高興,不過你漂亮的女朋友不會生氣嗎?」她試圖挑撥。
「呂小姐真是自信過剩。」徐要薰從容一笑,但語氣頗為尖銳。「在我看來,你非但不適合我,更不適合睿恩。」
「阿薰,你在胡說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下定論?」詹睿恩的臉沉了下來,不太高興。
明明知道他正費心追求她,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扯他後腿?他全然模不透表哥的想法。
身為集團接班人,他的表哥心思著實復雜、難以捉模,可能是家中獨子、又被教育必須有擔當的緣故,甚至太過以自我為中心,忘了顧及他人感受。
一如現在的情況,害得他難堪又尷尬不已。
難得看他這麼激動的護著一個女人,徐要薰明白,他這個表弟一開始便已投入過多的感情。
這不是好現象!
「抱歉。」他斂眸,為了避免兄弟倆為了一個不怎麼樣的女人起爭執,徐要薰主動致歉。
侑希挑起秀眉,訝異他原來還會講一句人話。
「你該道歉的對象是侑希,不是我。」詹睿恩怒氣未消。
這家伙真為了一個女人跟他翻臉?!徐要薰心里不太痛快。要他跟姓呂的女人低頭賠不是,他無法照辦。
「要徐先生道歉,似乎比登天還難。」侑希涼涼的嘲諷。
「你們本來就認識吧!對不對?」詹睿恩又問了一遍。
氣氛驀地陷入一片僵冷。
隨後,被質疑的一男一女異口同聲的否決。
他們莫名的默契,讓詹睿恩不太舒服,正想開口反駁,口袋里的手機卻恰巧地響起。
深吸一口氣又嘆了一聲,他掏出手機,瞄了一眼號碼,走到一旁接听。
他走開後,徐要薰馬上拉下臉,不由分說地扯住侑希的皓腕,往另一頭走。
「你干什麼?!」侑希驚呼,奮力想甩開他的觸踫,仿佛他身上有可怕的傳染病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呂侑希,如果你對睿恩沒意思,最好離他遠一點。」徐要薰以命令的口吻,沉聲說道。
「你以為你是秦始皇嗎?我跟誰在一起,需要經過你同意?」侑希不可思議的瞪住他。「徐先生,你真的應該去看精神科,看看你的被害妄想癥有沒有得醫!不過依我看,你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她想抽回手,反被他扣得更緊。
「睿恩肯定沒領教過你罵人不帶髒字的毒舌。」徐要薰的眼神與聲音,和千年寒冰一樣冷。
「這麼擔心我跟他在一起?」侑希不怒反笑,存心與他作對。「這樣,我想跟他交往的決心就更堅定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玩弄他的感情。」徐要薰的神情認真嚴厲。
侑希使盡全身氣力,掙月兌他無禮的鉗制。「如果不照辦呢?你又要使出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來對付我?」她無畏地直視他,憎惡地控訴。
「原來你知道了。」徐要薰沒有打算隱瞞他的「罪行」,撇唇笑了。
「別把人當傻子。」侑希唾棄地道。實在氣不過他囂張狂妄的言行,當下用她七公分高的鞋跟,朝他腳背上狠狠一踩,以發泄心頭之恨!
「你這野蠻女!」徐要薰低咒,發怒的拽住她的手。
「想動手打人嗎?」侑希沒有閃躲,反而挺直胸膛,仰起怒氣騰騰的嬌顏,大有挑釁的意味。
徐要薰眸光冷冽,微微凹陷的兩頰,說明他正咬牙隱忍滿腔慍火。「呂侑希,我說的每句話、每個字,但願你都有听進去。」他不帶感情的嗓音,是發自胸腔的深沉警告。
「真抱歉,你剛剛說了些什麼,我已經忘得一干二淨。」侑希叛逆的說,極力與他作對到底,絕不屈服。
她盛氣凌人的模樣,猶如一團烈火,企圖將人逼退,然而他卻一意孤行,想要撲滅,往往卻不經意的燒傷自己。
徐要薰不自覺加重勁道,仿佛下一秒就要扭斷她的手骨。
「阿薰,你要干什麼?放開她!」講完電話,詹睿恩一回身卻發現他們不在原地,四下張望,最後才在室內一隅發現兩人的蹤影。
徐要薰這才不悅的甩開侑希縴細的手臂,俊美的臉孔陰沉得嚇人。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詹睿恩氣急敗壞的質問,好脾氣終于爆發。「你的舉動好奇怪,完全不尊重我。」
徐要薰未搭腔,沒有與他爭吵的意思,不過他明白,被他護在身後的女人,將造成他們兄弟之間無形的小小裂痕。
對于既是表弟又是唯一的兒時玩伴,徐要薰由衷希望他能找到心愛的女人,盡快組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所以當知道他有意展開一段新戀情時,曾相當為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