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點點頭,連忙走出小屋去接電話了。
張楚被韓蘇拉進了屋子才如夢初醒。天啊,盛夏的女朋友居然是韓蘇!他幾乎立刻就想沖過去告訴盛夏,但是他的腿卻定住了。
「為什麼……你……你和盛夏……」他努力了半天都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為什麼他一直夢想的「曼陀羅」會是盛夏的鄰居和女朋友。
「請別……」韓蘇的眼淚在眼楮里打轉,「對你我很抱歉,但是……請先別告訴他。」
張楚立刻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你還想騙他?!你到底想玩什麼?」
「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歡他。」韓蘇唯恐他的聲音太大,連忙靠近他小聲地祈求,「別告訴他,我求求你。」
張楚看著韓蘇的眼淚,他呆住了。他搞不清楚心里是什麼滋味,是在嫉妒盛夏還是在擔心盛夏,或者兩者都有。甚至他心里有個模糊的念頭,如果當初他不把這個屋子借住傍盛夏,那麼守護她身邊的人會不會是他。
但是另外一個念頭又很快地浮了起來,「盛夏知道你的情況嗎?你告訴他了?」
韓蘇搖了搖頭,「沒有,其實那本來沒什麼,是我看不開而已。」
「你……」張楚還想說什麼。這時盛夏已經接完電話走進小屋,看到的就是兩個人平靜地坐在桌前。
「對不起,店長要我趕快去店里,有點問題要我處理。」其實是幾個女客人沒見到他在抗議。
韓蘇自然地抬起頭微笑,「那你快去吧,學長就交給我招待吧。說來他也算半個房東,我也好跟他說說屋子的事情。」
盛夏點頭看著張楚,張楚在韓蘇哀求的目光中呆呆地點頭。
「你……你去吧,我和她聊聊你……」
惦記著焦頭爛額的店長,盛夏松了口氣,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等到他一離開,韓蘇的眼淚也掉了下來,「謝謝,我真的很謝謝你。」
張楚用力揉了下臉,粗聲說︰「你不用謝我,你該說的是對不起!」害得他浪費那麼多感情在她身上,現在還要幫她隱瞞自己的學弟。想到這里他連忙抬頭問︰「你對盛夏是……」
韓蘇低著頭悶悶地說︰「很抱歉玩弄你們的感情,但是我以為我並不重要……」
「你的確覺得自己不重要,但是我們……」偏偏就有人被她漫不經心的模樣吸引。
「你的確是一朵曼陀羅。曼陀羅的花很像百合,但是渾身都是毒。」張楚苦笑了一下,「我是學醫的,再沒人比我了解曼陀羅這種毒藥了,為什麼我還會上當?」
「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抱歉,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韓蘇只能不停地說抱歉。
張楚站起來自嘲地說︰「算了吧,我會上當算我倒霉。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傷害盛夏?他的人生已經很慘了。」
「我知道、我知道。」韓蘇望著他悲哀地說,「我從來沒想過去傷害他,我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但是我還以為是兩個星期後,現在也好……省得到時候再分手影響他去工作。」
張楚一下子又覺得心隱隱地抽疼,「其實……如果你真的喜歡他,你沒必要……」為什麼他要勸自己心愛的女孩去接受別人?他根本沒這麼偉大好不好?
韓蘇擦了擦眼淚望著門外的陽光輕輕地說︰「我沒辦法改變自己,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或許過不了多久我一定會離開他。」所以不如現在離開的好。
「我希望你能幫我。」韓蘇祈求地看著張楚,「請你一定幫我好嗎?」
「……」沉默良久,張楚捧著頭坐下來,「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韓蘇閉上眼楮露出一抹微笑,「謝謝,真的很謝謝你。」
這樣足夠了,相見不如懷念……
第7章(1)
盛夏還在店里忙碌地上貨,今天他又要忙到七點才能下班,可是他看了無數次時間,原本六點半就會在門外等他的韓蘇,今天六點五十也不見蹤影。
當他再一次看時間的時候,店長站在他背後取笑說︰「盛夏,和女朋友約會嗎?真是不好意思,你都請假了還要你來幫忙。」
「沒什麼的,我和她是鄰居,回去就能見到了。」盛夏靜下心淡淡地說。
「好了,只有十分鐘了,你很快就能回去了。」店長爽朗地笑笑,「別著急了,女朋友不會跑了。」
盛夏笑了笑,然後搬起一箱飲料走過幾個愛慕地看著他的小女生,心里有點淡淡的不安。為什麼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要發生呢?
一到七點他就迫不及待地告別店長,急切地走回他和韓蘇的天地。
回到院子的時候,四處一片漆黑。他不禁有些詫異,韓蘇難道不在?可是她一般除了找他以外,根本不會去別的地方,難道是路上出了事情?
盛夏走到韓蘇的門口,听了許久听不到聲息,不禁著急地向外走,連自己的小屋都懶得回。
「盛夏……」他的背後傳來張楚疲倦的聲音,同時燈亮了。盛夏回頭,看到張楚靠在他屋子邊的門框旁,頭發被抓得亂七八糟的。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盛夏連忙上前問張楚︰「學長,你還在啊,韓蘇呢?」
張楚默默地看著他,然後把他拉坐下來,一臉艱難地說︰「你听我說……韓蘇走了。」
「走了?!」盛夏咀嚼著這句話的意思,「什麼叫走了?」
張楚猛地抓抓頭發,然後干脆拉起盛夏走到韓蘇的門口。
「她搬走了,也退學了,總之就是你們分手了。」最後一句他簡直是大吼出來的,該死,為什麼這種棒打鴛鴦的爛人要他來做?
盛夏看了他良久,臉上面無表情,最後他開始用力地拍著韓蘇的木門。里面沒有一絲聲息,但是盛夏不停地拍著門,固執地要得到個答案。
張楚把他拉開,「別這樣盛夏!你記得我說的那個女孩子嗎?」
盛夏停下動作看著他,眼楮里帶著狂怒,「什麼女孩?」
「曼陀羅,就是讓我失戀的那個女孩。」張楚抹了把臉,自嘲地說,「她就是韓蘇。」
盛夏睜大了眼楮,一把抓住張楚的領子,「你說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韓蘇她是……」
「她就是我一直說的那個曼陀羅。」張楚苦笑著,「原來我們一直都在她的手心里,記得那天你們在PUB外面等我嗎?我遇到的就是她。」
盛夏松開了手,學長們來他這里喝酒的時候,韓蘇和張楚錯開了;在PUB的時候,他倆又是錯開了。他還以為韓蘇和張楚沒什麼緣分,原來她早就和張楚在網上交往了。
「學長……」盛夏覺得心里像是有一團無名的火一樣,他用力踢了下木門,「砰」的一聲,木門被踢開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打開燈,是一片人去樓空的蕭條。韓蘇帶走了她所有東西,消失得徹底。
「為什麼?!」盛夏轉身走出來,對著天空咒罵連連,「該死的,她為什麼這麼做?!」這樣還是驅不散心中的郁悶,他開始放聲怒吼,「該死的!」第一次對女人這麼掏心掏肺,第一次對別人這麼百般討好,卻原來只是一場游戲!
張楚苦惱得要死,他無措地站在盛夏的背後,「別難過了,她總是這樣的,每次和一個男友交往幾天,就開始分手。這點我已經告訴你了。」
呆站了很久,盛夏忽然笑了起來,「她的確很厲害,學長。有幾個人被她耍了?寧偉?那個PUB前的金發男人?還有你和我。」難怪她總是保持距離,甚至連同吃一盤菜都不肯。
他轉身看著張楚,「學長,想喝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