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分手,對不起,我不該沒有您的命令就闖進來,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愛少主、太想少主了。少主,求您原諒虹虹,虹虹保證下次不敢了……」
「別惹我生氣,打一開始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我們的關系只是伴,隨時都能叫停。不要死纏爛打的。」邢野拉開她的手,森冷絕情地打斷她所有的企圖。
他說得斬釘截鐵,一點挽回的余地都不留,讓一向高傲自負的陳虹虹,受到莫大的打擊。
原來,這兩年以來,她一直都還在原地打轉。她之于他一直只是一個泄欲的對象,這些乍然的認知,教她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見她不再言語,邢野勾出一抹滿意的表情,然後轉身朝浴室走去,「你可以走了。」
浴室傳來的關門聲響,終于震醒呆愣中的陳虹虹,她默默地將所有的衣物穿上,緩緩的拉開臥室的門,慢慢走了出去。
可就在門將關上的一剎那,她美艷的臉蛋泛起扭曲的笑容,目露精光的直射向浴室。
浴室里的邢野像是有感覺似的,一雙迷人的黑瞳銳利地睨一眼門板,然後閉上雙眼,任憑強勁的水柱沖刷身子。
沐浴完後,邢野腰上僅圍了一條浴巾,濕濡的頭發尚在滴水,他狀似閑散地站在窗前,享受夕陽灑落在他胴體上的溫暖,及春風微拂的涼意。
驀然,與琴兒在淡水賞夕陽的景象,浮現在腦海中──
門板傳來輕敲的聲音,不僅打破了一室的寧靜,亦剪斷了邢野的回憶,臥室的門口快速地閃進一個人。
他收回游離的心神,眼角的余光冷淡的瞥看一眼邢忍。
「怎麼樣?」
「沒有動靜。」不需要少主多說,邢忍立即報告陳氏父子對幫派被挑之後的反應。
邢野揚揚眉,等待邢忍接下來未說完的活。
「不過,剛剛陳虹虹出去的時候,觀光了一下少主的書房。」邢忍果然還有最新出爐的稍息。
聞言,邢野冷邪一笑。
「沒想到陳大昌這只老狐狸這麼沉得住氣,都已經挑了他三分之一的暗財,他才讓陳虹虹到這來兜一圈而已。」
「少主?」
「不用理會她,她只不過是陳大昌的一顆棋子,我們的目標是那只老狐狸。派人繼續盯著他們父子。」靠向沙發椅背,蹺起二郎腿,他果斷地分析。
「屬下也是如此認為,所以已經派人先一步盯上去了。」伴隨邢野激賞的目光,邢忍躬身退出了房間。
邢野高深莫測地轉向窗外,心中則是不停地揣測思忖,狐狸的尾巴……是該開始慢慢的披露……
片刻之後,他收回了算計的腦袋.心思再度被窗外的晚霞給攫獲住。
唉!淡水……
***
太陽下山,天空里不時飛過成群的倦鳥,似乎是趕著回巢,而街道上的人潮、車潮,想必也同樣有著歸心似箭的心情。
傍晚,是一天中的最初結束,也是一天中第二次的開始。
結束生活的打拼,開始生活的多姿。
不過,這對台灣的聯考生而言,就沒有什麼開始與結束了,因為他們所有的時間都在賽跑,在學校跑、在補習班跑、在家里跑……周而復始不斷地重復。
此時,雅琴就像所有考生一樣,耗在學校的課後輔導中,但成效似乎不大,只見她放下了手中的原子筆,單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隨風擺動的樹稍──
好美的夕陽喔!不過卻比不上與邢哥哥在淡水所看到的夕陽。
唉!又來了?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了。煩躁地撥撥秀發,有點受不了自己從台北回來後,一直糾結的郁悶心情。仿佛就像掉了什麼東西似的,心中涌起一陣沉重的無力感。
一張表格由前往後傳落在她的桌面,把她給嚇了一跳。怔怔地看一眼已經背過身子的同學,再看看講台上沉浸在改作業的老師,雅琴收回飛奔的心思,將視線放在表格上──
「志願調查表?」
一個想法隨之形成,腦中快速地轉了一圈,雅琴抓起桌上的原子筆,在自己的格子中篤定地填上T大──這是台北近郊的一所大學。
沖著自己的字跡燦爛地笑了笑……
邢哥哥,等我,我會去找你的。
閉起眼,無奈地輕聲嘆口氣,小臉再次苦了下來──
喔喲!好想他喔!邢哥哥……
***
夜深人靜,幾乎所有的人都已經進入夢鄉,剩下的不是夜貓子就是職業特異。
而會三更半夜在這樣漆黑肅靜的街巷出現,大抵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辛苦巡邏的警員,二是見不得光的偷兒。
邢野動作利落地一個翻身,躍進一棟大戶人家,避過警衛,順利攀進二樓的陽台,快速靈活的閃入屋里──
邢野沉穩有力的步伐,筆直地朝大床走去,他原本冷硬的表情立即柔和了下來。
他的目光熾熱地凝視著床上的人兒,均勻的呼吸顯示人兒睡得相當安穩,他輕手輕腳地在她身側坐下,伸手輕柔地將她額前垂落的發絲拂向一旁,讓她驕傲的小臉完全呈現在他眼前。
唇角一勾,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個多月了,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邢忍載著不情願的她離去,小妮子頻頻的回頭,眼中充滿了無奈。
那一刻,他差一點就毀了多年來所鍛煉的自制力,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
他雖然把持住一時的沖動,可是在這後來的三十幾個日子中,他就像是染上毒癮般,心里時常浮現出她那燦爛無邪的笑容。
當然,他也曾盡力的抵抗過,卻依舊揮不去那抹倩影。
于是,邢野放棄了,只好任憑她無由地霸著他的心,任憑她竄入他的骨髓,再也分不開、抽不掉。
他想她!真的很想!
那麼她是不是一樣思念他呢?
為著這個不可知的答案,他緊擰起眉頭,開始心浮氣躁起來了……
霎時──
「邢哥哥……」床上的人兒像是要回應他的疑問般,小嘴微微吐出夢吃。
「邢哥哥……別走……嗯……」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對勁的雅琴,費力地撐開眼皮。
倏地,他放松戒備的身軀,失笑地盯著雅琴睡意濃濃的憨樣,溫柔地回應著︰「邢哥哥不走,你繼續睡,嗯。」
「嗯……不能騙我喔!等我……」迷迷糊糊地說完,雅琴立即倒頭大睡。
望著她將頭顱埋入枕中,耳邊傳來她平緩的呼吸聲,就仿佛她未曾醒過似的。邢野無奈的笑笑,心中原本纏繞不去的躁動,奇異地被她那短暫的夢囈給安撫了……
他終于冷靜下來,伸手拉起被她踢至一旁的被褥,輕巧地重新覆住她,深深眷戀地將她的容顏凝進自己的眼底,直達深處──
片刻之後,邢野俯身啄吻一下她的額際,無聲地對她道別,立刻如鬼魅般地消失于夜色中。
***
半年後
「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邢幫的事這麼棘手嗎?」微晃手威士忌的酒杯,程恩關心地瞟向好友。
邢野、龍亞司、程恩三個知己,自從龍亞司由美國進修回台後,就時常到藍星聚會,偶爾亞司的弟弟──亞圖也會來參一腳。
但最近大家實在都太忙了,尤其是邢野,所以他們近兩個月沒有聚會了。
于是,他們立即排除所有的事,抽空相約到藍星小酌一番。
拿起桌上的酒瓶,亞司蹙了蹙眉,再次對好友建議道︰「野,我真的希望你考考慮看看,畢竟與龍騰合作,對邢幫的漂白計劃可以說是事半功倍。」
龍騰集團是一個跨國性的大企業,名下的公司及關系企業多不勝數,而亞司正是集團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