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有人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在幾杯黃湯下肚後,壯起膽子詢問︰
「你是新來的嗎?以前沒見過你。」
其他男客皆拉長了耳朵,仔細聆听。
女酒保但笑不語,已迷倒眼前一票男人。
唉入內的焦棠習慣性的走到吧台邊,眯眼看著一列笨鴨似仰著頭的酒客,不知看什麼,看得入迷。
他揚起唇,踱到佔去他「寶座」的男人身邊,拍拍對方的肩頭,說了一句話,只見那名男子一臉倉皇,錢都沒付就急忙離開。
焦棠咧嘴一笑,大方入座。一抬頭,迎上一張艷麗臉龐,看多美女的他,也不禁眼楮為之一亮。
棗紅色的長鬈發將她粉女敕的臉龐,圈成甜蜜的心形,瓖著淡墨色的眉、夸張的長睫下是兩潭水汪汪的翦水秋瞳,勾引人沉淪其中,秀挺的鼻、微噘的粉紅唇瓣,似在邀人品嘗。
合身的白襯衫從第三顆扣子扣起,露出性感的鎖骨,也凸顯她胸前的豐滿。
這是她精心改造後的成果,絕對和平常的她大相逕庭。
他是「極樂世界」的常客,卻未見過如此養眼的……女酒保。
或者該說,是他見過有史以來最引人犯罪的一個。
他點了杯長島冰茶,一雙電眼緊緊鎖著她精致的臉蛋,以及微敞胸口間的那道深溝。
如斯美景在前,他噘起嘴,輕輕的吹了聲口哨。
女酒保非但沒有故作清高的賞他白眼,反而對他嬌俏淺笑,繼續著手調酒。
極品!
焦棠欣賞她的落落大方,還有性感的笑容。
其他男客心知肚明自己條件不如人,悻悻然買了單離去。
只剩兩、三個不自量力的年輕小伙子,堅持到底,希望自己的毅力能打動佳人芳心,獲得青睞。
將調好的酒置于他面前,女酒保眨了眨美眸,兩人目光糾纏數秒,隨後轉身擦拭吧台。
接下來,他們不時以眼神傳情,並未交談,連一旁的客人都能感受到強大的電流。
焦棠也很沉得住氣,宛若一頭經驗老道的豹,姿態優雅的觀望著誘人的獵物,卻不輕易出手,享受著不同以往的獵艷樂趣。
美麗而神秘的獵物,值得他花費寶貴時間等待。
午夜十二點前三分鐘,他的手機驟然響起,他離席接听。
再回座時,他盯了一整晚的美麗女郎,已翩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粗獷的男性酒保。
焦棠蹙起眉,興致全失。沒追問佳人芳蹤,他掏出兩張千元大鈔擺在吧台上,瀟灑離去。
他一向欣賞有個性的女人,而漂亮又有個性的女人,更是教他躍躍欲試。
既然知道美麗的獵物,每晚都會來此「謀生」,那他就每夜來「狩獵」。
他對美女,一向很有耐心。
一連幾天,不管手邊再多案子,一到晚上九點,焦棠都會排除萬難,前往「極樂世界」。
坐在吧台點一杯酒,整夜不語,也不急著突破兩人的關系,只以眼神和女酒保傳遞曖昧的電波,恣意享受狩獵的樂趣。
最教他好奇的,莫過于她一到子夜十二點,便會匆忙離去。
不禁令他聯想起童話里的灰姑娘,必須趕在十二點前回去,否則一切的美好,將會恢復成寒酸平凡的模樣。
不可諱言的,蒙上一層神秘面紗的她,確實令他想一窺究竟。
注意時間走動,十二點前三分鐘,焦棠抽出兩千元壓在杯底,當她伸手收回空杯的剎那,他俐落的握住她的細腕。
她睜大美眸,訝異的盯著他。
「不說話,我可不放你走。」
他迷人的男性磁性嗓音,語帶挑逗。
她試著抽回手,卻徒勞無功。
距離午夜十二點,僅剩一分半鐘。
焦棠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等待她開口。
她輕咬下唇,無辜的樣子,更加深他勢在必得的決心。
表面上相當為難,實際上,她──馬淇朵,卻暗自竊喜。
她喜歡看男人為她失控的模樣,尤其是他──長相帥氣、瀟灑不羈,她愛慕許久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她已經徹底引起他的注意,挑起他的好奇,點燃他的征服欲。
「嗯?」他挑挑眉,熠熠雙眸饒富興味的瞅著她。
「你的時間所剩無幾了,美麗的仙杜拉。」他戲謔道。
「請你放開我。」終于,她開口對他說了第一句話。
嬌嬌柔柔地請求,無奈又沒轍的語氣,搭配她嬌俏的容貌,對男人不啻是致命的吸引力。
只是如此悅耳的聲音,焦棠卻覺得有點耳熟,腦海浮現了每天刻意忽略的古板形象,不到三秒,立即被他推翻。
他怎麼會把Miss馬,和她聯想在一起?!實在大大褻瀆了眼前集純真與性感于一身的尤物。
同時,他也為自己過分充沛的聯想力,感到可笑、無聊。
如願的讓她啟齒,他卻沒有松開她的皓腕。
「我送你回去。」
他的語調和緩,但不容拒絕。
「不必了。」
她乘機收回手,神態含羞帶怯。
對于他的個性,馬淇朵也許稱不上透徹,卻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像他這種年紀輕輕,便名利雙收的青年才俊,自然是有其過人之長才和愈挫愈勇的精神。
利用這一點,她成功的成為他的目光焦點、追逐目標。
毫不浪費分秒,她鑽進吧台後的員工休息室,那里的後門可通往停車場,供員工方便出入。
焦棠有片刻愕然,不悅感逐漸擴大。
她一離開吧台,接班的酒保馬上現身。
他抽出三張面額千元的紙鈔,擺在酒保面前。
「買灰姑娘的去處。」即使情緒不佳,仍不改其幽默本性。
酒保覷了薄薄的紙張一眼,終究還是屈服于金錢的誘惑。「她在停車場,再不快點,恐怕就來不及了。」
酒保心想,小小的出賣一下,應該不為過吧!
得到訊息後,焦棠像陣風似的卷至停車場。
他如鷹的利眸,在黑暗中梭巡著印象中的倩影。
突然,前方一亮,一台摩托車緩緩駛出來。受到車燈影響,他眯起眼,但很快的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
他移動腳步,膽大的擋住摩托車的去路。
戴上口罩、圍巾和全罩式安全帽,將自己包得密不通風的馬淇朵連忙煞車。
這男人,真是狂妄。
偏偏,她就是抗拒不了他散發的自信神采。
他長腳一跨,走到摩托車旁,打量著裹得像顆粽子的機車騎士,最後,從對方的鞋子瞧出端倪。
「美麗的仙杜拉,趕著回家?」
看了看表,他笑著試探。
自知躲不過,馬淇朵索性大方應對。
她掀開安全帽的遮陽罩,露出盈盈美眸,眨巴眨巴的望著他。
藉著朦朧燈光,他這才發現她的眼珠是紫色的,而看不見的是,她隱藏在口罩後的唇,彎成一道新月。
看到她「全副武裝」的打扮,焦棠忍不住揶揄。
「魔法消失了,性感女郎成了一顆大肉粽?」
馬淇朵被他的話,逗得眉眼彎彎。
他更挨近她,小心翼翼的動手取下安全帽,黑亮的長發順勢而落,形成一泓瀑布。
一縷芳香竄入他的鼻腔,迷醉他的心魂。
情不自禁的,他拉下她的口罩,手指似不經意的拂過她的粉靨,然後點住她微噘的唇瓣。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已經隨後覆上。馬淇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四唇相貼,感受著他蜻蜓點水般的輕吻慢慢加重。
他的手放肆的攬住她的腰,縮短彼此間的距離。
她的手搭在他的胸前微微推拒著。
焦棠捉住她的柔荑,圈住他的頸項,而摟住她的腰的手稍稍使勁,便將她抱下車。
缺乏支撐點的老舊小綿羊,應聲倒地,發出一聲巨響──
沒空哀悼賴以代步的交通工具,是否會因此「重傷身亡」,也沒時間驚呼——馬淇朵的芳唇被他密實的包覆著。她頭暈目眩,再也無法遵照擬好的腳本進行,僅能乏力的癱在他懷里,感受他略略凌亂的心髒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