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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投意荷 第19頁

作者︰染香群

東霖璿欣賞她的心機和手段,因為這些都和自己頗為相似,甚至還曾經考慮過封她為後。

她太陰險,也太狡猾了。在後宮黑暗的爭權奪利中,會是個很好的領導者。

若不是發生「郭宮人事件」,她可能早就如願以償。

冰宮人……他望了望陰暗的角落,那個忠心耿耿的隨著松妃入宮的女侍衛,盡避被毀了容,還是毫無怨言的待在毀滅自己的女主人身邊。

踏進松宮,松妃奉上了茶。「皇上,近來可好?听說荷更衣身子微恙,可好些了?荷更衣身子不舒坦,您又何必這麼早過來呢?改日再來也是無妨的。」

他端起茶,「松愛妃,荷更衣不過是著涼而已。朕國事繁忙,不好天天過來擾你,難得今天是咱們相聚的日子,她怎敢托病阻攔?昨兒個她還要我跟你問好呢,只是她身分低微,不好過來請安罷了。」

松妃笑了笑,嬌媚的坐在東霖璿身邊。兩個機靈的人轉動著腦筋,就怕給對方抓到了把柄。

表面上閑話家常,東霖璿心里卻暗嘆著可惜。這樣機巧的女子,偏偏心性殘忍,連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宮人都下得了手。

說起來,他對郭宮人也沒有非分之想,只不過偶遇酷似木蘭的郭宮人,讓他大吃一驚。

說像,其實面容比木蘭粗糙得多,不過那英氣凜然的模樣,倒像了個十足十。當時他對木蘭遠去仍感椎心刺骨,乍見郭宮人,不免有幾分栘情作用,每到松宮,總不忘和她攀談兩句。

她倒是一向都冷冰冰的,而這種冷淡的神態,和木蘭更為相似,讓他苦戀的心有些慰藉。

壞就壞在有回郭宮人讓東霖璿逗得笑了笑,下回再到松宮時,就看不到她了。

猶記得那天——

「郭宮人呢?」他隨口問了一聲。

「這臣妾可不知道。」松妃笑得很親熱,「皇上,臣妾親手做的豬血糕,要不要嘗嘗?」

吃了豬血糕,又喝了桂花釀,屋子里的薰香十分嗆鼻,但是松妃卻一點異常也沒有,照樣談笑風生。

這充滿薰香的空氣中,隱隱含著血腥味。

東霖璿並非養尊處優的皇上,他真正的帶過兵打過仗,血的味道,他並不陌生。

悄悄的去查,竟在松宮的儲藏房里,發現了被倒吊起來、滿臉是血的女人。她耳朵上有個小洞,倒吊引起的充血,從那個小洞滴了下來,底下放了個碗,接著慢慢滴落的血。

東霖璿驚呆了,將那女人放下來,認出奄奄一息又被毀了容的女子正是郭宮人。

松妃指天立誓說不知道這件事情,而郭宮人被救活以後又不發一言,成了啞巴,沒有人知道真相為何。

東霖璿震怒不已,下令清查宮內所有秀女,發現經挑選入宮的秀女皆在,就是三宮帶進來的宮人「失蹤」了三十六名。

竟草菅人命到這種地步!在他發了頓脾氣後,太監總管才真正盡心去查,結果只找到十六具尸骨,有的埋在御花園,有的扔在古井里。偌大的後宮,居然有這麼多的冤魂!

望著那些枉死宮人的名單,東霖璿心里隱隱刺痛。這些宮人幾乎都是面目姣好、聰明伶俐些的,跟著小姐入宮,當然也跟他這個皇上接觸多一點。

她們喪命的緣故,自然是因為三宮心里有所忌憚。說起來,他竟間接害死了這麼多人。

從那天起,他不再正眼看任何宮人、秀女,也冷落了三宮。這些蛇蠍心腸的女人,沒有一個配母儀天下。

而在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錯了。他和松妃只是機巧上的相似,心性絕對不同。

對上了松妃的眼,東霖璿知道,松妃絕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麼。

她自嘲的一笑,很清楚自己因為輕率和妄進丟了後位。

不過,她和竹妃、梅妃下同。她焦躁的等待,等待出現一個契機,讓她在後宮有個不可動搖的位置。

或許,皇上現在就要給她這個機會了。

第七章

「皇上,荷更衣身子嬌弱,這樣身兼女官,總不是辦法。」松妃擱下茶,她知道東霖璿只略踫了踫杯沿,事實上根本沒沾唇,想來當年的「人血糕」嚇壞了他。都三四年了,這個冶心的皇上就是不肯寬恕自己一些,現在她非得更謹慎小心些不可。「您若真需要女官,何不從三局里選一個,白白累壞荷更衣,何苦呢?」

「你倒關心她。」東霖璿皮笑肉不笑的。

「皇上哪兒的話。雖臣妾和荷更衣沒私下聊過體己話,卻也瞧過她幾次,真真我見猶憐哪。這樣好的人品,又知書達禮,也難怪皇上看得緊緊的,不讓我們三宮有機會見見。」

東霖璿笑了笑,「要見她還不簡單?召她來就是了。你位在松宮,品階比她高了三階,她敢抗旨嗎?」

「雖說品階比她高,但她身兼女官,皇上賜她『御書房行走』,身分已經跟三局女官平起平坐,見我們不用跪拜的,怎好對人家呼來喚去?皇上呵……也不要把荷更衣這麼累著,放她輕松輕松不成嗎?連三局都受邀參加我們宮里的斗花會、品香會,怎麼就荷更衣不來?」

苞她磨了半天,就是想听她邀請,東霖璿暗暗松了口氣,心里暗罵了聲老狐狸,臉上卻還是笑著,「你們連帖子也不送一張,她哪敢來?別以為她身兼女宮,朕就看重她了,實在是身邊欠個倒茶送水的人,唉,她也就這點機靈罷了,膽子小,人又笨,沒得敗了你們的雅興。」

「皇上說這話,可是在笑臣妾嗎?」松妃嬌笑,「若是皇上不介懷,等荷更衣身子好了,臣妾就送請帖,皇上可不許不放人啊。」她吐氣如蘭,愛嬌的偎在他身邊。

「這可是你說的。」東霖璿摟了摟她的肩膀,「荷更衣就交給你了。交給別人……」他沉吟了一會兒,「朕不放心。竹妃性子急,梅妃又口快,就你最仔細。好好替朕教一番,省得什麼風雅都不識,讓朕沒面子。朕沒臉,咱們皇家也跟著被看輕了。」

「皇上吩咐,臣妾敢不遵從嗎?」

兩個人狀似親熱的偎在一起,心底各有一番打算。

為了讓雪荷封後,東霖璿再三思量。一味的保護隔離,將來她如何帶領後宮群雌?就算女宮服她,這三個背後都有偌大勢力的妃子一起跟她作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她這後位坐來絕對穩當不了,倒不如拉攏自知後位無望的松妃。松妃老謀深算,雖然陰險狡詐,但還算是個聰明人,他親自把雪荷交給她,若有任何差錯,責任都在她身上,雖然有些冒險,總還是步勝局多些的險棋。

松妃何嘗不知道皇上的想法?只是別有一番考慮罷了。皇上安排石宰相收養荷更衣,賜她女官身分,讓她與諸大臣交好,這等心機瞞得了別人,瞞不了她。皇上分明想把荷更衣拱上後位,這才諸多費心,甚至放段對她溫言討好。

說到底,封後又如何?太醫府曾來報,說荷更衣身體孱弱,這後位能夠坐個幾年?放眼三宮,除了自己,還有誰能跟皇上多說幾句話?眼下且從了皇上的意思,將荷更衣拉攏過來,一個庸儒無才的皇後容易擺布得多,皇上也會對自己的寬宏大量另眼相看,恩寵自然凌駕其他兩宮。再說,荷更衣不易受孕,封後不封後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子是誰生的。

她微微的笑了起來,更多了幾分把握。

夜里,雪荷咳了兩聲,清醒過來。望望自鳴鐘,已經初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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