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她。」邢野沒有馬上回答,他將自己的一顆清清楚楚的剖析。
「你這叫愛她?愛她就應該要尊重她。」亞司的怒氣沒有平息,反而更熾。
小妹來台北不到三個月,就被他的死黨給生吞活剝了,而且發生這等事,他還是最晚知道的,別說是不知如何向家人交代,就連自己這一關,他都無法過得去。
「司,事情都發生了,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程恩連忙勸道,生怕他的運動欲再次被挑起。
亞司重重地哼了一聲,眼里仍然布滿了陰鷙。
「這輩子,我就認定是她了。」邢野心平氣和的說道,他能明白亞司的感覺,換作是他,搞不好他會殺了那個欺負自家妹子的男人。
丙然,亞司的怒火平息了些,他沉吟了半響,吐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你要她等多久?十年、十五年,還是二十年?」
「不會,就算她肯,我也不舍得,我會改變計劃跟龍騰合作的。」邢野承諾道。
至此,亞司終于放松了所有的肌肉,澆熄了所有的怒火。
程恩見危機解除,慣有的笑容馬上爬上他的臉龐。
「太好了,雨過天晴,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
「是呀,順順利利地照著你的劇本演。」亞司怎會不知道是他的算計呢。
「呃?」程恩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是呀,相識這麼多年,知道你聰明、知道你能干,可是我卻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身為男人的你要靠……」一副不需多說的聳聳肩,邢野豈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恩,我們是朋友,有困難要說出來,我認識一個這方面的權威醫生,等會拿名片給你,听說越晚治療越難好耶。」亞司更是惡毒的不饒人。
「謝謝你們的關心,夠了吧?別再損我了。」他只是將藥轉個手而已,沒有撈到任何的好處也就算了,還要讓亞司練拳頭,不敢還手,最後還得听這兩個好處得盡的死黨惡毒的調侃。
邢野與未來的大舅子互看一眼,在彼此的眼眸中找到同樣的結論。
「夠是夠了啦,不過……」亞司代表兩人開了口,同時與邢野佯裝漫不經心的站起來。
「不過什麼?」程恩不懂他們干嘛那麼快就要離開了,他的傷還痛著呢!難道邢野就不覺得疼嗎?
不知道他們的意圖,他傻傻地跟著勉強站了起來。
「不過能加上這一拳,就真的夠了。」邢野一邊揭開謎底,一邊毫無預兆的將左拳直撲程恩的面門。
程恩驚險地躲過,還來不及大呼慶幸,亞司已經狠狠地往他的肚子又重重一擊。
「你們……」抱著肚子摔國沙發,程恩疼得說不出話。
「不用客氣。」亞司甩甩手,絲毫不覺同情的往門口而去。
「記得把剛剛給你的企劃案,改成與龍騰合作的方案,過兩天傳給我。」邢野拋下交代,亦不留情地尾隨著亞司的後頭,踏出了程恩的辦公室。
程恩放棄掙扎地躺平于沙發里,等待疼痛舒緩下來。
這時,門外傳來亞司對他秘書交代的話語──
「劉秘書,別進去打擾程先生,免得他原本要死而沒有死成;還有,通知資材部來清點里邊的虧損,然後知會會計室全數報到程先生的帳上;最重要的是,等會提醒程先生來總經理辦公室,拿不舉權威醫生的名片,如果他沒死成的話。」
懊死!他是招誰惹誰了。想張揚聲音大大地吼出龍亞司的名字,卻被還悶痛的肚子給發不出音,程恩這下子更嘔了。
***
下午才入校門,上了今天僅余的兩堂課後,雅琴跑回宿舍,換個衣服,接著匆匆地往校門口前進,邢野說要來帶她去新光三越看台北夜景。
眼看前方就是校門口了,不料,卻突然被一個不識相的家伙給擋住了去路。
「雅琴,這花送給你。」梁子輝露著一抹自認為最有魅力的笑容,將抱在胸前的花束遞了出去。
雅琴踉蹌地停下了腳步,皺起眉頭,不自覺的冒出一肚子的火。
自從迎新舞會那天認識這個人起,她都已經清清楚楚明言拒絕他好幾次了,可這人卻還是三天兩頭地跑來糾纏個不停,有時候甚至還想硬拉她出去約會。
搖搖頭,雅琴不想跟這種人多說話,她往一旁快步走直想繞過他,但梁子輝卻不讓過。
雅琴這才將視線擺在他臉上,然後生氣地說;「你到底有沒有完呀,我都說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來糾纏我?」
見她再次想繞過,梁子輝忙重施故計,再次擋在她的面前,可嘴巴才剛張開,就被不知何時已站在他後面的人奪了先──
「她已經說了,別再纏著她。」在相約的時間沒等到琴兒,邢野便直覺地走入校門,沒想到卻看到與上次雷同的一幕。
「邢哥哥。」雅琴這次成功的閃過梁子輝沖入邢野的懷中。
梁子輝不屑地撇撇嘴,雙眸驀地閃過一抹陰險。
邢野眼尖地捕捉到,他嘴角不懷好意的短暫冷笑,心中倏然掠過一絲不安──他想做什麼?
邢野決定先發制人,免得夜長夢多,發生什麼意外。
將懷中人兒輕輕推了開來,遞出車鑰匙,「琴兒,車子停在校門口對面,你先過去,我有些事想跟你這位同學講明白。」
「他不是我的同學,是同系的學長。」雅琴開口糾正他,同時乖乖的接過鑰匙,但臨走之前對他要求道︰「邢哥哥,你要快一點喔,我肚子餓了。」
望著她的身影踏出校門,邢野身上的氣勢瞬間變了樣。
梁子輝瞪著距離自己僅有幾步遠的男人,猛銳的氣質、鬼魅般的瞳眸,竟讓他心生寒意。
「我好像已經告訴過你,別惹她了。」邢野冷淡地吐出這一句。易地解讀出,他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里。
一把怒火頓時取代了心里尚未來得及萌芽的懼意,梁子輝擺出自認冷酷的表情,「我也說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邢野一挑眉,聲音更加的平淡。「可是她已經明白的拒絕你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很有風度的別再糾纏?」
「哼!要怎麼做,好像是我的自由,還是,你怕她轉而對我投懷送抱?」梁子輝依然不覺他有什麼威脅,自顧地把邢野看成一個軟腳蝦,話語中淨是囂張與挑釁。
聞言,邢野的嘴角終于勾起一抹弧度,下一秒,梁子輝手上的花束已平整地被他給削了下來。
突來的狀況讓梁子輝眨了眨眼,愣看散落一地的花朵,再回神瞪著手中只剩枝葉的花束。
梁子輝的臉色變了!
他不了解,明明邢野就定定的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為何不過是一閃眼的時間,伴隨著一陣冷風,花束就被切平了。
「我再跟你說一次,不要惹她,你──听見了嗎?」邢野的語氣終于轉為冰寒。
「听……听見了,我……我不會的。」梁子輝支支吾吾、口齒不清地道,顯然已經被嚇到了。
邢野的唇角有了笑意,那是一抹更冷的表情,「很好,不過,我怕你只是一時的沖動,沒有想清楚。」
他一個閃身動作後,旋風似的又回到原位。
梁子輝只覺又一陣冷風逼近,接踵而至的是一股椎心刺骨的疼痛,由他捧著花束的手腕處蔓延開來──
他的手骨折了,當下他一張臉透出慘綠。
「我想這下子,你一定會想得清清楚楚的吧!」
梁子輝真的被邢野臉上的森冷給駭住了,他驚懼地猛點頭。
「很好,我喜歡你把我的話嵌在心里。」滿意地拋下這句話,邢野就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