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轍的指示。「開關在機身右側。」
原來還有開關?瑞芯雙頰緋紅,彎身尋找開關。在俯身的瞬間,低V領的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甚至連胸前的深溝都一目了然。
康靖司眯起眼,並沒有刻意回避,既有美景可欣賞,何必白白浪費。
不過,他的冰淇淋沒能吃太久,接下來的畫面惹得他怒發沖冠-只見她高舉吸塵器的吸口,把他置于桌上的資料吹得漫天飛舞。
「啊……」她不痛不癢的發出單音。
康靖司眼露凶光,巴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以泄恨。
「我不是故意的。」瑞芯吶吶的說著,而非道歉。
他深呼吸調整胸中高漲的怒氣,否則怕自己會破例動手打女人。在他眼中,她根本不算是女人--除了身材頗有看頭之外,女人該有的賢淑德慧、溫柔體貼,她一概沒有。
連吸塵器都不會用,真不曉得她的腦袋是不是裝飾用的,充其量,只是一只礙事的花瓶!
「還楞在那里干什麼,把東西撿起來、整理好!」康靖司瞪著她,沉聲命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瑞芯縱使百般不願意,仍只能照辦。她跪在地板上一張一張的把紙撿好歸位。
豐滿的胸部、可愛的俏臀在面前晃來晃去,嚴重擾亂男性感官,讓康靖司沒法子專心工作,該死的!他居然對這個魔女有反應。
「到別的地方去,別在這里煩我。」他黯下眼瞳,惡聲惡氣的驅趕她。
半跪在他身邊的瑞芯挺直腰桿,攬著眉瞪他。
「听到沒?」他的聲調陡地下降幾度。
被吼得很無辜,瑞芯把資料重重擺在他面前,以示抗議,然後抬頭挺胸的帶著吸塵器轉移陣地,到書房繼續奮戰。
原以為接下來他的耳根子可以清淨清淨,無奈好景不常,他听見從隔壁傳來的轟然聲響,以及那笨女人淒厲的尖叫聲。
康靖司壓抑滿腔火氣,暫拋手邊的工作趕到書房,只見書值上的珍貴藏書散落一地。
「嗚……好痛。」
他順著發出幽微哀號聲的方向望去,一迭厚重原文書下壓著一只母潑猴……
見狀,他惡劣的心情霎時好了泰半,挑起的嘴角譏誚的意味表露無遺,冷眼旁觀著。
「什麼爛書嘛,重死了。」瑞芯搬開比磚塊還重的書,下意識的念出書皮上艱澀的專業英文,發音竟和外國人如出一轍。
瑞芯自己也大感震驚,這幾個跟她根本不相關的英文字,她竟能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而康靖司英俊的瞼孔亦掠過一絲詫異,眼中的贊賞稍縱即逝。
她對家事一竅不通,除了對各大品牌如數家珍外,英文程度竟出乎意料的好。
只可惜,他不是叫她當名牌鑒賞師、也不是英文教師,而是花錢請她當專職幫佣,所以她算是不務正業,不值得嘉賞。
話說回來,憑她的外在條件和不錯的英文能力,要找個高薪的工作並不難,為何卻以幫佣為業?又為何她失憶後英文沒忘,反倒將處理家事忘得一乾二淨?
她究竟是撞傷大腦哪個部位?簡直讓人覺得莫名其妙、不可思議。
「你到底想怎樣?不弄得雞飛狗跳很不甘心?」他屏棄不該有的雜念,義正詞嚴的指控。
「我又不是故意的。」瑞芯千篇一律的回答,卻也是實話。
任何一樣家事對她來說,都是莫大的挑戰。
「廢話!」康靖司斂眉冷斥。「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推卸責任?」自從每回見到她之後,他的腦細胞就死傷無數。
「那你到底想怎樣?」她學他的口氣反問。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扔到海里喂鯊魚。「把書整理好,滾回房間去。」惡聲惡氣的交代完畢,他回到客廳繼續工作。
「工作狂。」瑞芯一邊嘟囔,一邊著手把書擺回架上。
她口中碎碎念著,卻在無意間瞥見一本關于品牌的原文書,隨手翻了幾頁覺得內容相當有趣,于是坐在書桌前津津有味的閱讀起來。
直到因車禍後遺癥之故,讓她頭痛又犯,她才抬起頭暫且把書擱在一旁,趴在桌上閉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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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靖司將公事處理告一段落後打道回房,赫然發現書房的燈還亮著。八成又是那個破壞魔女忘了關,他不悅的暗忖。
踏進書房前,他已經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猜想她可能書沒整理好就落跑,或者弄得更糟。
但事實則不然。
先前掉落在地板上的書已經整齊歸位,他頗感安慰,難得她沒再出紕漏。
視線環繞了一圈,最後,康靖司才發現她竟趴在桌上睡著了。
這女人對名牌還真不是普通的崇拜,連原文書都不放過,究竟,她是只愛里頭的圖鑒,抑或真的讀得懂這些文字?他並不清楚,總覺得她實在不像是會以幫佣維生的女人。
不會做家事是一大疑點,另外則是她眼中不馴的傲然光芒。單憑以前的數面之緣,她在他腦海中是溫婉柔順、不多話的溫柔印象;與現在趾高氣昂、死不認錯的態度相差十萬八千里。
如此巨大的改變,是不是要歸咎于車禍的影響?
凝睇她略為蒼白的嬌美臉龐,微蹙的眉心似乎顯露出內心的不安穩,柔弱無防的模樣,隱隱撩撥他的心弦,輕扣他緊閉的心門。
康靖司伸手輕拂過她的眉頭,微溫的手掌熨平了她眉問的折痕,而她細致滑膩的膚質令他驚嘆。
瑞芯的眼皮輕微的動了動,他仿佛被螫到般收回手,故作鎮定的把書放回書櫃上後,推了推她。「喂。」
她嚶嚀一聲,眉心淺蹙,似乎對外來的干擾頗感不耐。
不得已,他索性抱她回房,看著她香甜的睡臉,惡意將她往床鋪重重一摔-
「唔……」瑞芯逸出申吟,霍地睜開惺忪睡眼,瞄向床畔的頎長身形,俏臉瞬時揪成一團。「你干嘛啦!那麼粗魯……」
康靖司撇唇訕笑。「我不是故意的。」模仿她的口氣,存心氣她。
他從來沒察覺自己這段日子以來的轉變--笑容多了、比較會開玩笑,對她的包容也日漸增加。
他的笑著實刺眼,明知他是故意整自己,但她又莫可奈何,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小氣、愛計較。」
「注意你的身分和言詞。」他斂起笑,端出架子提醒。
處于劣勢加上頭痛得快爆炸,瑞芯咬著唇,盡量忽略他佔上風的得意樣,用一種很輕的口吻賭氣道︰「謝謝你雞婆抱我進來,晚安!」
她得發揮強大的自制力,才不至于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神情,但臉上痛苦的神色卻已泄露她的不適。
她抱住頭、縮著身子,痛得在床上打滾。
「你還好吧?」康靖司起初只是隨口問問,但瞥見她雪白額角的薄汗,才發覺情況有異。「喂,你怎麼樣了?」
他的語氣不太自然,關切顯得笨拙。
「頭痛……」她氣若游絲的回答。
面對再大的場面他都怡然自得、游刃有余,卻對一個生病的女人亂了方寸,只能坐在床沿審視她,完全不曉得怎麼做才能減輕她的疼痛。
「喂,你可別在我家出事。」冷漠慣了,他連安慰都說得快咬到舌頭,而且听起來像是幸災樂禍。
他的話說完,床上那抹縴細的身軀動也不動的靜止。
「喂?」康靖司緊張地扳正她的身體。「你怎樣了?」
她緊閉著眼,沒有回應。
暈倒了?!他猶記得她痛得暈過去的情形。
「麻煩的女人。」他不悅的低咒著,輕而易舉的將她騰空抱起-恍恍惚惚的,瑞芯依稀听見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回繞,雖然他的口氣很差,可是她覺得好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