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兩天後,蘇慧嵐竟出現在她面前,神色自若的與她談笑、聊往事,仿佛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真當她鄔梅是笨蛋,看不透她的心機?還是一切都是自己太過敏感,加上自卑感使然而誤會她?
不管怎麼樣,都沒有再見到她的心理準備。偏偏,她每晚都打扮花枝招展的到攤子報到。至今,蘇慧嵐接近她的目的仍不明,她也不想過問,只能暗中發功--用念力驅趕對方。
沒得到她的響應無所謂,蘇慧嵐徑自道出憋了好幾天的問題。「小梅,怎麼都不見妳男朋友?」
鄔梅皺了皺秀眉,動作僵了下,思念的閘門被開啟,相思頓時成災。
他擺月兌了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後,她也就失去利用價值,冒牌女主角也就無條件下台一鞠躬。
一切早該結束的。可不知何時埋下的愛戀種子,已汲取她的愛當養分,在心田萌芽、日漸茁壯,充塞在她的胸臆間,偶爾脹痛、偶爾甜蜜。
尤其事後得知他竟是跨國集團總裁後,心中自卑感頓時澎湃洶涌,將她從美夢中狠狠打醒,她僅能殘忍的逼自己死心。
憑他各方面優異的條件,又豈會看上平凡、沒半點優點的她?然而一旦動了真情、付出真意,就像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想愛卻愛不得的掙扎與痛苦,沒人可以傾吐。
他當初的一句一言,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版上,磨滅不掉也不願忘卻,她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毫無預警的喜歡上一個人,也說不出特別的原因。
相較起愛慕他、想念他時心口隱隱的悶痛與撞擊,大學時對程致豐純純的喜歡便顯得淺薄。
她終于明白,喜歡一個人的程度深淺,與認識的時間長短無關。
「該不會……」蘇慧嵐停頓了下,艷麗的臉龐露出詭譎笑容。
莫非她已查出幕後真相引知道辜允朕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鄔梅有些驚慌的看向她。「不是。」她搖頭,扯動嘴角先行否認。
蘇慧嵐斜眼睇她,為自己的敏銳感到得意。「我都還沒問完,妳就急著回答,一定有問題。」
「呃……」她為之語塞。
「說,是不是有事瞞我?」蘇慧嵐瞇起大眼楮,一副審問犯人的口氣。
鄔梅拙于應付,遂來個一問三不知,把她當只在耳邊嗡嗡叫的煩人蒼蠅。
「妳跟妳男朋友吵架還沒和好嗎?他叫什麼名字?在哪高就?」蘇慧嵐喋喋不休的,活像在做身家調查。
她吁口氣,不勝其煩。「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蘇慧嵐還來不及為這天大的好消息高興歡呼時,一道低沉醇厚的男聲,倏地介入她們的談話。
「誰說的?」熟悉卻久違的磁嗓,宛若一道雷擊中鄔梅心坎,倏地停止跳動。
奔允朕的利眸緊鎖著她,酷顏沒有表情。
蘇慧嵐眼楮呈愛心圖案,展現最優美的微笑弧度,欣喜的打招呼。「嗨!又見面了。」
沒想到,她的熱情卻換來他冷眼對待,笑容凝固在她唇邊成了抽搐,臉上的濃妝差點龜裂。
「氣還沒消?」辜允朕踱到鄖梅身邊,語調柔嗄。
斑大的身形帶給她莫大的壓迫,一反常態的溫柔口吻讓她冒雞皮疙瘩,淡淡的煙草氣息教她有片刻迷亂。
「喂!」他依附在她的耳旁,不悅的低喝。
「我們本來就沒關系。」鄔梅擰起眉頭,壓低音量口是心非的回答。
「沒關系?」辜允朕劍眉倒豎,撇唇道︰「我這個男朋友,讓妳很沒面子?」他刻意加重「男朋友」三個字,存心讓旁人誤會。
她的臉頰如著火般發紅滾燙,一股要命的虛榮感油然而生。「你別胡說……」
他突然伸手抱住她,喃聲警告︰「如果想在那個虛偽的女人面前討回一點顏面的話,就乖乖配合。」
鄔梅咬了咬唇,被他的話打動,果然不再掙扎,像只溫馴的小貓偎在他懷中。
他們親密交頭接耳的模樣,令蘇慧嵐嫉妒不已,破壞的念頭愈形強烈。
想象著自己若能躺在這男人精壯的胸膛,被他緊緊擁抱與他瘋狂纏綿,感覺一定很美妙、很銷魂……光想著那火辣辣的腥羶畫面,蘇慧嵐便覺欲火焚身。
她挺起動過隆胸手術的雙峰,使得更為顯著,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她不知羞恥的舉動,看得男客人兩眼發直。但落在辜允朕眼中,勾引的格調和妓女無異,他根本不層一顧。
眼前冒著白煙的花枝羹,還比這個搔首弄姿、賣弄美色的女人來得有吸引力。
「我餓了。」辜允朕的唇幾乎貼上鄔梅的臉頰,語氣格外溫柔。
這男人真會演戲!這是鄔梅唯一的感想,但她卻恍若被灌了迷湯似的飄飄然。
「我只賣花枝羹。」她的口氣透著一絲嬌瞋意味。
「我就是愛吃妳賣的花枝羹。」他飛快的接口,未了為求逼真,還在她的耳際落下一吻。
這只是演戲。鄔梅不斷告誡自己--不能當真、不能信以為真。
明明在他突如其來的踫觸下,全身已僵化成一具雕像,鄔梅還是勉強牽動嘴角,表現羞澀。
肉麻的戲碼公然上演,在外人眼中,兩人儼然是一對熱戀愛侶。見狀,蘇慧嵐恨得牙癢癢的,眼楮燃起兩簇火苗。
不行!不能輸給鄔梅。她暫時收起妒意,絕心奮戰到底。于是緩緩踱到辜允朕身畔,刻意以豐碩的豪乳刷過他手臂。
他銳利的鷹眸掠過一抹輕藐之色,女人他見多了,憑她這種三流貨色,連替他暖床的資格部構不上。
他歷任女伴,向來集美貌與氣質于一身,濃妝艷抹的女人,他-律敬謝不敏,因為她們厚重的粉妝仿佛戴上面具般,顯得虛假、不真實。
蹬著三吋高跟鞋的腳狠狠打了個拐子--「唉喲,好痛。」蘇慧嵐當場痛得飆出淚來;豈料,辜允朕仍是不為所動,僅是冷眼睇著她。
「好痛、好痛……」蘇慧嵐夸張的哇哇叫,試圖博取超級酷哥的注意,盼他伸出手扶她一把。「我的腳好痛……」
「小姐,妳要不要緊?」
奈何,她嬌滴滴的嗓音,只惹來一名流里流氣、趿著便宜拖鞋的男客關切。
「廢話!腳都腫起來了。」蘇慧嵐賞他一記白眼,沒好氣的嚷嚷。
「要不要帶妳去給醫生看?」男子操著一口台灣國語,眼神直盯著她呼之欲出的兩團肉彈,笑容猥瑣。
哼!惹人厭的蒼蠅。「誰要你雞婆,滾開。」她氣焰囂張的揮開男子,蓄著淚的泡泡眼望向辜允朕,一臉幽怨。
「干,肖查某。」眾目睽睽下被拒絕的男客口出穢言,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抬手作勢要揍人。
蘇慧嵐顧不得形象,立刻揚聲尖叫,朝辜允朕懷里撲去--
他橫移一步,俐落躲開她的「侵襲」,若非鄔梅及時扶住她,恐怕她就要跌趴在髒污的地上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為了避免事情鬧大沒法仿生意,鄔梅只好出面。「花枝羹的錢就不必付了,算我向您賠罪。」
「妳是什麼東西?」男客啐了聲,粗魯的推開她。
鄔梅失去重心,步履踉艙,連帶使得蘇慧嵐也站不住腳。
奔允朕長臂一伸,將鄔梅納入懷中,沒人理的蘇慧嵐終逃不過跌倒的命運。
「痛死了!痛……」蘇慧嵐的眼楮瞪得比銅鈴還大,受到冷落教她極不甘心。
奔允朕的眸光凌厲覷住肇事男子。「她是我的女人。敢動她,信不信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音調很低沉,猶如地獄的素命使者。
男客咽下唾沫,基于男性自尊,即使震懾于他冷冽的氣勢,也不能輕言認輸,他粗聲的嗆聲。「你他媽的又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