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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的寶貝 第8頁

作者︰辛卉

他冷不防伸長手臂,輕易拉住她的皓腕,制止她繼續前進。

鄔梅重心不穩而拐了下,疼痛迅速自腳踝傳導至大腦神經,精致秀麗的五官皺成一團。

「妳這是干什麼?!」他斂眉,沉聲斥責。

「不需要你的同情。」她試圖縮回手,他卻握得更緊。她再嘗試奮力甩開他的箝制,仍徒勞無功,只是讓自己手更痛罷了。

手痛腳痛心痛,真是傷得體無完膚了……她忽然揚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中帶有苦澀。

睇著她的表情一下子痛苦、一下子又笑得不由衷。「顏面神經失調?」覺得古怪之余,他口中吐出一句和緊繃氣氛不搭軋的調侃。

鄔梅蹙起秀眉,仿佛听到奇怪的外星語言,愣愣的望著他冷凝的神情,心里漾起異樣感受。既氣他的姍姍來遲,又被他天外飛來一筆的話逗得想笑。

見她緊揪的臉部線條柔緩許多,他的手勁稍稍放松。「我很可怕?」辜允朕睨著她,口氣挾著不悅。

見到他,總是不爭氣的臉紅心跳,指責和氣惱的話全哽在喉嚨,只是垂著眼睫沉默以對。

「氣我遲到?」他難得捺住性子,一句話重復第二遍。

她乘其不備的抽回手,皓腕留下一圈顯目的紅痕,肌膚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尚未平息的心跳,不受控制的瘋狂鼓動,她欲言又止,最後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略略移動步伐,發現腳踝的痛楚並未減緩,應該是扭傷了。

真是倒霉,自討苦吃。她兀自生著悶氣。

「妳啞了還是聾了?」對女人,他向來沒耐性,語調又冷了幾分。

鄔梅置若罔聞,賭氣的執意離開。

「喂!妳……」辜允朕的黑眸進發出火星,咒罵的字眼到了嘴邊倏地住口。

他需要她扮演女友,演一出戲給允玥看,讓她在回意大利前對他徹底死心,現在撕破臉,對他沒有好處。

「妳要我怎麼做,氣才會消?」他壓下滿腔不耐,趨前擋住她的去路,盡量以平和的口吻問。

他忽而轉變態度,讓她的心也隨之軟化。

「我們什麼關系也不是,你不必在乎我的情緒。」鄔梅近乎呢喃的撇清。心里卻升起些微冀盼,渴望他否認她的說法。

「妳是我女朋友,在乎妳的情緒也是應該。」沒想到他說起這種肉麻兮號的話還挺溜的,沒想象中拗口。

和那些損友相處幾年下來,多少也沾染了他們的「惡習」,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演技也不差。

作戲歸作戲,他不會像那幾個好友一樣假戲真作,被愛情束縛。

她杏眼圓睜,眸底盛滿驚愕及疑惑,腦子一片空白。「嗄?」

「臨時有公事要處理,所以來晚了,我的特助沒告訴妳嗎?」他放下高姿態,說明遲到的原因,柔聲安撫她。

鄔梅點頭後又連忙搖頭。「不對……我不是你女朋友,你不必跟我解釋……」她還維持薄弱理智,卻被他莫名的話攪亂一池春水,心激蕩不已。

奔允朕的目光落在她泛著紅暈的嬌顏上,發現特地妝扮過的她,有別之前的樸實無華,細細端詳,別有一番嬌媚柔美的韻致。

她的外表,不若他妹妹辜允玥搶眼,身材雖不噴火撩人,倒也凹凸有致。大體而言,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質,也與允玥外放的野性美大相徑庭,恰好符合他想制造的效果--

苞一個和允玥形象回異的女人「交往」,就讓允玥以為,自己並非他喜歡的類型而死心。

如此的最佳人選,說什麼也不能放過。

「之前不是,但現在是了。」他獨斷的宣布。

她心口猛地一窒,血液直沖腦門,懷疑自己有腦溢血的可能。「你、你……」

由于太過震驚、思緒過度紊亂,令她迷失在他的話語中。

奔允朕也不拐彎抹角,坦言道︰「妳不是在《禁忌場》下標,直接點名我要我充當妳的男伴嗎?」

聞言,她再度漲紅臉,覺得臉皮快要爆炸。「我、那你……」她情急、羞窘的有些語無倫次。懊惱的咬了咬唇,把話重新組合。「你怎麼知道?是禁忌場的人告訴你的?」

懶得多費唇舌,他干脆草率承認。

「可是他們怎麼知道,我條件欄所寫的辜允朕就是你?」她的音量越來越小,話尾幾乎含糊不清。

「他們神通廣大,我不清楚。」他隨意敷衍道。

她的疑問在他不耐煩的眼神下逐漸凝固,垂下卷翹的羽睫、盯著腳尖,放棄追究實情。

奔允朕很滿意她識相的閉嘴,不再發言,否則難保他不會搗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奇怪的女人。要不就三緘其口,像蚌殼似的不開口,要不就嗦的像只鸚鵡。

女人果然和麻煩畫上等號!他在心里冷嗤。

「走。」他牽起她的柔荑,徑自往屋內走。

她倒吸一口氣,痛得無法成行。

「又干什麼?」他攏起眉宇,沒好氣的質問。

鄔梅抿著唇辦,縮回手定在原地,輕聲道︰「我不想進去。也不需要委屈你當我男朋友。」

她語氣低落,帶點試探心態的反抗。她打算證明什麼?無理的奢望他是真心喜歡她,而非基于「交易」或「職責」才對她好。

說完,她朝反方向走去,頭一次發現轉身竟是如此困難。

她赫然驚覺,對他已投注太多感情,有越陷越深的趨勢。似乎不再僅是被他性格、男人味十足的外貌吸引,卻又說不出具體的原因。

無論如何,她不允許自己繼續耽溺在虛幻的情境中。畢竟,她有沉重的家累,並不適合談感情。

但或許是受到刺激又不甘寂寞之故,心中卻格外期盼有人可以疼愛她,是因為壓力太大想暫時尋求解月兌嗎?

她不是灰姑娘、也沒有玻璃鞋,奇跡也不曾降臨,從頭到尾都是她的妄想。

就算今晚贏了面子又怎樣?明天開始,她還不是得打回原形,為三餐和債款奔波勞祿。

不給自己希望,就不會失望。消極的念頭在腦際盤旋不去,促使她跛著腳賣力的往前走,即便痛的齜牙咧嘴也不許自己停下腳步。

顛躓著步伐往鏤花銅門而去,不由自主的豎耳聆听後方有沒有腳步聲,鄔梅的心情降至谷底。

分神之際,踩滑了小石子,臀部著地,跌得狼狽。「唔……」她索性坐在地上月兌下高跟鞋、抱著腳踝,挫敗的閉上眼,眼角有些濕潤。

四周岑寂靜謐,她只听見自己輕淺的呼吸聲,以及暗中嘲笑自己的聲音,完全沒察覺身後一抹身影正逐漸逼近她。

奔允朕站在她身後,瞥見她瑟縮著身子,像只被扔棄的小動物般頻頻發抖,鞋子也散落一旁。

「坐在這里乘涼?還是靜坐抗議?」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詼諧的調侃道。

鄔梅陡然一驚,倉皇不已,沮喪晦暗的心霎時劇烈跳動。「不用你管。」她口不對心的回道。

她冷漠的口吻惹他不快,俯身不甚溫柔的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離地面。「我偏要管。」

「好痛……」她皺緊眉頭低呼。

「痛?」垂下眼,他注意到她微紅腫的腳踝,出其不意的將她攔腰抱起,讓她沒有反抗的余地。

她瞪大盈盈水眸,恰巧與他四目相接,臉蛋布滿紅霞,反射性的低下螓首。

奔允朕將她嬌羞的神態盡收眼底,意味深濃的睇住她。「妳臉紅的樣子,還滿可愛的。」唇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惡意逗弄道。

兩人的距離如此貼近,他的鼻息挾著淡淡的煙草味,噴拂在她的肌膚上,惹得她一陣輕顫,他的胸膛好溫暖,和暖爐有相同的效果;而穩健的心跳讓她覺得一陣安心。靠在他懷里,彷佛天塌下來都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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