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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 第3頁

作者︰沈韋

「你把我給嚇壞了,我以為……我以為你……」後面的話哽咽在喉中無法訴說出來。

在見到她了無生氣、嘴角淌血的倒在地上時,他根本無法思考,直覺往最壞的想法飛馳,幸好她沒事!幸好上天垂憐!

樊蝶衣心神恍惚的由著聞人少閣抱在懷中,張口欲言卻舌頭生疼,令她痛皺了眉頭。是了,她想起來了,剛剛聞人少保想對她……所以她決意咬舌自盡,她……沒死成?少閣出現了?!

她……聞人少保對她……有沒有……有沒有……她驚慌的縮起身子,垂首看身上的衣裳是否完好如初。她心底是懼怕的,怕聞人少保得逞,那她將以何顏面見少閣?

「別怕、別怕,沒事。」聞人少閣察覺出她的心思,細聲安撫,大掌緊握著冰涼的小手,給予她安定的力量。

「我……」一開口說話,嘴角便又流出絲絲鮮血。

「別說話、別說話。」聞人少閣心疼的以拇指拭去她嘴角的血跡。「你怎麼舍得如此傷害你自己……」

他心痛如焚,寧可受到傷害的人是他自己,而非是柔弱的她。

「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不理會丁香舌上的傷口,她輕聲說著。

艷紅的鮮血再次緩緩流下,聞人少閣改以唇飲下她的血;這血是為他而流,他要飲盡她所承受過的驚懼與悲傷,願帶給她無憂無慮的未來。

「以這鮮血起誓,我聞人少閣今生今世定不負你樊蝶衣,我會盡我所能給你幸福,愛你直到生命的盡頭。」他抵著她的額,許下真心誠意的誓言。他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他會保護她,阻擋外在的風風雨雨。

樊蝶衣眸中泛著一層水意,含情脈脈與他四目相接,她相信他的誓言,相信他們會相知相守終老一生。

「答應我,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輕率的傷害你自己,好嗎?」望著她,他的心猶隱隱作疼。

「嗯。」輕頷首,答應了他的要求。這輩子她就認定聞人少閣一人,不管他說什麼話,她都會听的。

柔順的倚在他懷中,在驚惶過後,享受這寧靜的一刻。

「以後咱們還是別約在這里見面。」是他疏忽了,忘了考量到她的安全,差點讓聞人少保這個小人奸計得逞。

幸好他也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否則豈不是將抱憾終生,再也見不到蝶衣了?

「不,我喜歡這里,這是咱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對于這里,她懷有很深的情感,要她離開,是會感到不舍的。

「就你和綿兒單獨在此,我不放心。」他怕的是舊事重演,怕下一回他無法及時趕到。

「不會的,今日是我和綿兒早到了,下回我會記得別太早到,何況,你不也是趕來了。」有他在身邊,即使是面臨再大的困難,她都無所畏懼。

「我怕若有下次,我真的會失去你。」他簡直無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他太愛她了,愛到不能沒有她。

「不會的,今生今世我樊蝶衣都屬于你聞人少閣,生是如此,死亦然。」就算化為一抹幽魂,她依然會依附著他。

「不許再在我面前提到死,我不喜歡你有那個想法。」他不許一絲絲的死氣沾染上她身,先前他已被她給嚇壞了。

她輕笑。「不過就是隨口說說。」他那緊張的神情,令她覺得好溫暖、好溫暖,全身仿佛籠罩在他愛的保護之下。

「隨口說說也不成。」輕輕的,他的唇點了下她的唇,隨後因嘗到其間的血腥味而揪擰了眉頭。

懊死?他都忘了她的舌受了傷,還讓她說了這麼多話。

「從現在起,不許你說話,只許你听我說。」他以食指輕點住她的唇,不許她再扯動傷口。

樊蝶衣淡淡的笑了,頷首听他說。

見他們沒事談情說愛的綿兒輕拭頰上的淚珠,退到一旁靜靜看著。

聞人少閣懷抱著樊蝶衣,倚在花海中,跟她訴說著有關于將來的計劃,當然,她也在他的計劃當中,她是最重要的一環,絕對不能缺少她。

樊蝶衣帶著笑靜靜听他說,听著他說將來兩人要如何共組家庭,生育教養多少兒女,如何攜手白首到老。听著、听著,唇邊的笑靨綻放的益加美麗,整個人洋溢著幸福與喜悅。

「蝶衣,你可願意成為我的妻?」唯有將她緊緊護在自己懷中,他才能安心。

此一問句果得樊蝶衣更加動人的笑靨,以及芳馨甜美的一吻。

緊緊相擁的兩人,快樂的等待幸福降臨。

蝶舞翩翩,雙雙對對,舞到東、飛到西,追尋著地久天長醉人的情愛。

第二章

當半身染血的聞人少保扛回府衙時,立即驚動所有人。接獲家丁通報的聞人老爺、夫人馬上奔到愛子的房間探視,愛子心切的聞人夫人一見兒子下月復全是血,驚得放聲尖叫昏厥過去。

「痛啊!爹,孩兒好疼。」聞人少保躺在床榻上,流著淚向父親求救。

「少保,別怕,有爹在,不會有事的。」心焦的柔聲安慰完愛子後,聞人老爺立刻轉身痛罵一旁的僕佣。「你們還呆愣在旁邊干什麼?!有沒有派人去請大夫?有沒有?」

聞人老爺的怒火一爆發,所有人馬上跪下。「回稟老爺,已經去請了,大夫應當就在路上。」老總管戰戰兢兢的回話。

「福來!我問你,少爺怎麼會受傷的?」眼看愛子好好一個人出去,卻受了傷回來,說什麼他都要找出凶手嚴懲。

「回……回老爺,是……是……」福來思索著該如何回話,好讓老爺將對他的怒火減到最低。

躺在床上哀嚎的聞人少保听見父親的問話,立刻插嘴嚷叫。「爹!是聞人少閣害我的,全都是他!」

不論先前他是否曾動過殺害聞人少閣的念頭;不管是否是自個兒不小心讓短刀飛插到自己身上,現下受了傷的人是他,罪魁禍首當然是聞人少閣。

「什麼?!是聞人少閣干的?!」聞人老爺眉峰緊鎖,新仇舊恨一下涌上心頭。

他和聞人少閣的父親是親兄弟,但兩人的兄弟情和雙親都早已不存在。他痛恨死去的老父偏愛弟弟,什麼好的都留給弟弟,成日淨是說他不長進。哼!他再怎麼不長進可也是地方父母官,哪像聞人玉杰始終只是個窮酸夫子。

結果呢?老父在死前把大半的祖產全留給聞人玉杰,心底完全沒有他聞人玉裘的存在,這算什麼?!扁是城東那大片土地就足以讓人坐吃三代,可現在卻全落到聞人玉杰手上;他不服,于是再也不和聞人玉杰往來。

現下可好,他不犯人,人倒來犯他!聞人少閣好大的狗膽,居然傷了他的少保!?若少保有個三長兩短,他鐵定要他們一家吃不完兜著走!

聞人玉裘目露凶光,恨恨的回想過往。

「是聞人少閣做的?!」甫清醒的聞人夫人一听到聞人少閣的名字,和丈夫一樣氣得咬牙切齒;他們兩家素來不合,聞人少閣今日居然下此毒手?好樣的!她記住了!

「爹、娘,我會不會死?」身上的痛楚未曾減輕過,感覺鮮血不斷淌出,聞人少保嚇壞了。

「當然不會,爹和你娘會救你的,放心,放心。」听他一說到死,聞人玉裘也嚇壞了,不斷安撫著。

性子急的聞人夫人干脆以腿踢跪在地上的老總管。「大夫呢?怎麼還沒來,你們快再給我去催催。」時間再這麼拖下去怎行?她的寶貝兒子可不能死啊!

「是、是,料奴這就再派人去。」可憐的老總管被踢疼了,敢怒不敢言,忙出聲應和,再派人去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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