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容納十幾人的餐桌,只有邵老夫人入座。
首先,她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里,根本沒咀嚼立刻吐出來,接下來的菜色也都遭到同樣對待。
沒有言語,但她嫌惡的動作已說明一切,存心挑剔、排斥的意圖顯而易見。
淳雪垂下眼,努力說服自己不要難過,不要介意,也許,是她做的菜不合女乃女乃胃口……
不過,當辛苦一下午的菜肴全被倒進垃圾桶,她再難掩心中落寞,也無法欺騙老人家是無心的。
老夫人憤而起身,臨去前,惡狠狠的瞪她一眼,吩咐佣人幾句後,由管家攙扶回房,而邵蘊妍則尾隨其後。
想必,有人向老夫人打小報告。
淳雪咬著唇,內疚不已,滿懷歉意的朝她鞠躬。
蘊妍完全不以為意,沖著她綻開一朵笑花,比了個「OK」的手勢,顯然不因可能遭受懲罰而懼怕。
頂多是被念一頓,又不會少塊肉,她也習慣了。
即使她一副處之泰然的模樣,淳雪依舊無法釋懷,深深自責。
她迫切想向老夫人解釋、求情,資深佣人春嫂卻擺出晚娘臉孔,傳達老夫人的指示︰要她將所有碗筷碟盤清洗干淨,往後用完餐後,杯盤碗筷也都由她負責──
她呆立著,淚水驀地浮現眼眶,心涼了半截。
始終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錯,又該怎麼做才對……
誰能告訴她?
淳雪把餐具洗完擦干後,回房泡了個精油浴,消除疲勞、提振精神。
照慣例的坐在梳妝台前,從抽屜取出上鎖的日記本,振筆記錄一天的心情與感觸。
無意間瞥見夾在本子里的紙張,遒勁有力的筆跡映入眼簾,她目不轉晴的盯著字條,心猛然一沉。
這是邵蘊齊和她溝通時所寫的,也是唯一一次,她當做情書一樣仔細收藏著,而他霸道的吻與撫模,也一並納入腦海深處。
想起他,淳雪心中既苦又甜,合上日記,暫且把記憶封鎖。
抬眼望見鏡中的自己,眉宇間化不開的愁雲、緊抿的嘴角,滿月復委屈頓時涌上心頭,隱忍的淚珠奪眶而出。
唉進房門,邵蘊齊就撞見她黯然落淚的畫面,俊美的臉孔沒有表情。
若非要瞞過眾人耳目,佯裝兩人感情良好,他也沒必要每天回家和她同房。
也不只一次看見她哭哭啼啼、自艾自憐的模樣,令他煩躁不堪。
淳雪連忙別過頭擦干淚痕,重新調整心情,帶著微笑面對他。
一天之中,她唯一期待的,便是他的歸來。
哪怕他的態度冷淡如冰,但能看見他,她已心滿意足。
知道自己這樣單方面守著、戀著很沒骨氣,但早在三年多前初次認識他,已注定了解不開的結。
他把月兌下的西服外套和領帶遞給她,接著逐一解開襯衫鈕扣,露出結實精瘦的胸膛。
她羞赧的回開眼,白皙的臉蛋染上一層緋色,小女人嬌態展露無遺。
縱使兩人共處一室已逾半個月,看到他的,淳雪仍情不自禁燒紅了臉,視線不知往哪擺,索性僵硬的轉身回避。
邵蘊齊留意到她生澀的反應,沉下黑眸,刻意欺近她,冷不防從身後摟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往懷里帶。
沐浴後的清香、胸口微敞的睡袍露出一片雪白、微濕的黑發以及羞怯閃爍的眼神,清純中挾著一絲性感,奇異的挑起他的「性致」。
她小口微啟,在他懷中不敢妄動,心跳停窒了一秒鐘。
他繼而扳正她的身子,拽起尖巧的下顎,擄獲她的芳唇。
她倒抽一口氣,被迫吸納屬于他的氣息。
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迅速解開褲頭,褪下長褲。
「嗚──」她驚惶的縮起腿,企圖制止他逾矩的侵犯。「不要──」破碎高昂的聲調,透露出她的緊張與不安。
「由不得妳。」她的抗拒激起他的征服欲,另一方面也不想順從她的意願。
她愈是不從,他就愈想制服她。比起百般柔順,他反倒對極力反抗的她有興趣得多。
她屏住呼吸,不知所措。
雖然愛著他,可是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接受夫妻間的親密關系,即使遲早有一天會發生……
但她暗自希望,是在兩情相悅、互相愛著對方的情況下進行。
他呢?究竟抱持什麼心態……
「呃……」她片段的思緒驀地中止,因為私密處突然被侵犯。
碩大的異物貿然貫穿未經造訪的處女地,淳雪覺得自己就要昏厥過去,緊緊攀住他的肩胛,承受一波波的猛力沖撞。
一次又一次的深入,徹底瓦解她的防衛,也喚起人類的野性,笨拙的回應他的律動。
他最後幾個激昂挺進,低吼一聲,來不及撤出,便在初經人事的體內急速噴射而出。
他閉目喘息,大手在她背部游移,待思緒逐漸回籠,不禁氣惱自己太過沉迷。拋下仍未回神的她,進浴室淋浴。
淳雪拉高被子蓋住身子,屈起雙膝、抱著手臂,久久無法從激情中回神。
幾分鐘後,邵蘊齊裹著浴巾出來,直接走到更衣間換上外出服,接著,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漠然離開。
無聲的甩門震動了空氣,震出她的淚,也震痛她的心。
歡愛過後,心愛的他不在身邊,孤獨加倍。
是夜,淳雪孤枕難眠。
選擇鮮少駕駛的跑車,馳騁在夜半的公路上,邵蘊齊沒有注意儀表板上的車速是否已經違規。
可以確定的是,飆速的快感讓他紊亂的心緒稍微獲得改善。
他漫無目的地往前奔馳,突然腦中閃過久未光臨的俱樂部名稱,打定主意去喝幾杯。
俱樂部采會員制,會員以企業家第二代、第三代居多,幾名家世顯赫、身價非凡的公子哥結成摯友,經常攪和在一塊,有福同享、有樂同當。
他們個個出身豪門,際遇宛如古代太子般,令人欣羨。
媒體記者幫他們的小團體,起了個響亮的名稱──「太子幫」。
邵蘊齊曾經也是其中一員,不過成為「先驅集團」執行長後公事纏身,以前逍遙自在的日子已不復存在。
和「太子幫」的其它成員,聯絡次數也益漸減少,相聚在一起「荒唐」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
他一進酒吧,太子幫成員之一的Alan夸張的瞪大眼楮,嘖嘖稱奇。
「喲,什麼風把我們先驅集團的執行長吹來了?」
邵蘊齊白他一眼,瀟灑入座,沒心情說笑,繃著俊臉啜著酒。
「有心事?」Alan蹺起二郎腿,關心道。
「怎麼只有你,其它家伙上哪去了?」邵蘊齊答非所問,連口氣也不甚熱絡。
「泡妞去了吧!」Alan笑開來。「我們又不是連體嬰,沒必要形影不離。」
淡淡應了聲,他不再開口。
不過,Alan並不打算讓他如願,繼續旁敲側擊。「是不是遇上什麼困難,說出來商量商量。」
「沒有。」他擺明了不想說。再者,也無所謂「困難」,無從說起。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困難重重。」反正閑著也是閑著,Alan決意打破沙鍋問到底。
「嗦。」邵蘊齊沒好氣道。
沉默不到一分鐘,Alan突然記起什麼,唇邊蕩開笑痕。「前幾天,我開車路過你家,順便登門拜訪,看到一個美女,她是誰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的俊臉更臭。「我不知道你說誰。」
「你家新請的佣人嗎?挺勤快的。」Alan猜測道。「哪找來那麼正又勤快的女佣?我也要去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