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再也沒有誰開口,直到吃完盤里的食物。
「我去結帳。」湛優拿起帳單,走到櫃台。
等她回來,向大家致謝。「我又很自以為是的說了一大堆,謝謝大家肯听我把話說完。」
沉默……一秒、兩秒、三秒——
「去Shopping吧!」于潔突然提議。
「欽?」
包括湛優在內的其他五個女孩,統統露出詫異的神情。
「我們不是覺得自己錯了,只是想看看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魅力,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于潔的心雖軟化了,不過語氣依舊強硬。
「嗯!」湛優怔愣須臾,隨後用力頷首。
她有絕對的自信,等她們正式和歐陽智接觸過,百分之兩百會對他改觀!
他的好是內斂不外顯的,也許就因為他的低調,才更顯得他的才華耀眼驚人、令人印象深刻。
「May,蹺掉下午的課,OK吧?」于潔問當中一名女孩。
May考慮片刻,欣然點頭。「當然沒問題,反正下午的課很無聊呢!」
強忍許久的淚,終于還是落下,湛優就在餐廳里又哭又笑的。
「走了啦!好丟臉。」于潔連忙拉著她離開。
當她們經過一條小巷口,湛優驀地止住步伐。「我想去川菜館看一下。」這個時候,館子大概結束營業了吧……
來到小陛子前,果然看見幾名工人正在搬運物品,老板娘一如往常的負責掌管與指揮。
「老板娘。」湛優趨前,打算來個最後告別。
老板娘非但沒有愁眉苦臉,甚至還笑皺了臉。「你來得正好。」
湛優以為她指的是來得及道再見,心中十分感傷。
「這個你拿著。」老板娘塞了一張紙給她。
白紙上寫了一個地址。「這是……」湛優不明就里的問。
「館子的地址,新地址。」老板娘喜孜孜的說明。
湛優蹙著秀眉,更加一頭霧水。「新地址?」她重復低喃。「意思是說……館子沒有要結束,只是換地方開店?」
「真聰明。」老板娘笑呵呵的贊賞。
「為什麼?」湛優的腦袋仍舊呈現打結狀態。
店能繼續營業她很高興,但便條紙上的地址所處的地價並不便宜,相信光是租店訂金,已是一筆大開銷了。
川菜小陛也是因為入不敷出,才做出關店的決定,不是嗎?怎麼反而搬遷到租金更高昂的地段?湛優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你們中了樂透頭彩?」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聞言,老板娘先是笑,接著揭曉答案。「事實上,是阿智要我們無論如何都要繼續經營下去。」
「咦?」湛優十分訝異。
「前幾天,他過來告訴我們,他找了一家不錯的店面,連同訂金和租金也都付了,我們夫婦倆只要秉持一貫的初衷,讓客人吃到美味的菜就行了。」老板娘轉述道︰「那孩子很堅持呢!」
老板娘嗓門大,不僅湛優听見了,連她站在幾步之遙的好友們,也一字不漏的听得一清二楚。
湛優的胸口瞬間漲滿難以言喻的感動。
「那不是一筆小數目哩!」老板娘又說。「所以我和我家老頭,都認定他才是館子的老板。」
「嗯。」湛優聆听著,覺得自己能愛上他,真的是件很棒、很棒的事。
「這段期間,他幾乎每天都會上館子來吃飯,走時還會另外打包一大堆菜啊、飯的。還常常帶一群朋友光顧,真的幫了我們很大的忙。」老板娘無意間又揭露了歐陽智的另一項事跡。
湛優心海翻騰,內心激蕩不已。「這是多久的事了?」
「在你帶他來店里吃飯之後,他就幾乎每天都會來。」老板娘迅速回答,沒有半點遲疑,足以見得她對這件事一直牢記在心。
一股酸楚自湛優的鼻腔化開,美眸濕潤。這些事,阿智從未向她提起,她不為他的隱瞞而難過,反而因他的體貼低調而窩心。
她很清楚他就是這樣的人,默默的做著他該做、想做的事,不夸大、不邀功。
「那麼好的男人,要是誰能當他女朋友或老婆,一定幸福極了。」老板娘對歐陽智贊譽有加,話中意有所指。
說完,老板娘又到店里交代搬家工人該處理的東西。
湛優離開後,滿腦子都充斥著老板娘所說的話,一顆心始終揪得好緊,腦中只有唯一一個強烈的念頭——
她想見他!
這幾日,他未曾與她聯絡、也沒有見面,她打電話給他,也是簡短幾句交談就結束,好像、好像……刻意忌疏遠她……
是她敏感、多慮了嗎?
但願是……
在家用過晚餐,湛優告訴母親要出去買點東西後,便拎著包包出門,搭了車獨自前往LionHeart。
來到氣派的建築物外,她卻裹足不前,猶豫了起來。
想見歐陽智的渴望未減,只要她付了錢成為客人,就有大方指名他的權利。
可是,她不想看到他工作時,服務其他女客人的樣子……她沒辦法漠視,假裝自己不介意。
她光是想像,就已經難以忍受。
她貪婪的想要他全部的溫柔、他具有治愈力的笑容……
見與不見對她而言,都是折磨、都是考驗。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小心眼,但愛上一個人,她的自私也無可厚非吧?!
湛優內心天人交戰,理智與情感相互拔河,激烈拉扯著她揪成一團的心口,教她喘不過氣來。
俱樂部的門忽地被打開,打斷她的掙扎。
「歡迎下次再來。」男人對一名打扮入時、年約三十幾歲的熟女說道。
「親我一下,我下次才要再來。」熟女勾起狐媚的笑容,大發嬌嗔。
男人依言,在熟女頰畔落下一吻。
女人這才甘心的踩著細跟高跟鞋,扭著火辣的身材離開。
熟女走後,男人將目光調向立于角落的湛優,揚唇訕笑道︰「偷窺是不好的行為喔!」
湛優不爭氣的紅了臉,噘著嘴、瞪住男人極為俊美的臉孔,不悅地反駁︰「我沒有偷窺。」
「來了怎麼不進去?」堂義靠在牆上,松開領帶,並燃起了一根煙,姿態狂傲不羈。
湛優垂下眼簾,避免與他那對仿佛會懾人魂魄的黑眸對視。「我只是恰好路過而已。」她撒了謊,不想和他多做交談。
「當我三歲小孩?」堂義吸了一口煙,嗤笑了聲,毫不留情面的戳破她蹩腳的謊言。「女人來這里,都是來找男人的,你也不例外吧!」
他說得又直又白、語氣曖昧,湛優的粉頰著火般燒燙不已。
逗弄像她這種純情小女人,每每都讓他感到有趣至極。「找阿智?」他不興拐彎抹角那一套。「需要我幫你嗎?」
「不需要。」湛優不接受他的好意。
「你好像很怕我?」堂義吐出一口煙霧,睨著她問。
「我為什麼要怕你?!」湛優答得不以為然,也口不對心。
「這我就不知道了,要問你自己。」堂義咧開嘴笑。
湛優打算轉身要走。
「真的不想見阿智?」他朝她的背影,大聲地問。「否則,以後想見怕也沒什麼機會了。」
他的話成功的引起湛優的駐足,她心頭一驚,連忙轉身,仰著臉追問︰「為什麼?!」
「何不自己問他?」堂義踩熄煙蒂,繼而推門進入俱樂部。
湛優損起眉,一時不知是該一走了之,抑或等待?!
這問題沒有困擾她太久,因為她看見她想見的人——
歐陽智四下張望,搜尋她的身影。
兩人對上眼之後,沒有主動迎向對方,僅是停在原地。
「怎麼不進來?」歐陽智壓下復雜的情緒,語氣不冷不熱。
剎那間,湛優覺得離他好遠,一股落寞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