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好好的干嘛轉台?」駱英翔睨著一進門就搶走遙控器的好友,發出不滿的抗議。
「少看沒營養的新聞。」官尹和漠著俊顏,冷哼道。
既是跟黑道有恩怨,輕則殘廢重則沒命,出來認罪的凶手,只不過是幫派推出來的替死鬼,始作俑者依舊逍遙法外。
不過,高豐原那種敗類死有餘辜,根本應該放鞭炮以示慶祝。
思及他的惡行,官尹和的心口就一陣劇烈收縮,濃厚的悔恨猶如海嘯般席卷而來,幾乎讓他滅頂。
一個月了,「她」的行蹤依然不明,無論他用盡鎊種管道探听她的下落,總是無功而返,終究一場空。
以她的身分與當天的特殊情況,不可能消失得如此徹底,除非另有隱情。
闢尹和沒有溫度的冷冽黑眸,掃過眼前的好友們,對于自己暗中的質疑越來越肯定。
懷疑好友縱然不應該,但他們的嫌疑實在太大,尤其是某個人的姐姐,超愛插手管閑事。
憑歐陽純的人脈與手段,他相信她有讓一個人「憑空消失」的本事與能耐。
若真是好友們聯手起來騙他,有機會他一定加倍回敬,他們最好祈禱不要讓他逮到機會。
「嘖!覺不覺得背後涼涼的?」歸掣作勢掛了控手臂,意有所指。
「嗯……因為背後有個大冰塊。」靳仁不怕死的跟著一搭一唱。
「哈,因為之前裝Cool裝過頭,能相伴左右、相擁入眠的對象又跑了,熱情不起來。」向亞霽說得簡白又欠揍。
闢尹和的臉色益加陰沉,明知他們是有意挑動他的情緒,他仍忍不住被點燃了怒火。
每每聚在一起,最後的矛頭總會指向他,明虧暗損、落井下石,但他憤怒的原因,有絕大部分是對自己的不滿。
是他刻意忽略真心,才會失去了他想擁有的,只剩下無止境的悔恨與他作陪。
他緊握拳頭,旋身就要離開,卻和剛進門的歐陽純撞個正著。
「小和,你也在啊?」她親昵的喚著他的小名。「好像很久沒踫面了呢!」她無視于他那令人倒退三尺的鐵青臉孔,熱情的挽著他的手又蜇回吧台。
事實上,看到他的臭臉,她的確很高興,代表他不是真的全然沒有感覺。
一個月了,這測試也差不多夠了。
她怕再繼續讓他郁卒下去,精神和身體都會搞差的。
闢尹和冷冷地甩開她的手,不過倒是配合的留了下來。
「這周末,是我一個親親好姐妹的生日,我特地找她回台灣參加生日Party,請各位帥哥務必要出席。」歐陽純把手中的邀請函一一發給七名太子幫成員。
卡片交給官尹和的同時,她特別強調︰「尤其是你,一、定、要、到!」不然她就白費心機啦!
闢尹和看也不看一眼,唱反調似的把邀請卡扔進紙簍里。
歐陽純繃著麗顏,跟在後頭將卡片「解救」出來,再度塞到他手里。「偶爾也听一下別人的勸。」她的笑容不再,語重心長道。
這一次,他沒有拒絕,悶不吭聲的逕自出門。
「要記得回來上班喔!」歐陽純朝著他頎長的身影朗聲叮嚀。
「糟糕,那家伙好像越來越陰沉了。」駱英翔不太放心。
其它人贊同的點頭附和。
「就看他能不能把握這次的機會羅!」歐陽純從酒櫃里取出一瓶紅酒,為大家都添了一杯。「智,這回你表現良好,賞你一天休假。」她笑咪咪的對弟弟公布。
「欸?」歐陽智一臉茫然。「為什麼?」
「保密功夫十分了得呀!」她指的是她將高艷陽帶到米蘭一事。
頓了下,他才恍然大悟。「呃……我完全忘了有那件事……」是的,他真的忘記了,不記得的事又怎麼可能會說。
聞言,她又好氣又好笑。「敗給你!真不曉得你是怎麼生存到現在的?」
接下來,輪到好友你一句、我一語的調侃他,歐陽智依舊笑容滿面的接招,不主動說話的他,一旦開口總是歡笑連連。
「智,你要負責把小和拐去Party。」為了保險起見,歐陽純交代道。歐陽智憨直可愛、脾氣又好,比較能夠忍受官尹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沒達成任務,你也甭去了。」
「哦……」歐陽智沒有異議。有Party就表示有免費的美食,他很期待。
他想,憑他們深厚的交情,Ninold應該不會忍心讓他去不了派對、好好的吃一頓吧?
這一點他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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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友歐陽智苦口婆心、好說歹說的勸導下,官尹和終于點頭一同出席生日派?。
進了會場,歐陽智就直接朝食物進攻,官尹和則大致環顧了下與會賓客——沒幾個認識的,想必又是一場無聊到發霉的聚會。
勉強逗留了半小時,他便興趣缺缺的準備離場,轉身的瞬間,卻瞥見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他攏起眉心,回頭尋找令他心悸的身影。
然後,他在人群中發現了「她」。
闢尹和定楮再看仔細,是她沒錯!他的內心激蕩不已,杵在原地遙望著她。
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場合?
他的下一個念頭,是她瞞天過海的混進派對,打算找對象「下手」。
下一秒,只見一名男子狀似親密地摟著她的腰,兩人有說有笑。
闢尹和臉部線條緊繃,乍見她的愉悅被一股濃烈的酸意腐蝕殆盡,向來自豪的冷靜完全背棄他。
他邁開步伐,往人群移動,一就定位,他便將人從對方懷里拉到自己面前。
「啊……」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毫無防備的高艷陽低呼出聲。
被搶走女伴的年輕男子也是滿臉錯愕。「先生,你這是干什麼?」
「這女人是小偷。」官尹和冰冷的語調,斬釘截鐵。
听到他的聲音,艷陽身子一僵。
「小……小偷?」年輕男子傻眼。「什麼意思?」
闢尹和沉聲道︰「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中文嗎?」語氣充滿火藥味。
他的話引來四周的騷動,成為注目的焦點。
艷陽掙開他的觸踫,心口發涼。
原來她在他心目中,一直都只是個小偷,不曾改變……
若非純姐再三勸說,她不會想再踏上這塊傷心地。在米蘭,她體驗到截然不同的人生,這一個月來,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生活」。
在米蘭的每一天,她幾乎舍不得閉上眼,貪戀的汲取著所有的美好,只是心里總有個無以彌補的缺憾……
那份空虛,是再多美景美酒美食也沒辦法填補的。
每當深夜,她獨自關在房間里時,寂寞就會準時來襲,和濃的化不開的思念一起將她團團包圍。
然而,相隔一個月再重逢,她朝思暮想的他劈頭就揭她的瘡疤,讓她的心情蕩至谷底。
「我們認識嗎?先生。」她壓下濃濃的悲哀,疏離陌生的詢問著。
「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艷陽的男伴——史帝夫也跟著幫腔。「Sunny怎麼可能是小偷?」
闢尹和撇唇。「是不是你心里有數。」
他的視線掃過她的胸前,藍綠色的超低胸雪紡紗禮服,酥胸半露,性感撩人,而該死的他卻只覺得礙眼。
艷陽面有窘色,一時間無法理直氣壯的辯駁。
她听說了很多關于這個月來他的事——
他變得更沉默寡言、酩酊大醉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常常一副若有所思的失神模樣……
但那又怎麼樣呢?誰能肯定是因為她的關系?他甚至從來都沒表達過他對她的感覺……
她怎麼會傻的抱持著期待、奢望他對她也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