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是俱樂部男公關的身分也不曉得出自誰之口,只隔一夜便神奇的傳遍整棟辦公大樓的每個角落,讓他想不受關注都難。
總之,他們的戀情飽受關切,且並不受到祝福。
但,歸掣可不把他們當一回事,所有謠言、中傷的蜚短流長,他都只是一笑置之,不回應也不解釋。
人們因為無知、缺乏信心,才會選擇以傷害別人來滿足自己的虛榮。
相較于他的怡然自得,于嵐漪就顯得無所適從,每道不友善的眼光和尖酸刻薄的言語都是她壓力的來源,幾乎將她好不容易才構築的愛情堡壘擊垮。
縱使獲得萬人迷的青睞,她還是對自己缺乏信心,自卑是日積月累的輕藐與嘲笑下晦澀的產物,想要鏟除干淨並非一兩天就能達成。
午休時間,歸掣因有事而未能與她共進午餐,于嵐漪只得獨自吃著自己做的簡單便當。
日子沒有因為她墜入愛河,一切都跟著美好夢幻起來,該來的麻煩一樣也沒少過,而且比從前更多、更麻辣。
「還在吃這種豬飼料啊?!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陳佩穎逮著機會,率領眾兵將展開一場女人的戰爭。
于嵐漪努力地不受她們影響,低著頭默默進食。
「跟個男公關談戀愛,有什麼好驕傲的?!」陳佩穎仰起下巴,不齒的嗤哼。
哼!要不是那個自大男公關,掌握了她替男友販賣違禁藥品的證據,她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過眼前這個衰女人。
不過,隱忍了那麼久,她實在看不慣這衰女人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再不發泄積壓多時的鳥氣,她會悶出病來。
「他只是想把妳的錢榨干,然後拍拍走人,妳還天真的以為他愛妳?」陳佩穎酸葡萄心態的譏誚道。
「男公關就跟酒家女沒兩樣,要的是錢,感情只是他們用來賺錢的工具。」跟班小玉發表了一篇自以為是的觀點。
于嵐漪突然覺得好笑──她一窮二白,哪有錢被騙?
況且,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口中靠騙女人錢過活的男公關,甚至還反過來替她償還不曉得幾百年才還得清的債務。
她暗忖,若金錢能買到他的溫柔體貼、呵護寵愛,而她又真的有錢,她恐怕也是被騙得心甘情願。
然而,她一直忘了問︰既然他需要錢,又如何拿得出三百萬?
「真是犯賤!」陳佩穎發現她揚起嘴角,隨即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手一揮,將于嵐漪只吃了幾口的便當打落,飯菜灑了一地,午餐宣告泡湯。
「別以為有人當靠山,妳就跩起來了!」陳佩穎粗魯的拽住她烏溜溜的秀發,另一只則胡亂揉捏著她細女敕的粉頰,極盡糟蹋之能事。
「放開我……」于嵐漪的聲音和她受虐的臉蛋一樣,呈痛苦的扭曲音調。
「哈哈哈……好丑……」陳佩穎變態的狂笑,尖利的指甲嵌入于嵐漪的肌膚,在她清麗的臉龐留下好幾道鮮紅的傷痕。「毀了妳的臉,看妳還能不能勾引男人!」
「不要……」于嵐漪奮力想掙月兌,荏弱的身子卻被其他小苞班壓住,無法動彈,只能無助的任憑宰割。
淚水不斷的自她眼角滑落,是皮肉上的疼痛也是心靈上的屈辱。
陳佩穎因妒生恨,失去了理智,當下,巴不得拿把刀子在她的臉上作畫。
「妳們在干什麼?!」路過的經理見狀,連忙沖向前大聲喝阻。
「嗚……」于嵐漪痛苦的嗚咽著。
「快點住手!」經理出手試圖拉開扭成一團的女職員,一個不注意,也被利爪劃破了臉。「再不住手,我要叫警衛來處理了!」
女人一旦發起狠來,氣勢絕不輸給男人──經理果真動手撥電話通知警衛。
在警衛趕來的時間里,經理仍試著制止,卻反而害于嵐漪承受更多的皮肉之痛。直到身形高大的年輕警衛到來,一一將發了狂的女人架開,才終于停止一場腥風血雨。
于嵐漪的身心都遭受嚴重傷害,她蜷縮著身子、如風中落葉般頻頻發抖、嚶嚶哭泣。
這無妄之災,在她脆弱的心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遍掣知道事情後氣憤不已,把手邊搜集了一段時間的違法交易證據交給警方,陳佩穎和她的男友──業務部主任紛紛被捕,至于曾無知幫忙轉交藥品的于嵐漪,在他刻意的保護下,自然沒被卷入這場是非。
一直到這時候,于嵐漪才確定自己真的被利用,成為犯罪工具仍不自知。
至于其他動手打人的幫凶,也在他暗中主導下卷鋪蓋走路。
在他的強迫下,于嵐漪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幸好傷口不深,不會留下任何疤痕,但心靈的創傷卻不是短期內能夠治愈。
「你說……你把我的工作辭掉了?」听到他的話,于嵐漪激動的提高音調,瞠大的雙眼充斥著錯愕。
「嗯。」歸掣肯定的點頭。「還有,我把妳租的房子也退掉了。」他又丟了一個爆炸性十足的訊息。
「嗄?!」接獲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她的眼楮瞪得更大,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她好不容易找到租金那麼便宜的房子,他竟然未經她的同意,擅作主張的把房子退租了?!
這男人……難道先前的溫柔只是假象?專制霸道才是他俊美外表下的真面目?
先是讓她丟了工作,還一並連她的住處也取消了,他到底想干什麼?!
「我媽媽跟女乃女乃呢?」這才是她最擔心的。
「我就是來帶妳去看她們的。」歸掣勾起嘴角,神秘兮兮的輕笑道。
她發現,她根本不了解他。
「你把她們帶到哪去了?」于嵐漪慌張的追問,眼中寫滿擔憂。
「跟我走就知道了。」他先賣個關子,牽起她的手,離開醫院,坐上他的賓士車,前往目的地。
行駛了約莫二十分鐘的車程,他們來到一處環境清幽的高級住宅區,車子滑進停車場,搭乘電梯上樓。
于嵐漪滿月復疑惑的跟著他,進到一處裝潢幽雅的房子。
一入內,她就看到母親和女乃女乃坐在客廳鵝黃色的沙發上,悠哉的喝著茶。
「媽、女乃女乃……」她瞠目結舌,一頭霧水。
「嵐漪,妳出院啦?快點過來這里坐。」于媽媽開心的對她招手,臉上漾著愉快的笑容。
她現在──是在做夢嗎?
遍掣索性攬住她的腰,帶她入座。
「這茶真是香,妳也喝喝看。」于媽媽為女兒斟了一杯高級凍頂烏龍,催促她品嘗。
「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于嵐漪偏著頭,萬般不解。
「以後,妳們就住這里。」歸掣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住這里?」她驚呼。「怎麼可能住得起?!」這里的租金恐怕是以前的十倍不止。
「盡避住下來,什麼都不必擔心。」他寵溺道。
「為什麼……怎麼回事?」于嵐漪覺得頭昏腦脹,才在醫院待了幾天,事情就變得這麼詭異。
「這是我朋友的房子,他們舉家移民,空著也是空著,所以我就請對方借我暫住。」他暫且還不打算說實話,告訴她這房子是他的。「妳就在家好好陪伯母跟女乃女乃,過一陣子,我再幫妳安排工作。」
于嵐漪總覺得他的說辭怪怪的,但又一時抓不出哪里不對勁。「那怎麼行?!沒有工作怎麼生活?!」
她的存款只有區區五位數,台北物價這麼高,很快就會用光的。
「誰說妳沒有工作?」歸掣睨著她,笑得高深莫測。
「你不是把我的工作辭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