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方周問她︰「可以告訴我他的名字嗎——那個你要找的人？」
「江赫。」
「江赫？」方周驚訝地說，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江赫。
「他也是你的學生吧？」葉歌淮淡淡地提醒他。
「怎麼可能忘記，你和他都是那麼優秀的學生。」雖然不知道葉歌淮是怎麼認識江赫的，但是他們兩個人還真挺般配的。
喝完了咖啡，身體稍微暖了一些，葉歌淮站起來，「他們出來了。」
一時間，機場的門口很混亂，到處人聲嘈雜，要在這麼多的人里面找一個人根本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她一個個地去問，一個個地去確認。
第一個人，「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夏凝的總裁？」
「怎麼可能？我坐不起頭等艙。」
第二個人，「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夏凝的總裁？」
「對不起，沒有。」
第三個人，「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夏凝的總裁？」
「好像沒有。」
直到第五十個人，都是差不多的答案。她依舊沒有死心，她不知道江赫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多的人都沒有見到他，一想到他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她就心中一涼，抓緊時間繼續問上一遍又一遍……
「歌淮。」方周拿著一張紙跑了過來，「我剛才踫到我的一個朋友，他剛好在醫院工作，這次他也來了。我請他幫忙拿了一份乘客名單，這個里面並沒有江赫的名字。」
她一把搶過方周手上的名單一個個地看，看了三遍後才放下名單，一句話也不說。
「忙了一個晚上，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家。」方周扶著葉歌淮，「江赫沒有搭這班飛機，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開車來的。」葉歌淮看著喻瑾的車子。她的聲音很靜，明明在說話卻給人一種靜的冷。
方周詫異地看著仍然插在鑰匙孔里的車鑰匙，她竟然連車鑰匙都忘記拔了。
葉歌淮說了江赫家的地址。
「也許我不該問。」方周溫潤的聲音打破了一車的岑寂，「你和江赫他……」是什麼關系？
葉歌淮看著方周，依舊沒有說話。
方周溫和地說︰「不可以說嗎？那就當我沒問好了。」
「不，」她搖頭，「其實我也說不清楚我和他究竟是什麼關系。」
「但是你喜歡他。我很高興，你終于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了。」方周溫柔地看著她。
「對，我喜歡他。」這句話她說得異常平靜。
車子到了江赫家門口。兩個人下了車。
「抱歉教授，你送我回來，我還得讓你自己搭計程車。」葉歌淮帶著歉意說。
方周提著行李笑著說︰「沒關系，本來我就得這麼回去。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江赫一定會有消息的。」
「謝謝你，教授。」她把身上的外衣還給方周。
「我走了。再見，歌淮。」
「再見。」
送走了方周，她看著江赫家樓下的大門。
她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可以如此冷靜地站在他家的門口。但她知道，自己不過是壓抑下了所有的情緒，包括擔心、恐懼、遺憾和生氣。這些情緒都在她冷靜的表象下尋找一個可以宣泄的出口。
手機在這個時候開始震動。
「歌淮。你沒事吧？」是喻瑾。
「沒事。」
「沒事就快點回家吧。現在下了大雨，外面很冷，你剛才出門的時候又沒穿外衣。」
「知道了，喻姐。我手機快沒電了，就這樣了。」剛掛上手機就沒有電了。
雨在這個時候瓢潑地往下落，下在空中像道簾子一樣使人的視野變得朦朧。然後，她真的感覺到了氣候的變化，身體開始冷得發顫。
早上七點，機場。
周秘書笑著對江赫說︰「還好總裁說要今天回來，否則昨晚我們肯定急死了。」
江赫點了點頭，對身後的助理們說︰「你們先回去休息一下，記住十點要開會。」他等到所有的人都上了計程車後才離開。
他坐在計程車里，看著窗外依舊大得驚人的雨，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然後閉上眼楮在腦中整理起將要開會的資料。
「先生，到了。」司機提醒他到了目的地。
「謝謝。」付了錢，他提著公事包下了車。他每次出差的行李都少得可憐，基本上除了工作的文件資料和更換的衣物外什麼都不帶，更不用說傘了。
一下車，還沒有走兩步就看見葉歌淮一個人全身濕透地站在他面前。
「歌淮？」見到她，他有些驚訝。
葉歌淮沒有應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歌淮，出什麼事了？」他有些擔心。這個樣子的她，他從來沒有見過。
「死里逃生很好玩嗎？」她冷冷地問。
「什麼？」
第7章(2)
葉歌淮一見江赫這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表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積蓄了一個晚上的情緒——
「是誰留言給我說昨晚八點的飛機？你今年三十一歲了！不要什麼事都要教你做吧？！飛機改點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事先通知一下嗎？
「昨天新聞說飛機出事，你以為我不會擔心？我以為你出事了，結果到了飛機場看著飛機緊急迫降，然後在人群里一個個地問、一個個地找！我從來沒有這麼不冷靜過，我怕你和我爸爸一樣說離開就離開！
「我知道你很忙，知道你最重要的是你的工作！知道我對你根本什麼都不算！所以你的行蹤根本就不應該向我匯報！我該死地本來就不應該擔心你的死活，這跟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
江赫看著這麼激動的葉歌淮一下子說不出話。他的心中和她一樣地激動，他從來沒有見過她為了誰發這麼大的脾氣，就是和她爸爸也沒有。他的心里有一種感覺在慢慢地發酵，這種感覺讓他覺得異常的興奮和高興。
「你在這里等了我一個晚上？」看著她一身狼狽的樣子，他的心微微地痛著。
「反正這對你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她撇過頭。
「不是。」他沉聲說，「我在機場傍你發了短信。」
她驚訝地看著他，半天才說︰「我的手機沒電了。」
「對不起。」
「為了什麼？」她問他。
「什麼？」他沒有听懂。
「也許我不該問，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你要推遲登機？為什麼不事先通知我？」
江赫掏出手機，「我的手機在日本換了卡，等到想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打不通你的手機。」
她點頭，「很合理。那麼為了什麼推遲登機呢？」
他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個墨綠色的絲絨盒子遞給她，「為了這個。」
她接過來打開一看，盒子里放著一對很漂亮的碎鑽耳環。其中有一只，是她以前放在他那里的。
「你特意去日本重新訂了一只？」
江赫點頭，「我找到以前做這對耳環的師傅，請他再做了一只，以為能趕得上八點的飛機，可是到了今天凌晨才做好。」
「為什麼？」她看著他，認真地問著。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背後的答案很重要。
「這對耳環是你從葉家唯一帶出來的東西，它是葉先生為你定做的。」江赫看著她，淡淡地說。
她突然走上前抱緊了他，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他一怔，然後抱緊了懷中的她。
這一瞬間，他和她都知道了埋藏在彼此心中的一件事。這個時候好像再說任何話都顯得很多余。
他抱著她，突然心中一驚，輕輕地推開她，用手測著她額間的體溫，「你發燒了？」
「也許吧。」她也感覺頭有些重。
江赫皺了皺眉，打開門，拉著她進了他的家，「你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