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期間曾經與幾名女子晤面、深談過,但對方羞澀的神情、孺慕的眼神,將會是日後麻煩的根源,最後逃不了被淘汰的命運。
想要成為他的「妻子」,就不可以認真,更不可以愛上他!
他從抽屜取出一紙征求「合約妻子」的廣告文案,怔忡出神。
只要女方與他儲存在精子銀行的精子進行人工受孕,充當他有名無實的妻子,事後還有一筆錢可拿,如此穩賺不賠的交易,他不信沒人願意。
這是最後的方法--可以透過網絡尋找更多選擇。雖然有幾分風險,但計劃的成功率也會大大提升。
揉著眉心,譚耀倫陷入深深的苦惱中。
不自覺的嘆氣,他從煙盒取出一根煙,在吞雲吐霧間暫時遺忘惱人的難題,手機卻乍然響起,驚動他敏感的神經。
他隨手撇下紙張,猶豫須臾才動手接听。「二哥。」低沉的語調,不帶絲毫感情。
「不錯嘛!女人緣依舊那麼好,讓女方鬧到自殺,還登上雜志版面。」電話彼端的譚家二少--譚兆宇戲謔道。
譚耀倫的眉間攏上烏雲,克制住滿腔不悅,不讓他說完便截斷,以雲淡風輕的語氣回復道︰「看來二哥閑得發慌,有空閱讀八卦雜志,消磨時間。」
「我是關心你。」譚兆宇不以為然的冷哼。「這消息傳到家里那兩個糟老頭耳里,對你的情勢不利。」頓了下,接續道︰「希望我們公平競爭,別因為一點兒女私情被取消資格,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勝之不武。」
肯定的語氣,透露著十足的把握。
「謝謝你的關心。」他撇唇、說得言不由衷。「總裁的位置我坐定了。」答得斬釘截鐵。
不給對方開口的空間,他揶揄道︰「我很忙,你繼續研讀你的八卦,有最新進展,別忘了通知我。」然後結束通訊。
忿忿地將手機扔到一旁,英俊的臉孔布滿陰霾。
他耙梳著栗子色的發,郁悶的嘆了口氣,無計可施的感覺真他媽的糟透了!
懊死的記者!唯恐天下不亂,沒搞清楚事情緣由就亂寫一通。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他幾乎忘了,卻被一通無聊的電話重新挑起。
忽地,那張艷麗而蒼白的臉龐躍人腦海,提醒著他那晚的見義勇為,有多麼愚蠢。
還以為把受傷、暈倒的她送到醫院後就沒事了,結果還是麻煩不斷。
「嘟--嘟--」
內線電話的燈閃爍著,等待響應。
「什麼事?」他按下通話鍵,聲音緊繃。
「總經理,『威震集團』的總裁辜允朕先生想見您。」秘書的聲調有些不太平穩。
聞言,譚耀倫迅速瞇起眼,不假思索的下令。「請他進來。」
沒一會兒,美麗的秘書領著出色的一男一女現身在辦公室。
譚耀倫目光落在那抹縴盈的倩影上,眉心打了死結。
是她!那個害他上八卦雜志的蠢女人。
「譚先生,你好。」辜允朕來到辦公桌前,打破詭異的寧靜。「冒昧來訪,希望你別介意。」
「辜總裁太客氣了。」譚耀倫起身,迎向他銳利的眼眸,淺笑道。
兩個大男人握著手、四目相接,展開一場眼神與力氣的角力,氣勢相當。
奔允朕率先松開手,眼中透露著激賞。
「辜總裁親自拜訪,不知有何指教?」譚耀倫斂眉,態度並不熱絡。「應該不是順路經過,來跟我打招呼的。」
兩集團並沒有生意往來,在公開場合踫過幾次面,僅是點頭之交,並未有太多交集。
「譚總真是快人快語。」辜允朕莞爾一笑,沒有絲毫不快。
奉承的話听多了是會膩的,直來直往的性格倒和他那群《禁忌場》的股東兼死黨如出一轍。
「時間寶貴,有話但說無妨。」對于他的恭維,譚耀倫並不領情也不稀罕。
奔允朕收起笑,神色轉為嚴肅,導入正題。「謝謝你送舍妹到醫院。」
「你妹妹?」他蹙起英揚的眉,英俊的臉孔掠過一抹詫異。「想在我房里搞自殺,不要命的笨女人,是你妹妹?」
深沉的盯著五官精致、臉色欠佳的女人,他故意說道。
心直口快,毫不掩飾對她的輕藐。
奔允朕沉吟了下,對他的說法與語氣雖不滿意卻無從反駁。「很抱歉。」他放段,誠心致歉。「希望沒為你帶來太多麻煩。」
這不是她第一次做傻事、傷害自己的身體,存心讓他愧疚。他除了無奈,也對她多了一分憐惜。
雖然他們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可是一直以來都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從沒半點非分之想。
他希望她找到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但他很確定她的幸福絕不是他,他永遠都不會響應她的感情。
這次,她竟然做傻事鬧上了雜志,愛女心切的雙親既擔心又不忍苛責,只一再吩咐他要緊盯著她,別讓她有機會尋短。
對于辜家,他有著不可違抗的人情壓力,只要他能力所及就不會推卸。
「你們是兄妹?」譚耀倫難掩其訝異,一股詭譎的感受在心中擴散。
他並不是十分確定,當初爛醉如泥的她,口中不斷呢喃著的名字--是否便是辜允朕的「朕」……
倘若是,便注定了一場沒有結果的悲劇。
不過,為了私人的感情而輕生,罔顧親人朋友會有多傷心,不懂珍惜、尊重生命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迎向她滿懷敵意的美眸,譚耀倫冷峻的嘴角忽而上揚成嘲弄的弧度,取笑她的愚蠢。
她厭惡他的笑容!彷佛洞悉些什麼秘密,令她不自在。「笑什麼?!」對他的印象惡劣至極。
從頭到尾,她都不曾開口否認她根本沒動過自殺的念頭。
她以為她所愛的男人,會因此感到內疚而多看她幾眼。至少,她達成目的了,這幾天,他都陪在她身邊……
「妳沒事,真是太好了。」譚耀倫睨住她,口不對心的敷衍。
他向來不和女人一般見識,不是鄙視而是尊重。她不懂知恩圖報就罷,看他的眼神像見到仇人,他也不想虛偽的顧及風度。
「哼。」她低啐,晶燦的眼瞳蓄著火苗,慘白的臉龐也因動怒稍微有了血色。
她沒有向媒體爆料他趁她酒醉,帶自己到他房里的丑陋行徑,否則,他絕對名聲掃地。
譚耀倫瞇起利眸,撇唇譏諷道︰「這是妳對救命恩人的態度?」他也和所有人一樣,一徑地認定她那晚是想尋短。
奔允玥沒有回避他的視線,暗地里對他的無禮傲慢非常反感。
「允玥,不許無禮!」辜允朕沉聲斥喝。
抿著沒有血色的唇瓣,允玥板著俏臉不甘示弱的瞪住譚耀倫,傳達她的不滿。
「譚先生,請你多包涵。」辜允朕盡責扮演著兄長的角色,不厭其煩的圓場。
他挑眉,訕訕的揶揄。「無所謂。免得有人又想不開,在我辦公室里一哭二鬧三上吊。」
語畢,他意有所指的瞟了那張嬌艷的臭臉,稍稍報了一箭之仇,一肚子悶氣,總算獲得一些紆解。
允玥的瞳牌燃著熊熊怒火,似乎要將他焚燒、化為灰燼。
譚耀倫盯著她艷麗的嬌顏,勾起唇角訕笑道︰「認清楚我的長相,別像那一晚抱著我不放,認定我就是讓妳想不開的負心漢。」
迎向她噴火的雙眸,他斂起笑,正色道︰「妳的盛情,我承擔不起。」
她咬著唇,試圖回想那夜發生的細節,腦子卻一片空白,不甘屈服于是逞強否認。「我才不可能把你當成……」沖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當成--『朕』?」譚耀倫揚起眉梢,惡意的揭穿。
允玥瞬間漲紅了臉,氣他無聊惡質的捉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她忿忿地指責他的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