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會議,擇日再開。」
「嗄?!」
特助在電話另一頭驚呼,可以想象他張口結舌的詫異模樣。
「吩咐下去,今天我不去公司了。」
滕少尊斬釘截鐵的態勢;嚇著了跟隨他多年的特助。
愣了好一會,特助才又連忙開口︰「可是……」
「沒有可是,這點事都辦不好就沒資格當特助。」
他幾近嚴厲的口氣,連路品蘭都睜大水眸瞅著他。
「是。」
總裁都這麼說了,他這個當特助的還能說什麼,還是乖乖的認命去當那些股東的箭靶吧!唉!
「這樣好嗎?」路品蘭輕聲問道。
「我餓了。」
他像個孩子般,低頭用力嗅著香氣逼人的鹵肉,童年的記憶一涌而上。
路品蘭露出欣喜的笑容,開玩笑的說︰「才三點多呢!」
「我剛剛的體力都消耗在你身上了。」
他連說不正經的話,都可以面無表情、臉不紅、氣不喘的。
路品蘭螓首低垂,粉頓紅霞乍現,煞是美麗。「貧嘴。」她嬌嗔道。
「什麼時候才可以開飯?」
昨天錯過了一桌好菜,如今回想起來實在有些後悔。
老天爺仿佛嫉妒他們太過濃情蜜意,而故意捉弄他們似的,總是有外來的阻力打斷他們的交流。
罷剛是手機,現在則是門鈴大作。
「我去看看。」路品蘭將爐火關小,跑步去應門。
望著她的背影,一道暖流充塞著胸臆,滕少尊也跟出去一探究竟。
卻驀然看到路品蘭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而那個男人,便是她的未婚夫——邱濬。
「放開她!」
他的笑容凝結在嘴邊,神情冷酷。
「阿濬?!」
路品蘭滿臉狐疑的瞅著邱濬,不曉得他在搞什麼名堂。
明明聊得好好的,卻突然抱住她?
邱濬故作鎮定的向他打招呼。「滕先生,好久不見。」但是,手仍摟著路品蘭的縴腰。
滕少尊並沒有搭理他,僅是冷冷的瞪著他那只不安分的手。
「放開她。」他壓抑的低嘎聲音,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我要將小蘭帶回去。」邱濬不怕死的挑釁。
「她不會跟你回去。」
他怒叱,冷漠的俊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慌亂。
還被蒙在鼓里的滕少尊,壓根還不清楚他們解除婚約的事,以為邱濬是來要回他的未婚妻的,所以反應激烈。
「小蘭必須回去。」邱濬的態度相當堅決,絲毫不讓步。「她可是我的‘未婚妻’。」
他故意說著已不復存在的謊言。
事實上,他是來洛杉磯洽公約,由于比預期的時間提早完成簽約儀式,因此特地抽空來看一看。
她在出國前,已經把所有的原委告訴他了。
而他衷心的期盼她能獲得幸福。
至于他——決定在下個月結婚,對象是他的大學學妹,也是他的前任女友,他們舊情復燃,甚至比以前愛得更深。
看來,大家都找到了各自的幸福和最愛。
滕少尊一個箭步沖向他,冷不防就賞他一記硬拳。
邱濬吃痛的跌坐在地,捂著被攻擊的部位。
路品蘭被滕少尊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驚惶的睇著一臉陰鷙的他。
「想帶她走,就先打贏我。」
滕少尊居高臨下的看著邱溶,向他下挑戰書。
邱濬沒有因為莫名其妙被揍而憤怒,反而笑了出來。
看來,冷若冰霜、殘酷無情的邪尊,在愛情的滋潤下,也有了喜怒哀樂,而非只是一具賺錢的機器。
心情惡劣的滕少尊,粗魯地捉著邱濬的前襟,暴吼︰「笑什麼?」
「尊,阿濬他……」
「听到路品蘭親呢的稱呼著別的男人,他心里感到非常不是滋味。
邱濬從地上躍起身,揉了揉挨打的臉頰。「你變了。」
他一說完,滕少尊又補上一拳。
「阿濬?!」
路品蘭趕緊跑到處于劣勢的邱濬身旁,婉麗的俏臉上滿是歉疚。
「恭喜你。
邱濬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牽動了臉頰的肌肉,頓時痛得齜牙咧嘴。
滕少尊不由分說的將她擁入懷里,強烈的佔有欲展露無遺。
殊不知,自己沒頭沒腦的吃了一場飛醋。
「我該走了,記得回台灣喝喜酒。」邱濬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向他們瀟犧的告別。「希望滕少也一起出席。」
滕少尊皺著眉,參不透他話中之意。「把話說清楚。」
縱使吃著醋,但他仍舊不改其淡漠本色的命令。
「小蘭會告訴你的,我趕時間,先走了。」
邱濬不敢想象高高在上;惟我獨尊的琊尊;若知道剛剛那些動作是故意試探他的,會有何反應。
趁著還未被拆穿前,還是先溜為妙。
「阿濬,我幫你擦個藥吧!」路品蘭叫住他。
「不用了,不要緊的。」說完,他飛也似的疾步離開。
「回台灣喝喜酒是什麼意思?」
滕少尊扣著路品蘭的腰,迫切的想要知曉答案。
他居然忘了她已經訂了婚,看來他勢必得到台灣一趟,把事情做個了結。
忽然,她噗嗤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你在吃醋?」她的笑顏燦爛的宛若一朵盛開的向日葵。
他冷峻的臉孔倏地發熱,有道紅痕閃過。
那種陌生的酸意和挾怏不樂,就是「吃醋」?
活了三十幾年來,滕少尊生平第一次體會何謂吃醋的感覺。
他不禁啞然失笑。
「咦?你笑什麼?」這下,輪到她疑惑了。
「沒什麼。」他四兩撥千斤的回避掉她的問題,徑自回到屋內。
路品蘭邁開步伐迫了上去,完全沒注意到腳下的水管,砰地一聲,硬生生跌趴在草地上,痛得她淚水在眼里打轉。「嗚……」
一天之內被水管絆倒兩次,洗好的衣服又髒了。
她嘟翹著嘴,氣呼呼的賴在原地,跟自己生悶氣。
走在前頭的滕少尊听見她的慘叫聲,忙不迭踅回來。
「怎麼了?」他蹲在她面前,聲音里透著緊張。
路品蘭搖搖頭,沒有說話。
「就算抗議,也不要傷害自己。」他二話不說,便將她抱起,不在乎她身上的污垢會弄髒他干淨、暴貴的手工西裝。
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取來醫藥箱在她破皮處上藥,動作不太熱稔,但好輕、好柔。」
路品蘭凝視著他嚴肅、好看的樣子,每個細胞都被快樂、幸福填得滿滿的。
「尊。」
「嗯?」他應了聲,專心致力在她的傷口上,並沒有抬頭。
「謝謝你。」她圈住他的頸項,湊上自己柔軟的唇。
兩人借由親吻,確認著彼此的心意。
★★★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近來哈日風、韓流一波接一波的侵襲台灣,機場經常可見扛攝影機;當運動的壯漢、拿麥克風當飯吃的記者,四處奔波。
今天有一批從日本來宣傳新上映電影的演員,哈日迷們將機場擠得水泄不通。
不過,另有一群記者等待的,卻是金融界至尊的蒞臨。
由洛杉礬直達台灣的皇天航空班機,已在十分鐘前安全降落。
旅客們魚貫的入境,臉上皆掛著愉悅的笑容。
記者們伸長脖子,一雙眼楮如雷達般搜尋著今晚的目標邪尊。
「啊!在那里、在那里!」眼尖的女記者撥開嗓門大叫。
滕少尊牢握著路品蘭的手,放慢腳步避免與人潮踫撞。
對于那些天驚小敝的嚷嚷,他早習以為常;不以為意。
「滕少,听說你搶了別人的未婚妻,哦!就是這位小姐嗎?」
「滕少,可不可以請你談談幾年前釣那件凶殺案……」
不曉得是哪家電視台的白目記者,竟還問起這種問題。
可是——
「他才沒殺人。」路品蘭突如其來的回話,著實讓所有人吃了一驚。
「品蘭。」滕少尊沒輒的低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