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映……」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他說……他要和你復婚,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我看,這又是個幌子。」她把杯子一推,憤憤地說,「愛一個人干嗎要那麼多幌子?大大方方地承認難道不行嗎?我最多找他吵找他鬧,但是我知道愛情是沒有辦法的啊……如果他告訴我他不再愛我,我不會逼他和我在一起的。」
她對著手中的酒杯說︰「是你把他推到我身邊來的,他根本不知道你這麼愛著他,否則他不會離開你,他從來沒有回到我身邊……因為他已經不再愛我了。你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你愛他,對不對?」
「……」我說不出話來。是的,我沒有說過。
「他以為你不愛他,所以他放手。他選擇離婚的原因不是因為我,而是他以為那樣才是成全你!」
「這怎麼可能?他至少知道我是在乎他的!」
「是嗎?在乎的話,看著他在公司和初戀情人那麼親密,也無動于衷?在乎的話,即使他徹夜不歸,也可以做到不聞不問?你至少應該找我,然後告訴我,他已經是你的丈夫!如果你還在乎你們的婚姻,你至少應該那樣做!」
「……我只是在等他作一個決定。我不想用婚姻的籌碼來左右他,如果他愛的是你,就算他沒有背叛婚姻的承諾,我們在一起也沒有幸福。」
「可是你毫無行動,任何人都會以為你根本不在乎他背叛婚姻!如果你連這個都不在乎了,那麼還維持婚姻的關系做什麼?」
「你是說,他以為我愛上了別人、他以為我在等他提出離婚,然後好跟另一個人在一起?」
「後來你不是和李諱在一起了嗎?離婚之後不到一個月你就和他出雙入對了,不是嗎?」
「我承認,我是想借由李諱來忘記凌天,可是,當我知道我懷孕,並且打算生下孩子,我就跟李諱說清楚了,之後,我們只是朋友的關系。只是大家都以為我們還在交往而已。」
「也就是說,你自始至終,都是愛著凌天的?」
「……」
「不說也沒有關系,我已經知道了答案。」她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又轉頭喝了一杯酒,「你放心吧,我會離開的。我根本不該出現在你們面前!」
「曹映……」
「他說他要和你復婚,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他就是不肯承認是因為愛所以那麼做!」她重重地放下酒杯,然後,終于醉倒在吧台上。
看來,我還必須設法送她回家才行。
我的心情起了很大的變化,難道我和凌天之間,真的是各自愛著而沒有讓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心,所以弄成了這個樣子?
什麼東西啊,好癢啊!我再次從騷擾中轉醒。原來太陽又升起來了。
「早啊。」
睜開朦朧的雙眼,又看見凌天在我身邊,這感覺真好。
「早。」我說。
「起來洗漱吧,我去弄早餐。」他看我清醒,于是起床。
「凌天。」我叫。
「干什麼?」他駐足。
「沒、沒什麼。」話到嘴邊,還是沒有開口。
「快點吧,不要再找借口賴床,除非你準備今天一起遲到。」他轉身出去,說道。
「我愛你!」我豁出去了!
他猛地回頭,「你說什麼?」
「我愛你,凌天。」我說,「我以前沒有說過嗎?」
時間在我的思維里面停止了,原來「我愛你」三個字對所愛的人說出來,是需要勇氣的,怕因為「愛」所以失望、怕因為「太愛」所以失去、怕因為「不愛」所以痛苦得死去。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患得患失。我不後悔愛上他,就算因此知道他不愛我,我也不後悔說出來。
「可惡的女人,你從來沒有說過!」他撲到床上,用力抱緊我,毫無保留地傻笑著。
「呵呵!」我感覺到了,原來他在乎我的愛、原來他也在等我說出這一句表白、原來……他真的是愛我的。
「可惡的男人,你也從來沒有說過!」我笑著說。
他吻住我的唇,那樣的狂烈,我的理智漸漸跟著騰雲駕霧,不知道方向。
我緊緊抱住他,把自己交給他,什麼都不需要顧忌。
「笨蛋,我愛你你感覺不到嗎?」他在我耳邊低語。
「呀!你壓到寶寶了!」我叫。
他一個旋身,把我調到上面,變成我壓著他的姿勢。
「這樣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我沒問你,我問寶寶呢。」
「你太可惡了!」
……
尾聲
原以為曹映說要離開是酒話,然而她真的答應了公司提出的到海外分公司工作的事情。一年後她寄來一封信,里面有她的結婚照,新郎是一個金發藍眼的英國人,他們看上去很幸福。她在信里說︰原以為每個人的真命天子只有一個,我現在仍然這麼認為,但是那個人已經不是凌天……
我再一次嫁給了凌天,這一次是三個人的婚禮,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經生下來,李諱說,這小表一定要認他做干爹,因為他自己被扣上始亂終棄的帽子、被他不明所以的老爹打了兩次!歐陽明天也跟著起哄說,這小表曾經喝了他N瓶牛女乃,也應該做他干兒子。結果凌天叫他們先回去商量,等這小表學會叫「爸爸」了再考慮干爹的問題。
凌天的父母再一次被請來主婚,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一對夫妻還要再舉辦一次婚禮。我們只好說,這是為了紀念我們結婚三年的慶祝儀式。他們有孫子抱,也就沒有再在這件事上刨根問底,開始想著,該給孩子取蚌什麼小名來叫呢?
「展思小姐,你願意嫁給凌天先生,讓他成為你的合法丈夫嗎,不論傷殘、疾病、貧困、災難都永遠陪伴他,直到人生的盡頭?」
「我願意。」
「凌天先生,你願意娶展思小姐為你的合法妻子嗎,不論傷殘、疾病、災難都對她不離不棄,直到人生的盡頭?」
「我願意。」
「交換戒指。」
「不管我娶多少次,我的新娘都只有一個。」凌天為我戴上戒指。
原來他還記得他說過的這句話。
「不管我們分開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你,我的婚禮上,只能是你站在我身邊。」我說。
凌天正要吻我的時候——
「新郎!新娘!你們的兒子又尿了!快來給他換尿片啊!」
—全書完—
後記
踩碎一地的枯枝敗葉,用落花的情操風靡雨後的世界。千年的往事堆積、吹散、飄離,瘋狂逼迫自己瘋狂。
唯美地制造一生浪漫,為別人歌唱幸福,用一個「舍」字讓自己心動。雪片從指間滑落,重回她的大地,甘心融化。
甭零零地守候在雨中,呆滯地不問空中樓閣如何佇立,只一味追尋,找一個空間,把什麼都遺棄。
有一條路據說通向死亡……
有一種死亡似乎倒是永恆……
有一種永恆听來傻氣……
有一種痴傻是一生的欺騙……
那一種欺騙,執著打碎。
等愛、等雪融化、等陽光不再;看月落烏啼、看孤舟難渡……也許寂寞太久、也許傷害還在。
雲散、樓空。
風沙洗劫,心湖干淨,有一個人影,孤零零一個,佇立、遙望、傷感。斷了線的風箏沒有掛在樹梢,輕飄飄地隨風順水,流浪。讓情感流放,為一瞬的沖動經營了幸福,有兩個人,依偎著吹風,佇立、遙望、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