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臉上微紅,反正她也早知道有保鏢跟著她這回事,就大方承認了吧!「商小姐真是好本事,既然認出了我,我也只好兵來將擋、水來上掩了。」
「什麼兵來將擋、水來上掩?你把我當千軍萬馬啦?」商恩妲失笑。
「今天是輪到我當值,商小姐若是能在我跟其它人眼前再演一場失蹤記,那我也只能認命調到鄉下銀行當警衛了。」
她一怔,「翟煜申把那天的保鏢調職處份了?」她秀眉蹙起,驀然想起那夜在她房中他確曾提過失職人員自會受到處份,只是當時她听過即忘,不曾往心里去。「看來是我害了你們。」她一嘆。
「是我們無能,不關商小姐的事。」他嘴里雖這樣說,但臉上卻有一絲忿忿不平的神色。
「發生的事都發生了,咱們就別再提了。吳大哥,我逛街逛過頭啦,不小心買了那一大堆的東西,沅棠說不幫我提啦,你跟其它大哥能幫我嗎?我停車的地方離這還一大段路呢。」
她撇撇小嘴,可憐兮兮的模樣,吳保鏢登時英雄感發作,挺起胸膛一口答應。「沒問題。」
「謝謝你啦。」
她笑逐顏開,吳保鏢不禁為之目眩,暗中保護她也一段時間了,雖知她美麗動人,但沒跟她正面相對過,感受沒這般強烈,難怪那些追求她的男人絡繹不絕。
兩個男人跟在兩個女孩子後面,手里提著大包小包,路過的人都不禁對他們多看幾眼,竊竊私語幾句。男人幫女人提東西不奇怪,只是數量實在太多,看到他們的人只怕心里想的都是「男人真命苦」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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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屬下的演示文稿,翟煜申不由得失笑,這女人做事還真出人意表,真懂得人盡其用。他知道那次的失蹤記讓眾保鏢臉上無光,心里多少對她存著不滿,再加上他處份了失職人員,他們嘴上雖然不說,心里不免把錯怪到商恩妲頭上去,但當她開口要他們做這種降低身分的事,他們倒似心甘情願得很。
「她現在人呢?」該不會又跟紀明章到哪鬼混去了吧?!翟煜申皺起了眉。
「回家去了。」
他點點頭,這時電話響起,他一邊接電話一邊揮退了手下。
「喂。」他對著話筒道。
「是我。」翟老爺子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剛剛恩妲來跟我說,她想要到信堂打工,你也知道我本來就有這個意思,這樣一來你也可以省下不少保護她的人力,剛好一舉兩得,不過我擔心公司里有些人對她心存芥蒂,暗中刁難她,你把她安插在你身邊當助理好了。」
翟老爺子的話讓他的心一陣跳,那又愛又恨的百般滋味頓時在心頭盤繞,能令她常在身邊他自然高興,但想到她絕情的態度,又必須逼自己維持冷靜淡然,不然她肯定將他當作食髓知味的登徒子,盤算著怎麼佔她便宜,他可不能讓自己在她眼中淪為如此下流的男人。
「我知道了。」
「你辦公室前面不是隔了個秘書室嗎?你就在那再擺個位置就好,工作她想做就做,不想做也隨她去,倒是該多督促她念書。」
「是。」
「她已經出發了,一會兒就到,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再告訴我吧。」
翟煜申切了電話,爺爺對商恩妲簡直是過份關心,比對自己的兒子、孫兒女都要關照,其它旅居在世界各國的親戚們要是知道了,怕不吃醋才怪。
他在信堂雖然身居總經理的要職,但畢竟還十分年輕,很多重要人物來找他並不需要經過秘書的通報,像翟亞申、魏詩玎這種位階的人,秘書得罪不起他們,要將他們攔下等候通傳等于不將他們放在眼里,就連他這個總經理也得對他們客氣三分,所以當他的秘書著實省下了不少工作。
等待商恩姐到來的時間,他已命人在秘書室多擺上辦公桌椅了,這位身分特殊的大小姐還沒正式就職便已轟動了信堂上下,魏詩玎更表現了激昂的情緒,原本她對商恩妲的反感只是美女看美女的情結,嘴里雖說不把她的存在當脅威,但一听到她跟翟煜申即將朝夕相處,就感到如坐針氈!至于翟亞申則已氣到不想多說什麼,翟煜申知道他必然又將錯怪到他頭上了。
歷來信堂面臨任何困難的挑戰一向都能面不改色、冷靜處理,而今竟讓一個小女孩令這跨國的神秘大企業產生了地震。當商恩妲抵達信堂企業大樓,經由保護她的保鏢引領穿越重重的守備,終于抵達總經理辦公室。
商恩妲對信堂的好奇表現在臉上,一雙靈動的眼楮沿路張望著,但一扇扇緊閉的辦公室只透露出森然之氣,即便路上遇到員工,那嚴謹的態度也讓人瞧不出任何特別的端倪。
不一會兒到了總經理室,一進門,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已等在門口,精明干練的模樣宛如公司的高級主管,但實際上她卻是翟煜申的秘書,她一見到他們便將她請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原來你是總經理。」等帶她前來的保鏢離開,她對著翟煜申道。
「嗯。」翟煜申淡淡地道,指了指沙發。「請坐。」
他就非要這麼冷淡不可嗎?!商恩姐捏緊了拳頭,在沙發坐了下來。
「由于事出突然,妳的工作內容我還沒有決定,秘書室那已經幫妳準備好辦公桌椅了,妳課余時間過來,就先帶妳的書來看,宋秘書會慢慢把一些工作交代給妳。」翟煜申道。
「如果我不想看書呢?」商恩妲挑著眉問他。
「雜志、漫畫都可以,隨便妳。」
「看起來我的工作很輕松。」商恩妲蹙起了秀眉。
翟煜申看著她的表情不覺失笑,但臉上卻依舊一副撲克臉,斂去所有情緒。「沒有人會抱怨工作太輕松的。我記得上次我向妳提議到這打工,妳是一口回絕了,為什麼會改變主意?」
為什麼?
想見他……想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忙,想替他分擔辛勞?這些連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理由,怎能對他說。
「無聊啊,我自己的工作沒了,整天又有保鏢跟著,渾身都不舒服,反正保鏢是你們信堂的,在這麼安全的地方,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這麼一來總不會再有保鏢跟前跟後的了吧?」她輕諷道。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他唇畔淡淡一挑,帥氣得能讓任何女人心動,商恩妲只覺胸口一陣狂跳,她多麼懷念他的笑容……
她竟會對他如此著迷!那夜的記憶她反復思量過無數次,每當思及仍是無限羞澀,卻又飽含甜蜜!女人總是渴望讓心愛的男人疼愛,然而想到兩人此時的僵局卻又不免感到苦澀。
「你這麼年輕就當了總經理,能服人嗎?」她問。
「有人服,自然也有人不服。」他道,心中卻微訝,難道她也會關心他?
「那你因為屬下不過是犯了點小錯,就把人給調職了,難道不會引起反彈、喪失民心嗎?」她挑起眉道。
耙情她是來給那幾個被調職的保鏢求情來著?要那些人恢復原職對她來說本也不難,只需在翟老爺子耳邊央求幾句,一個命令下來他不接受也不行,但她卻沒這麼做,反而大費周章地說要到信堂來打工,當著他的面找他商量,一方面保留了他的尊嚴,另一方面卻也顯出她的擔當。
「犯錯接受處份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會反彈。」
「口服心不服的話,這種決策未免不夠完美。」
翟煜申似笑非笑地凝著她。「妳是來替他們求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