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成壯碩的身材遭嚴忍輕松推出,在要落地前,周大成使了個鷂子翻身,及時站穩,才不至于跌得四腳朝天。
「你……」她是南瓜嗎?如果是南瓜,怎麼名字不同?如果不是南瓜,又怎麼會使出他教南瓜的那一招「隔岸觀虎斗」
嚴忍凝望著她,再次將她的身影與南瓜重迭。她們是如此相像,讓他不得不再次產生懷疑。
「我怎麼了?」他的目光讓她不解,他是希望她將內心的想法化為實際行動嗎?于是她很認真地為他用力鼓掌。
「他女乃女乃的!你居然敢嘲笑我?」她鼓掌的舉動看在周大成眼里非常刺眼,他發出怒吼,決定先箝制住她,迫使嚴忍降服。
壯漢轉移目標,朝她直奔而來,但華暮雪不閃不躲,擺出美麗的招式,等著壯漢自投羅網。
「飛龍在天!」當壯漢一步步靠近時,她已做出飛翔的動作,以逼人的氣勢、冷絕的目光、睥睨的姿態,要給仕漢迎頭痛擊。
可惜的是,她的雙手尚未踫到壯漢,便又見他被嚴忍一掌推出,簡單利落,完全不拖泥帶水,讓她失望極了。
嚴忍細看她秀麗的五官,渴望從中找出更多與南瓜的相似之處。實在是他們分離太久了,加上當年他和南瓜都還是個孩子,記憶已遠,讓他很擔心她是否真的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南瓜。
她是南瓜嗎?會是那個小南瓜嗎?他的心熱切地渴望著,想找出更多確切的證據。
再次被推出,周大成氣得七竅生煙。他可沒想到嚴忍會是個棘手的對手,他以為嚴忍平常就是管理火器、訓練小兵,如此而已,看來是他小覷了嚴忍。
「嚴忍!納命來!」一再吃癟,使周大成決定豁出去了。
今日不使嚴忍成為手下敗將,他絕不善罷干休。
壯漢那打算奮力一搏的眼神讓華暮雪留了神,這一次她決定不再讓嚴忍專美于前,也是要嚴忍知道,她並非中看不中用,她的武功可是真才實學,並非嘴上隨便說說而已,于是她決定使出絕不輕易出手的大絕招!
「看我的「猴子踢桃」!」嬌小的華暮雪縴腿一揚,對準壯漢的重點部位。
她的一句「猴子踢桃」使嚴忍整個人宛如被雷擊中,怔怔地望著她的動作。
華暮雪就是南瓜!
不會有錯的!
這是他小時候教給她的最狠辣的一招,會教她是因為怕她被人欺負,是以將他在街上習得的生存方式教給了她。
本來該是「猴子偷桃」才對,但顧及受她是女孩子,「偷桃」太過不雅,所以特別改成「猴子踢桃」,這麼多年了,突然見她使出來,使他內心激動不已,因為事隔這麼多年,她依然記得!
「南瓜,你是南瓜吧!」嚴忍喚著她當初告訴他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華暮雪的「猴子踢桃」踢到一半,驚愕地轉頭看他。
南瓜是她原本的名,小時候爹將她取名為南瓜,上頭三個姊姊剛依序為︰紅豆、綠豆、小米。
是後來爹救了李萬里伯伯,李伯伯在家里定居後,覺得她們的名宇太過土氣,才又幫她們重新取餅。
她叫南瓜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可能家鄉還有些人記得,但在京城除了家人以外,絕對不會有旁人知道的,嚴忍是從何得知的?
沒人注意的周大成,則趁此襲擊而至。
嚴忍依然不看他,左腿矯捷踢出,沒有殘忍地踢桃,僅僅結實踢中他的心口,讓他壯碩的身形于半空中劃了一道弧度飛出。
他們的打斗引得清晨早起的商販交頭接耳,在此時,剛由皇城當職完的江遠志騎著一匹栗色駿馬出現,撞見倒下再躍起的壯漢打算再次趁人不備時出手偷襲。
「小心!」江遠志甩出馬鞭,襲向壯漢。
听力敏銳的嚴忍同時出手反擊,右掌擊向壯漢的心口。
周大成同時受到兩名高手連擊,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只來得及出聲哀號,便雙手捂著受創之處,雙膝發軟,再也無法出手偷襲了。
「多謝江大人出手相助。」嚴忍認出身為京衛指揮使司同知的江遠志,拱手道謝。
「如果知道他要偷襲的人是嚴大人,我就不會多事的出手了。」江遠志淡淡一笑,恭維嚴忍的武藝,可說話的語氣是淡漠的。
華暮雪急著想知道嚴忍究竟是從何知道她的本名,但突然又殺出一名斯文有禮的男子來,顯然是嚴忍的同僚,為了不顯得無禮,她唯有按捺下心中的焦躁,耐心等待。
「江大人太客氣了,該說我若曉得江大人已出手,也不會擊出這一掌。」嚴忍同樣恭維江遠志的武藝。
「我想,只能說你我似乎頗有默契。」江遠志不曉得倒在地上的男人和嚴忍有啥過節,也不想詢問。
他說的是事實,如果曉得受襲的人是嚴忍,他壓根兒就不會出手!
從前他與嚴忍在同一個軍營時,他就看嚴忍很不順眼了。
在他眼里,嚴忍不過是沒身分、沒地位的大老粗,雖然讓神機營統領嚴武收養,可仍改變不了嚴忍是孤兒的事實。
他不能接受的是,明明他很優秀,父親為五軍督都府的左都督,位高權重,為何受到上司賞識的人卻是嚴忍?
氣的是嚴忍什麼事都同他爭,不論是武藝、技藝,只要他想得第一的,嚴忍就會出現打敗他,三番四從的落敗後,使他對嚴忍無法擁有一丁點兒的好感。
所幸後來他進到京衛指揮使司,嚴忍進了神機營,一切又不同了。他在京衛指揮使司里如魚得水、平步青雲,上頭除了指揮使外,沒有人的權力高過于他,再也不用擔心一板一眼的嚴忍會奪去他的風采。
因不喜歡嚴忍,心下瞧不起嚴忍的出身,因此對站在嚴忍身旁的華暮雪,他也連正眼都沒瞧上一眼。
嚴忍明了江遠志的心思,他也沒和江遠志深交的意思,僅僅微微頷首,算是同意江遠志說的話。
「既然這人對你無危險性,那麼我就先行一步了。」江遠志懶得在這里和他耗時間,告辭之後便匆匆離去。
嚴忍目送江遠志離去後,便伸手將壯漢點穴,讓他動彈不得,再轉身面對滿月復疑問的華暮雪。
「你……是誰?」華暮雪仰頭,仔細看他的臉龐,試圖搜尋有無熟悉之處。
「我是小狽子哥哥,你可還記得我?」嚴忍望著她,嘴角噙著溫柔的微笑。
「小狽子哥哥?你真的是小狽子哥哥?!」華暮雪的驚詫說明了她始終沒有忘記他,又驚又喜的情緒迅速涌上,讓她興奮得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嚴忍肯定地朝她頷首,因她的末遺忘,使他的笑容益加溫暖。
冷冽的寒風呼嘯而過,但吹在發現各自身分的兩人身上卻一點部不覺得冷,一道暖流輕巧地流過兩人心頭,過去種種浮現于腦海中,重逢的驚喜映入兩人眼中……
兩人認出對方後,華暮雪不急著回家,想和嚴忍敘舊,她有太多話想對他說,也有太多事想問他,嚴忍亦然。轉瞬間,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不再感到陌生。
為了能好好談話,了解彼此分開後這些年的經歷與變化,于是兩人又回到了嚴忍的宅邸。
至于襲擊他們的壯漢,在被嚴忍打得落花流水,問出是受心有不甘的王虎威指使後,嚴忍便放壯漢離去。此刻他只想和華暮雪好好聊聊,不想浪費時間在兩個鼠輩身上。
「小狽子哥哥,你怎麼會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華暮雪一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劈頭便問。
她印象中的小狽子哥哥長得非常瘦小,而且常常病懨懨地躺在地上,當時更為年幼的她,甚至認為自己比小狽子哥哥還要高大強壯,為了不使小狽子哥哥餓肚子,家中窮困的她總是硬想辦法帶著可憐的少許食物到破山神廟里給小狽子哥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