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她還無法會意過來,耳邊就听見新聞主播以甜美的聲音播報著新聞——
「長年旅居歐洲的國內一級方程式賽車好手闕橫刀,今天下午在日本拍攝一支汽車廣告,因為日本連日來的豪雨造成土石崩落,正好擊中闕橫刀所駕駛的轎車,因此他已經被緊急送往醫院,目前尚不知闕橫刀的傷勢……」
一字字一句句可怕的言語穿刺過白曉芙脆弱的心房,一瞬間她的呼吸被奪去,心疼得教她無法喊出聲,只覺眼前一暗,什麼都不知道了。
「啊!曉芙!」闕夫人也听見了主播的報導,擔心得直落淚,瞥見曉芙突然昏厥,驚叫著扶住,以防她撞傷。
「媽咪。」本來乖乖吃飯的Apple根本不了解發生什麼事,她只知道媽咪和女乃女乃很緊張的跑到客廳,接著媽咪就昏倒了,教她見了嚇得當場嚎啕大哭,奔至媽咪身邊拚命叫。
爾雅忙著打听消息,沒辦法立刻察看妻子的情況,他拚命的打電話,請人幫忙。
「她怎麼會突然昏倒?」闕靖天一個頭兩個大,忙和妻子將白曉芙抬至一旁的沙發上。
「曉芙的膽子小,可能是嚇到了。」這是闕夫人唯一能想得到的解釋。「Apple乖,你媽咪沒事。」
「唉!橫刀什麼時候跑到日本去拍汽車廣告,也不知會家里一聲,就這樣跑去,結果……」想到兒子生死未卜,任闕靖天再堅強也忍不住淌下兩行老淚。
「不知道他……」闕夫人同樣緊張不安,就怕有個萬一。
「爾雅,你快點。」闕靖天沒耐性的催促著,至少也該讓他在第一時間知道兒子平安與否。
「好,就快了,爸,我等Jason給我消息,他正在幫我查。」闕爾雅掛上電話,來到白曉芙身邊,看著她那毫無血色的臉龐,無奈一嘆。
沒多久,電話響起,闕爾雅馬上去接。「嗯,嗯,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闕靖天和闕夫人豎起耳朵想听出個端倪來,只見爾雅神色較為平緩,他們猜想應是奸消息,這才稍稍放松緊張的情緒。
「怎麼樣了?」闕爾雅一掛上電話,闕靖天馬上追問。
「是啊!是Jason打來的嗎?」
「嗯,他說大哥受了點小傷,不礙事。」他忙跟父母報告好消息。
「嗯,嗯。」听見長子沒事,闕靖天高興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連聲嗯。
「太好了,菩薩保佑!菩薩保佑!」闕夫人忙感謝上蒼,終于放下心中的大石。
小Apple一直難過的趴在母親身上哭泣,她那悲傷的哭泣聲將白曉芙自黑暗中拉回,她慢慢的蘇醒過來。
人一醒,耳邊听見新聞主播的嗓音,這才想起剛剛所听到的清息,眼淚立刻撲簌簌流下,完全無法控制。
他受傷了!車子被落石給砸中,他的人是否安然無恙?她迫切的想知道有關他的消息。
「啊,曉芙醒了,怎麼哭了?」闕夫人發現白曉芙醒來驚叫。
「媽咪,媽咪,不要哭,嗚……媽咪。」Apple見母親醒來,將她摟抱得緊緊的,深怕媽咪又會昏倒。
醒來後的白曉芙無法言語,只是拚命掉淚,她緊緊回擁女兒,心卻已飛至遠方的日本。
「大哥他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醫院給他做了最好的治療,你放心。」闕爾雅明白她在擔心什麼,怕她會將事情往最壞的方面去想。
「真的嗎?」此刻,白曉芙再也隱藏不了對闕橫刀的關心,淚漣漣的抖著聲問。
「是真的,剛才Jason已經給我明確的消息了。」闕爾雅十分肯定。
有了爾雅的保證,白曉芙總算不再難受得像失了魂少了魄,可淚水仍舊是止不住。
「橫刀受了傷,又一個人在日本,得有人去照顧他才行。」闕夫人緊張得想馬上飛到日本去看兒子。
「對,對。」闕靖天也擔心,盡避日方的醫護人員會照顧橫刀,但沒有自己人在一旁,總教人放心不下。
「我……」闕夫人打算親自赴日。
「我覺得由曉芙去照顧大哥好了。」闕爾雅忽地推薦人選。
「啊?曉芙?」闕夫人不明白為何要由兒媳婦去。
「曉芙她有日簽,而且照顧病人會比較勞累,我想大哥也不希望你因為照顧他而累倒了,所以由曉芙過去正好不過。」闕爾雅講得讓人無法拒絕。
「可是曉芙和你大哥不是很熟,這……」闕靖天覺得怪怪的,可一時間又說不出是哪里怪。
「對呀。」闕夫人覺得兩方說得都有理。
「大家是一家人,相處久了自然就會熟絡,況且以曉芙的細心,我想由她到日本去再恰當不過。」闕爾雅是打定主意非要讓白曉芙飛到日本不可。
闕靖天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也是,要你媽成日照顧你大哥的確是太累了。」他可不希望長子的傷好了,妻子卻病倒了;曉芙年輕有體力,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決定,啊,曉芙,你覺得呢?」闕夫人覺得有必要征求她的同意,總不好不顧她的意願擅自決定。
「但是Apple……」白曉芙放心不下女兒。
「沒關系,我會照顧Apple的,你放心。」照顧Apple闕夫人還有這點自信。
「我馬上幫你訂機票,你搭今晚的飛機。」闕爾雅刻不容緩的拿起電話打到航空公司訂機票。
「我……」白曉芙一時慌了。
她今晚就要飛到日本去看他?能去嗎?她非常想親眼看到他安然無恙,可又怕再見到他,因此她的內心十分掙扎。
「會不會太趕了?」闕夫人問。
「不會。」闕爾雅連打多通電話,然後對白曉芙說︰「你安心到日本去,Jason會請人到成田機場去接你,一切事情都不用擔心,有我在。」
「這回Jason真是幫了我們大忙,改天可得好好謝謝他。」闕夫人听見所有事都安排妥當,這才放心了,也認為兒子沒交錯好朋友。
「曉芙,去整理一下行李吧。」闕爾雅催促著。
「嗯。」白曉芙有些緊張,有些無助卻又有些堅定。
「媽咪,你要去哪?」Apple不明白發生什麼事,她隱約曉得媽咪要離開她了,更是哭得不肯將雙手放開。
「Apple,媽咪要到日本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听爺爺、女乃女乃還有爹地的話,知道嗎?」白曉芙安撫女兒。
「媽咪,我不要你走。」
「乖,媽咪去一陣子就會回來了。」白曉芙輕撫女兒的臉頰。
「Apple你乖,媽咪是去看伯父,你還有爹地陪你呀!」闕爾雅將女兒抱起來哄著。
Apple雙手勾著闕爾雅的頸子,拚命的哭。
女兒這一哭,使得白曉芙開始猶豫了;這一猶豫教她不想到日本去,或許她去了只會造成更多無謂的困擾。
「媽咪不要走!」許是察覺出媽咪的猶豫,Apple哭得更大聲。
「我……」白曉芙心一橫,決定不去。相見不如不見,情緣已了,失去的已永遠都失去了,或許他曾經屬于過她,可那也是過去式,她何苦如此放不開?
「我要你去,曉芙,你一定要去。」闕爾雅不容她拒絕,非要她去不可,他定定的看著白曉芙,不許她逃避。
白曉芙看著他的眼,無法再說出怯懦逃避的話語,只能輕輕頷首。
闕夫人拿了幾張面紙給白曉芙。「曉芙,來,把眼淚擦一擦,瞧你剛才一定是嚇壞了。」這媳婦兒哭得比她還慘,可能是真的嚇著了。
白曉芙被動的接過面紙,這才發現,原來她為他流了許多淚,這流不盡、道不完的情傷原來一直都糾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