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焰舲咬著唇辦,更是不敢望向父親,她知道父親對她的行為有多失望。
懊殺了樊瀧的,如果不是她手下留情,也就不會造成今日的後果;她知道她做錯了,但若是時光重返,她會改變主意嗎?
她不敢去想,怕得到的答案仍會相同。
眼見事情再也瞞不了,房孤絕不禁搖頭長嘆。「焰舲,你讓爹太失望了。」本以為最大的敗筆會出在樊瀧身上,卻萬萬沒想到是出在自己女兒身上;她終是違背了他,饒了樊瀧一命。
所有的話梗在房焰舲喉中,她沒有辦法乞求父親諒解,她的確是做錯了,瞧她惹出多大的麻煩。
「你總算認了,房孤絕。」巫山派掌門冷冷一笑。
房孤絕的默認造成極大的震撼,從沒人想過他的心思竟是如此陰沉。原來所有事件皆是房孤絕一手策劃,虧他們還視他為大善人,簡直是諷刺至極。
樊瀧無言地望著房焰舲,知道今日所為對她而言造成多大的傷害,但他卻不得不這麼做,此舉無疑是將兩人推人無邊地獄之中。
房焰舲定定看著他,沒有出言責怪,僅是悲傷地看著他。
武偉嚇得冷汗直冒,看出形勢比人強,顫抖著聲求饒。「不……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他萬萬都想不到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他以為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原來他錯了。
「武偉,你背叛師門,還有何話可說?!」巫山派掌門責罵不肖子弟。
「馮掌門,你可得好好處置門下不肖弟子啊!」崆峒派的掌門特意提醒,要他切莫護短。
「師父!我是被逼的,房孤絕父女逼迫我听從他們的話,不得聲張,否則要將弟于凌遲至死;弟子本是不從,可三番兩次遭他們父女倆凌虐,不得不屈服。弟子也覺得不該,心里很是痛苦,不只一次想了結性命,但只要想到弟子一死,就更沒人知道他們父女倆的真面目,便不得不苟延殘喘,等待時機好揭穿他們的陰謀。」
「師父,弟子知道您是不會相信弟子的話,不過既然各位武林同道已知房氏父女的真面目,弟子已心滿意足,可以安心離去了。」武偉嚇死了,馬上哭得聲淚俱下,編造出自身無辜的謊言,說到未了,甚至還拿出長劍抹向脖子,只求眾人相信。
「住手!傻徒弟,你怎麼不早說?」巫山派掌門見他以死明志,馬上相信了他,心疼地阻止他尋死。
「是啊!作惡多端的人是房氏父女,與武少俠無關。」他自盡的舉動引起眾人同情,相信他沒說謊,否則不會以死明志。
「說的是,武少俠可謂是忍辱負重啊!」感嘆的感嘆,沒有人不相信他的話。
見自己已取信眾人,算是保住性命,武偉在心底不住慶幸。好在他夠聰明機警,不然就得倒楣的同房氏父女一起死去。
房氏父女眼睜睜看著武偉演戲博取眾人同情,在遭到武偉背叛的同時,也看清他的為人。
樊瀧詫異地看著武偉演得有聲有色,不敢相信武偉可以把謊言說得如此之好。
「千錯萬錯都是房氏父女的錯,我們要為所有無辜犧牲受害的人討回公道。」話鋒一轉,又回到罪該萬死的兩人身上。
「不錯!殺了他們,討回公道!」眾人齊心一志,異口同聲喊道。
房焰舲謹慎地退至父親身前,想保護父親離去。
看著女兒的動作,房孤絕不再那麼難過了;雖然女兒放了樊瀧,但她的心終究還是向著他的。
所有人慢慢靠向房氏父女,準備要取他們的項上人頭。
「想要我的命?沒那麼簡單!」房孤絕清冷一笑,看了眼女兒所選擇的男人。
賓客們聞言不解地相互對看,突然問覺得全身發軟、四肢無力,儼然是中毒的征兆。
「你下毒?!」他們究竟是何時中毒的?怎會毫無所覺?他們從進入房家莊後,什麼東西都沒踫到,只暍了茶水……啊!就是茶水,茶水中被下了毒!
「房孤絕果然是卑鄙小人!」沒中毒的人立刻發出不屑的批評聲浪。
「他早就計劃在今日將所有人殺掉!」泰山派的掌門人氣忿地發現事實真相。
「幸好無嗔方丈及時發現他的陰謀,不然所有人豈不都得慘死在他陰毒的計算當中?」峨嵋師太不住靶嘆,同時也感激無嗔方丈及時通知了大伙兒,否則所有人都會著了房孤絕的道兒,平靜的江湖勢必會陷入水深火熱當中。
「焰舲,走!」房孤絕沒空閑理會那群中了毒的人,拖著女兒急速離開房家莊。
被留下來的荷兒及其他家僕,則盡心地努力阻擋其他沒有中毒的名門大派人馬去追房氏父女;可沒三兩下功夫,便死的死、傷的傷,再也沒有人能阻止。
于是沒中毒的名門大派留下一些人幫忙照料中毒者,其余的則全數朝房氏父女追去,武偉自然也在其中。
第八章
房孤絕及房焰舲兩人氣喘吁吁地奔至空曠處,眼見後頭的追兵就要追上來,父女倆相互凝視著對方。
「爹,對不起。」她抖著聲向父親道歉,想不到自己的一念之差,竟會害了父親。
房孤絕長嘆口氣。「罷了,你快走。」此時再怎麼追究也于事無補,合該說他沒那個命一統江湖。可惜,都努力了那麼久,居然會慘敗于今朝。
「不!爹,您走,由女兒來為您斷路。」她笑了笑,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傻孩子,爹年紀大了,走不走得成已無所謂,重要的是你能全身而退,還是由我來斷路吧!」他是個冷血無情偽善的人,可在面對生死關頭時,他不過是個想要保護親生女兒的父親。
「爹,不要……」她含著淚猛搖頭。
房孤絕怒喝。「你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不要,我不能丟下您一個人。」對方來勢洶洶,集結各大門派高手,她爹一個人要如何對付?她不能走,死都不能走。
「你不走,咱們父女倆都得死在這里。」
「我願意。」她不能讓父親獨自面對這一切。
望著遠方速速趕來的人群,房孤絕有感而發。「唉!如果爹表里如一,你和樊瀧該是最合適的一對。」
就第一眼而言,樊瀧給了他好印象,但就不知樊瀧會怎麼處理此事,他會和武偉一樣卑鄙嗎?
「爹,別再說了,我和他永遠都不可能了。」她淒慘的笑了笑。今日他領著大批人馬上門,已明白表示兩人恩斷義絕,她不可能再奢求什麼了。
「焰舲……」
「爹,讓咱們父女同心協力擊退他們吧!」明知不可能,還是得要盡力而為。
「好!」房孤絕深吸口氣,也是不容許自己死得太軟弱難看,他會拼到最後一口氣。
很快的一群人便將他們父女倆團團包圍住。樊瀧望著身穿霞帔的房焰舲,當新娘的她美得不可思議,可是她要嫁的人卻是武偉那個小人,他不懂她為何會選擇武偉,難道她喜歡武偉?
想到武偉對房氏父女的背叛,他便覺得可惡與不值。他不懂,明明警告過她了,何以她還要信任武偉?
可知在他一得知她要成親時,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自胸口挖刨出,不但沒有藥可醫治,還在傷口上撒鹽,痛得他無法言語,所有的苦只能埋在心間。
在氣忿之余,他以尋求正義為借口,聯同各大門派的人馬,協議于今日上房家莊揭穿房孤絕的真面目。他是刻意選在今日的,一來,房家莊忙著張羅喜事,無暇防備;二來則是自私的要破壞她的婚禮,不讓她嫁給武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