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痛痛快快的料理完圍住他的幾個混混,回頭一看,應該在他背後的陶陶居然不見了!他嚇出一身冷汗。
「我在這兒。」穿著黑色背心、黑色牛仔褲的陶陶揮了揮手,一只手還拎著個流鼻血、翻白眼的小混混,地上躺了一堆口吐白沫昏倒的死小孩。
輕輕松松的將手上的小表一拋,陶陶悠閑的晃過來,撿起地上亮晃晃的西瓜刀,疑惑的看著王海,「老板,你之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這才是他想問的吧?「我才想問妳之前是做什麼的……」王海伸出顫抖的食指,指著被她輕松打發的那群死小表。拜托,她打發的比他還要多欸!
「廚師的修業很嚴苛啊。」她深深的嘆口氣,一眼認出那個最早出手的小混混。
那小混混張大了嘴,恐懼的看著拿著西瓜刀靠近的陶陶。
「你說說看,為什麼突然對我們揮刀?」陶陶冷艷的臉在半掩的月光下有些陰森,亮晃晃的西瓜刀更讓她的殺氣破表。
「沒、沒……沒有……」那個小混混嚇得癱軟,渾身不斷顫抖。
「嗯?!」陶陶威嚴的一瞪眼,差點把那小混混的魂嚇沒了。
「我我我……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們好像在瞪我們……」小混混結結巴巴的回答。
「因為這種爛理由,就可以隨便揮刀嗎?」她痛惜的看著那把應該很好用的西瓜刀,居然背離了料理的正道,被用來砍人……那也就算了,居然還在地上撞出了缺口!這教她的廚師魂怎麼不怒火狂燃啊∼∼
「不會用刀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陶陶對著小混混怒吼,舉起了西瓜刀,「看清楚,刀是要這麼用的!」
王海瞠目看她,一直到她舉起刀才清醒過來。不會吧?她真的準備把那小表斬首?「陶主廚,妳冷靜啊∼∼」他撲過去想要阻止。
他快,陶陶比他更快,只見銀光一閃--
地上多了個翻白眼、口吐白沫昏倒的小表,前額的頭發被整整齊齊的削去了五公分見方,露出青色的頭皮,而且褲襠還不爭氣的濕了一大片。
陶陶這一刀下去還無法解恨,抓著那昏倒的小混混大叫,「看到沒有?這才像是用刀的樣子!喂,回答啊!到底有沒有看到?!以後還敢不敢亂揮刀?吭?!」
「我想他听不見了。」王海小心翼翼的拍拍她,「而且,我相信他有段時間看到刀就會怕,更不要說拿來砍人了。」
嗚……連他都好害怕……
騎車離開現場的時候,陶陶終于消了氣,「對了,老板,你還沒跟我說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啊?她還沒忘記這個問題啊?
王海搔了搔腦袋,不知道怎麼回答。「呃……我之前是做類似攀岩的工作。」
「攀岩?」陶陶瞪大眼楮。這也算是一種工作嗎?
這個例子舉得不太好。王海輕嘆一聲,「說是攀岩,但是我們攀爬的多半是大樓之類的……」他頗尷尬的笑笑,「是家傳的傳統行業,嘿嘿……不用太介意……」
攀爬大樓?陶陶心里冒出新的疑問。難道是洗大樓玻璃窗嗎?那也算是一種家業嗎?洗大樓玻璃達人?
「這份家業讓你很會打架?」陶陶真的胡涂了。
「因為我們的修業很嚴……」他回頭望了望讓陶陶料理過的一堆小混混,突然覺得自己的話很沒說服力,「不過應該沒有廚師的修業嚴苛。」沉默了一會兒,「我說……陶主廚,妳這個……也是日本修業的成果嗎?」
陶陶很自然的點頭,「沒錯,日本廚師的修業是很嚴苛的。」
嚴苛的修業?看A片、騎重型機車、打架高手、使用西瓜刀的高超熟練度……
她到底去日本干什麼的啊?
「我想,」他不禁甘拜下風,「我這輩子都不會是當廚師的料。」
第五章
自從那天兜風完之後,王海軟硬兼施的要小曾把機車給騎回去。
能把機車騎成一種凶器實在很不簡單,他不得不佩服陶陶。
沒了機車,陶陶不無遺憾,也曾動念想買一輛,還是王海使盡渾身解數才轉移她的注意力,沒讓她真的買了機車在街上橫沖直撞。
原本這件意外就這樣落幕了,可惜他們開門做生意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好死不死地讓 車族之一發現了在「食為先」掌廚的陶陶,是夜,機車引擎的怒吼聲包圍了小小的「食為先」,一群凶神惡煞沖了進來。
帶頭的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他睥睨的環視店里,「是哪一個?」
慘遭剃發之刑的小混混,氣急敗壞的指著陶陶和王海,「大哥,就是這兩個!你看我的頭發……就是這女的剃掉我的頭發,現在還沒長出來呢!」
那位帶頭大哥很神氣的從懷里拿出一把手槍,對著所有人晃了晃,「不相干的人趕緊滾!喂,小姐,妳打傷我這麼多人,還把我小弟的頭發弄成這樣,也該給個交代吧?」
陶陶睇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切生魚片。店里的客人也沒半個離席,只是瞄了瞄那個大哥,又繼續吃飯聊天。
帶頭大哥有點拉不下臉,惱羞成怒的將手槍拍在吧台上,「靠,這可是真的『噴子』!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坐在吧台邊的中年客人慢條斯理的放下手機,「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台灣到底是有法治的地方,你就不怕驚動了警察?」
「法治?哈哈哈∼∼」帶頭大哥一把揪住了那個中年人的領口,「我就是法治!爛警察算啥?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從料理台飛來一只湯瓢,巧妙的命中帶頭大哥的太陽穴,扔出凶器的陶陶冷著臉,「你想對我的客人做什麼?夠了沒,你怎麼不問問你身後那個卒仔做了什麼?喲,就只準你們要流氓亂砍人,不準善良無辜的百姓反擊?什麼世道啊!」
被湯瓢打得滿頭金星直冒的帶頭大哥差點跌倒,只覺得耳朵嗡嗡叫。好厲害的湯瓢……他恐怕有點腦震蕩。
善良無辜的百姓……這是在說誰啊?在場所有人心里冒出相同的疑問。
「妳找死!」帶頭大哥揉著太陽穴上的腫包,怒氣沖天的拿槍對準了陶陶,「妳也不去打听看看,我天霸幫的勇仔是怎樣的--」
話還沒說完,警笛大作,只見幾輛警車在店門口緊急煞車,帶頭大哥正瞠目結舌時,中年人兩旁的年輕客人站起來,一左一右的掏出警槍對著他,料理台又飛出一只湯瓢,把他手上的手槍打落在地。
一群警察沖出警車,附近還有警笛大響的警車在集結。
來鬧事的天霸幫兄弟們全呆住了,他們從沒讓這麼多的警槍指過哩。
中年人依舊端坐在吧台邊,悠閑的喝著清酒,「年輕人,你連保險都不會開嗎?」
陶陶聳聳肩,「我猜他連手槍保險在哪兒都不知道。」不然她哪有可能這麼氣定神閑?
沖進來的警察對著中年人行禮,「署長,抱歉!讓您受驚了。」
中年人笑了笑,「沒什麼。把他們帶回去問問,降降火氣吧。不過……這附近的巡邏得加強一下,隨便就有人沖進善良百姓的店里亮手槍,台中警察的名聲都被這些小孩子給敗壞了。」
「是!我們會注意的。」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天霸幫兄弟們,就這樣灰頭上臉的被抓到警察局里去了。
陶陶只抬了抬眼,仍繼續切生魚片。「署長,我不會因此幫你打八折的。」
署長微微笑了笑,「我不是為了打折才出面的。」頓了頓,他欣賞的看著始終無所畏的陶陶,「只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我享受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