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玩性大起,和她一搭一唱起來。
恐怕,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會驚訝得下巴月兌臼。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長串又重又急的電鈴聲貿然響起,也中止了他們的調情。
兩人互看一眼,由顏子堯去應門。
當他打開門後,他後悔了。「你們來干什麼?」
他的眉心擠出幾條深溝,儼然十分不悅。
「堯,你實在太不夠意思!」帶頭進門的,是「狂神」。
然後「冥皇」、「虐君」、「邪尊」,也大搖大擺的晃進去,各自挑了喜歡的座位坐下。
眼看著地就要成為第一個游戲勝利者,他們豈能坐視不管。
殊不知,顏子堯早已將當初的約定拋置九霄雲外了。
在找到情投意合、心靈契合的女人之後,他又怎能輕言放棄。
但,對于尚未覓得「真命天女」的其他四位貴公子而言,既是游戲,就該和以前一樣分出勝敗為止。
「我們來探望你啊!」狂神說得言不由衷。
「你們的公司都倒了嗎?」顏子堯瞟了四人一眼,也跟著坐下來。
「開玩笑,你忙著談戀愛,都照賺不誤了,更何況是我們。」邪尊不給情面的揶揄道。
五個人只要一踫頭,嘴巴就是停不下來,天南地北什麼都聊,認識越久、說話越毒、感情越好。
在廚房的關絮悠聞聲而至,一屋子多出來的大男人讓她吃了一驚。
首先發現她的,是「虐君」樊御丞,他仔細的正面打量她。
他忘不了堅強、自信的御妃,淚流滿面向他告別的淒楚模樣。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子堯不會愛上御妃、也明白愛情無法勉強,縱使如此,他還是想替心愛的妹妹出一口氣——
必絮悠接收到他深沉的眼神,背脊發涼。
第二個發現她的顏子堯,走到她面前,將她正式引薦給好友。
「我女朋友絮悠。」繼而一一向她介紹四位貴公子成員。
介紹到樊御丞的名字時,絮悠忽然懂了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單純的她,敵不過樊御丞略帶責備的棕瞳,連忙別開眼。
她客氣的頷首致意,粉腮暈染著淡淡紅霞,宛若個新婚妻子,揉合著少女的羞怯和成熟女人的性感風情。
「大家一起用餐吧。」
她熱切的邀請,頗有女主人的架勢。
有備而來的四個人,理當求之不得。
就算他們小倆口拿著掃把把他們四人趕出去,他們也會厚著臉皮留下來。
「我們一直想嘗嘗台灣美食仙子的手藝,究竟有何魔力,竟然把閻帝這個翩翩美男子俘虜了。」冥皇的言詞听似贊美,但口氣卻隱含著嘲諷。
「皇?」顏子堯揚揚眉梢,不認同他的幽默。
「那我去準備晚餐。」關架悠微微笑,轉身又進廚房。
「你們這是干什麼?」顏子堯掃了四位好友一眼,臉色不佳。
「哪有干嘛?我們贊美她耶!」狂神蹺著二郎腿,不以為然。
「贊美?」顏子堯嗤哼一聲。「我怎麼一點都听不出來?」
「你的腦袋已經被笨女人同化了,當然听不出來。」
邪尊言詞犀利的反撲。
五個人又這樣抬起杠來,似乎這麼吵一輩子都不厭倦……
※※※※※※※※※
明知道顏子堯酒量不好,四個人還是聯手將他灌得七葷八素。
「真懷疑這家伙怎麼混到現在的。」冥皇啜著威士忌,睨著已醉趴在吧台的顏子堯說道。
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他的弱點而加以利用,閻帝恐怕凶多吉少。
「不會有人發現的啦!」狂神胸有成竹的回答。
他相信放眼世界,還沒有人有膽量向他們五人下戰帖,那等于自掘墳墓。
他們灌醉他,也是逼不得已、萬分無奈。
「兄弟,抱歉啦!」狂神一臉歉疚的拍拍不醒人事的顏子堯。
為了勝利,不擇手段,乃是他們的一貫作風。
為了爭取包多勝算,偶爾出賣一下兄弟也不為過。
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他們極有默契的互看一眼,展開計劃。
「堯真厲害,居然只花了一個多月就贏了。」
狂神刻意扯開喉嚨,夸張的說。
「只是委屈了御妃。」樊御丞喟嘆。「要她只身在瑞士待產……」
「唉!御妃也真傻,幫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冥皇無限惋惜。
站在門外的關絮悠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他們的對話猶如平地一聲雷般,在她腦中爆炸,讓她呆滯良久。
「我都已經勸過御妃了,但她說她相信堯不會背叛她……唉!傻女孩。」
樊御丞滿是感慨,似乎真的很傷心似的。
「可是,絮悠也是好女孩呀!怎麼忍心告訴她,這只是場騙局、是場游戲?!」
冥皇說的痛心疾首,只差沒有痛哭流涕。
「不管怎麼樣,堯算是贏?」狂神皺著眉,十分不甘心。
正當他們疑惑門外怎麼靜悄悄之際,靜默中赫然傳來抽泣聲。
四人紛紛露出得逞的笑。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關絮悠淚眼婆娑的杵在門口,楚楚可憐。
她竟然成了第三者!
「唉!也不能怪你,堯確實很有魅力,很少有女人抗拒得了他。」
邪尊深表遺憾,實則火上添油。
「他不是真心的,純粹抱著好玩的心態。」樊御丞下劑猛藥。「絮悠,不要再淪為他打發時間的工具,不要再成為他證實魅力的犧牲品。」
喝!講得大家都要肅然起敬、鼓掌叫好了。
絮悠千頭萬緒,歇斯底里的猛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她拼命的想說服自己,卻還是相信了他們的話。
倘若她能保持清醒,一定不難發現他們嘴角都是上揚的。
無奈,她的腦袋此刻一片混沌,心也隱隱作痛。
仿佛天塌了下來、她的心碎了、夢也該醒了。
「當初真不應該答應讓他加入的。」樊御丞頻頻嘆氣,一副為妹妹感到不值的沉痛模樣。
狂神假裝擔心的喚她,她仍像座雕像似的無動于衷。「絮悠,你還好吧?!」
如果還好,他們戲也演不下去了。
「找會離開。」她目光空洞,氣若游絲,態度卻十分斬釘截鐵。「是我對不起樊小姐。」
她的淚像斷線的珍珠,一發不可收拾。
「回頭是岸。」
狂神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害他們險些噴笑。
她咬著下唇,才不至于讓自己嗚咽出聲。「我馬上就走,請你代我向樊小姐道歉,找……」
她泣不成聲,哽咽的無法言語。
「御妃那麼善良,她不會怪你的。」
他們顛倒黑白的功力,又更上一層樓了。
「對不起、對不起……」濃得化不開的罪惡感籠罩著她,一從天堂墜落地獄,落差著實大得令她難以招架,縴荏的嬌軀搖搖欲墜。
「你真的決定離開?」冥皇做最後確認。
她虛弱的點點頭,表示她的決心。
「那這樣吧,隨你選擇要去哪里,負責送你到底。」
身為運輸界的龍頭老大,冥皇大方贊助她離開。
「我給你一張白金卡,算我的。」一張白金卡對于縱橫金融業的邪尊而言,根本無關痛癢。
就在他們刻意的安排下,關絮悠飛往了另一個陌生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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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迷茫中醒來,顏子堯乏力的撐開眼。
他安穩的躺在床上,身邊空無一人,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
雖然頭有點重,但他還是躍身而起,梳洗過後,下樓走到廚房一瞧,所有東西都完好如初,沒有烹煮過的痕跡。
就連總是帶笑迎接他的關絮悠也不見蹤影,整棟別墅只剩下他一個人,讓他悵然若失。
「該死!」每次他喝醉醒來,她總是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