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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告等待 第8頁

作者︰風闌

「思思,這些事我來就可以了,你別忙了。」

「媽,這是應該的。」其實我並不清楚,凌天的父母到底有多喜歡我,我只知道他們對曹映的成見很深。

這源于他們保守的思維里,已經把她定位成了一個「不知廉恥」的隨便女人。所有屬于保守派的忌諱都被她觸犯得過分徹底,而最嚴重的一條大概就是「家丑外揚」,當年她和凌天的早戀驚動範圍之廣,從凌天的父親被傳到學校的次數就可以說明問題。

凌天是優等生,評價向來是好的,忽然間成了最頭疼的學生,並且和一個傳言學業荒廢空有美貌的校花牽扯不清,甚至還說很有可能會因此而與大學失之交臂,讓望子成龍的凌父凌母深惡痛絕。再加上曹映的父親找上門的轟動效應,凌天的父親當時就揚言︰「他曹家的女兒,休想進凌家的門。」

「保守」應該是由「自私」堆砌的,否則任何人都不會這樣做——全天下都知道他們發展的階段已經到「生米已成熟飯」了,這樣的態度分明是揚言絕不為此事負責。曹家也不甘示弱地放話說︰「女兒嫁誰都不嫁到凌家。」于是很快地搬家轉學。

這件事無疑是曹映的損失最大,所有負面的留言都灌水一樣針對她,但是她從來沒有後悔主動追求她的愛情。她認定凌天是她今生的真愛,而真愛,只有一個。

面對這樣的情敵和這樣的愛情,我真的體會到凌天放不下她的原因,她是一個值得愛的女孩,所以我認輸,所以我即使還愛著他也毫不掙扎地退出,因為我真的覺得,自己才像一個第三者。

「思思啊,這些家務媽都會做,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嗯……嘔!」胃部又開始作怪了,我馬上跑到洗手間。

「思思她是不是……有了?」媽問凌天。

「怎麼會呢?媽,我知道你想抱孫子,但是我想思思只是不適應這麼冷的天氣,她每年冬天都要感冒幾次。」

「哦。」她有些失望。

我和凌天被安排在同一間臥房,幸好里面有一張沙發,問題並不難解決。

「給你。」凌天遞給我一些藥丸。

這個藥我很熟悉了,是感冒藥。

「我看你應該學會照顧自己。」他又遞給我一杯水。

我遲疑了一會,斟酌著嚴重性。吃下去,就當做是預防感冒。但是對月復中的胎兒會不會有影響?我瞟了一眼說明書︰孕婦請遵醫囑。

「晚上你睡床,我睡沙發。畢竟,我們已經離婚了。」他邊鋪床邊說。

趁他背對著我,我把藥丸塞進桌上的小雕花瓷瓶里,然後仰頭喝下水,佯裝把藥吞下。

「謝謝。」我說。看著他做這一切,我幾乎忘記了我們是離異夫妻。

「你是幫我才來這里的。」他說。

「但是你這樣並不是長久的辦法……等等,怎麼只有一床被子?」我猛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不然呢?一對恩愛的夫妻,一床被子只多不少,我想我媽沒有弄錯。」

「可是你……」

「放心吧,我可不是你,一到冬天就想冬眠。」

「怕冷是人之常情。」我反駁。我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現在的問題是——「只有一床被子,我和你……要怎麼睡?」

「干脆……」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懶懶地看著我,「我們一起睡好了。」

「什、什麼?」我錯愕,退了一大步。

他卻往前走了一步,「反正,也不是沒有過。」他逼近我,我已經無處可退。

我應該給他一巴掌的,然後轉身走人。但是他的氣息噴到我的臉頰,讓我有幾分醉意。他的臉越來越低、越來越近,我的心髒不可抑制地踫撞著……我閉上了眼楮。

10秒、20秒、半分鐘……不,已經離婚了,他有曹映,怎麼可以這樣?!我睜開眼,卻發現凌天已經不在房里。

這一夜,凌天沒有再進房來。

「表嫂,你醒了啊。」是凌天的表妹謝雅。她爸媽在她小的時候離了婚,後來母親早逝,父親又是個賭徒,餐風宿露,就被凌家收養。

「小雅,你早。你不是在醫院陪爸爸?」凌天的父母就像是她的父母一樣,凌天的爸爸病了這麼久,照顧得最多的人就是她了。

「昨天晚上哥哥跑到醫院,說他擔心爸爸的病,要自己照顧爸爸,我只好任他去咯。」她走過來親切地拉起我的手,「你和哥現在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了,是不是更加恩愛了?」

「小雅,你會不會覺得我和你表哥結婚太早了?」我問。

「干嗎這麼問啊?22歲結婚也許是比其他年輕人早,他們都想玩夠了玩累了才找個人隨便結婚,湊合著度過余生。真心相愛的人是很難遇上的,如果覺得自己都離不開對方,以後結婚生活在一起,那便會是一種幸福。這樣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去把握的,跟時間早晚沒有關系。」

「小雅,你……找到這樣的人了?」

「哎呀,表嫂,不說這個了,我給爸爸送雞湯去。」她露出些微的羞澀。

「這樣吧,等會我去送雞湯。一直都是你照顧爸爸,這幾天就休息一下。」

「那好吧,姨父也很久沒見到你了。」她說。

「惡……」嘔吐的感覺再次傳來,我跑進衛生間……

等過了冬天,除去這身冬衣,肚子也就掩飾不了了吧?

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沒有想過要和曹映爭凌天,因為我已經判了自己死刑,輸得很慘。但是面對他,仍然無法完全理智,要忘記這樣的感情,只能在沒有他的地方。

走到病房的門口,我看見凌天坐在爸爸的病床旁,不知道在自語些什麼,可以肯定的是,他爸爸還沒有醒來。

我還是敲了門。他回過頭。

「睡得好吧。」他轉過頭去。

「你呢?」我問,應該是不好吧。

他沒有回答,他的手機響了,這就像是救星,打破了沉寂。

「……映兒,我現在還走不開。」他走出病房,在走廊上繼續說,「你不要任性,你知道我爸的身體,更知道他的脾氣……我現在真的走不開……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來照顧吧。」我對他說。

他看著我,臉上是疑惑的表情。

「我說,我來照顧爸爸,你去赴約吧,爸爸問起,我會告訴他你有事去辦。」我面無表情地說。

他背過身去,一改先前的語氣,果斷地說︰「……喂,映兒,你在哪……好,十分鐘之後見。」他掛上電話。

「謝謝。」他平淡地說,我卻感覺不到他半點感激。

凌天直到凌晨才回來,我躺在沙發上裝作已經睡著。白天的時候,我借口跟媽說怕冷,多要來一床被子。

室內安靜得能夠听到他的呼吸,他開了燈,向這邊走過來。他在沙發前坐下。

「我沒辦法感謝你,真的沒有辦法。」他就像是自言自語,難道他知道我是裝睡的。

他撩開我的頭發,在額頭上印下一個吻,他的唇冰涼,我心髒幾乎停止,我以為這樣的吻將不會再有。他在做什麼?他冰冷的手在我的臉上摩挲,有一種愛憐,就像曾經,但是,他有曹映啊。

「如果你告訴我你需要我,如果你需要……我或許真的會不顧一切……」

突然,我的身體毫無預兆地被騰空抱起,我感覺到凌天熟悉的溫度,還有濃濃的酒精味道,他有些醉了,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說不定還把我當做曹映。他不是和曹映喝酒去了嗎?怎麼他會喝到醉?因為工作的關系,我知道他酒量不差。但是工作以外他並不喝酒。難道因為和曹映吵架了?所以他說的話,是跟曹映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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