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不願意!極端不願意讓滕馭擁有她,可是說出的話,他永遠都不會收回,永不!
「我後悔了,我可以後悔吧?」揚著可悲的笑容看著他,如果他肯承認對她的愛,她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不!你要嫁給他,一定要。」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要將她推入滕馭的懷中。
「不!我不嫁!我不嫁給他!不嫁給其他男人!我愛你!我要留在你身邊,這是我許下的承諾,我不收回!」她慌亂地搖頭拒絕。就算她的告白含招來他的鄙視,她也不在乎,她就是要留下。
「我不會再要你的,你死心吧!」
「不!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怕什麼?!我要留下來,我一定要留下來,我不想再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
「我怕?你以為這世間會有事情讓我感到害怕、恐懼嗎?」她一談到他的畏懼,他立即將自己武裝起來對抗。
「你是怕!我想是老爺的事帶給你的影響。」她累了!好累、好累。
「你敢提起我爹?!你敢?!」他猛然逼近她,像頭被逼急的猛獸。
水染灩靜幫她看著他,由他的眼瞳中,她看見了被隱藏住的恐懼和狂燃的怒火。
她說中了他的心事,不是嗎?
「這世間不該有愛,你懂嗎?!你懂嗎?!」暴沖的怒火將他整個人點燃,他開始對她發出不滿的怒火。
水染灩沒插嘴,安靜地任他發泄出心中的不滿與怨恨。
「沒有了愛,所有人都可以過得很好,不會再有痛苦,難道你沒感覺嗎?如果你沒愛上我,現在的你會有痛苦嗎?不會!你會無所謂的嫁給滕馭,你不會對我說你反悔了!現下你還認為應該有愛嗎?你還這樣認定嗎?」他鉗住她瘦小的肩頭問。
原來,愛她帶給他這麼大的痛苦,她總算知道了。她難過得幾乎要閉上眼,不忍再見,可為了更了解他,她強迫自己要睜大眼,看清他的苦痛。
「沒有人該痛苦過日,沒有人!再想想你父親對你的傷害,如果你不愛他,根本就不會覺得受傷。」他故意提及她最不願提及的往事。
「無極……」她痛苦地啞著聲喚他。
魏無極狂亂地看著她,眼眸中充滿血絲。
「如果你是想要再狠狠的傷害我,我得告訴你,你成功的辦到了。」昔日的傷口被他猛烈地扯開來。
「呵!沒錯!我又傷害了你,這樣的我還值得你愛嗎?你走吧!走得愈遠愈好。」松開對她的鉗制,魏無極轉身背對著她坐下。
他又傷了她!很好!他總是無時無刻不斷地在傷害著她,相信她沒膽再留在他身邊了。
「無極。」她由他身後,緊緊抱住他。「你不會變成老爺,而我也不會變成夫人,我們絕不會是他們。」
這就是怕的恐懼,他怕!怕她會突然變心愛上別的男人,使他落得和魏震欽相同的下場。
魏無極渾身登時僵硬如石,因她的話,果真被她猜中了!沒錯!這就是他的恐懼!他深怕她終有一天會不再愛他!所以他要在事情尚能控制時趕走她,這樣他就可以免于受到更大的傷害。
「不許你提起他們!你給我閉嘴!」心事被看穿,讓他的嗓音益加冰寒。
「我不!」她的下巴枕在他肩窩上,冰涼的淚珠悄悄滾落。
「我知道其實你是愛她的!可因為她的作法傷害到你,你才會不斷的命令自己不去愛她,假如你願意面對真實的魏無極,你會看清自己的內心。」
「你胡說!」魏無極忿然起身,讓她頓失倚靠。
「你說我愛那個女人?!我怎麼可能會愛她?!她是那樣寡廉鮮恥,我唾棄她都來不及了,你別隨便捏造事實!」他不可能會愛鳳羽釵!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愛!他沒有愛她!他沒有!
想到她可笑的言詞,讓他禁不住仰頭大笑。
刺耳的笑聲刺痛她的心,不停地回蕩。
「假如這是你為了留下而編造出來的話,我得說十分可笑,我不會讓你留下來的,你必須離開!」他狠著心不去理會掛在她粉腮上的淚珠兒。
初次見到她的淚水,不可否認,他受到極大的震驚,不過這也順應了他從前的測試,他成功地讓她失去控制,此時的她不再是冷若冰霜的水染灩,她只是受愛情折磨的平凡女人罷了。
「無極?」她訝然,所有的努力因他的堅決,最後付諸流水。
「我是認真的。」
「無極,我愛你啊!」她祈憐地望著他,悲痛地再次重述她的愛。
「我知道你愛我,但又如何?你愛我不代表我也得回報我愛你三個字吧?」他夠冷血、夠無情了。
水染灩一震,步伐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知道了。」她輸了!輸給他超強的意志力,她垂頭喪氣地承認失敗。
「很好!我的話你總算是听進耳里了。」事情結束了!終于可以不用再和她糾纏下去,不然他真怕他會投降臣服。
「呵!我忘了……我忘了我是不可能會得到幸福的。」幸福離她是遠又遠,饒是她使盡全力,也是追不上的,她認了!
她如游魂般飄出了魏無極的臥房,沒再回頭請求他、懇求他。
「你!」見她失去氣力的模樣,魏無極不舍地喚住她。
「我會照你的意思離開魏府嫁給滕馭,你放心,我不會再反悔。」站在門邊,她給他保證不會再拿情愛之事叨擾他。
隨即,失了心魂的軀體飄離他的視線,如他所願,不再一廂情願地進駐他的眼簾內。
她的離去,令魏無極想開口喚住她,可在父母的身影閃過他的腦際時,到口的呼喚硬是硬住了。
就這麼吧!讓她離去吧!這樣對兩個人都好!他犯不著覺得有愧于她,對她的安排是最好,滕馭應是會好好待她的,她可以自滕馭那里得到溫情。
他拚命地說服著自己,殊不知,水染灩的離去,使他的身形顯得益加孤寂,無窮盡的寂寞將他整個人給籠罩住,往後,陪伴他的唯有孤獨!而這,正是他的選擇!
有關水染灩的婚事,魏無極全權交由魏總管處理,不打算經手。在與生意上合作的對象談完生意後,他並不急著回府,愈是接近婚期,他愈是沒回府的心情,其實就算是回府,也沒多大的機會見著水染灩,不知她是有意抑或無意,自那日過後總是會避開他,竭盡所能地不出現在他面前。
呵!換她回避他時,反倒令他愈想見她,想看她好不好、是不是瘦了……他只要一想到她即將成為滕馭的人,他就開心不起來,而回到府中,見到魏總管為她采買的物品,更是教他心底有說不出的苦澀,直想收回前言……為免做出反悔的事來,他盡量不回府,盡量不去看成匹的陪嫁聘禮。
他苦悶地放縱自己坐在酒樓的包廂內,狂飲苦澀的酒液。
「酒入愁腸愁更愁。」忽地,身後傳來他最不願听見的嗓音,他猛然回首瞪著來人。
「誰讓你來的?」他的口氣沖得很,心下懷疑外頭的守衛怎沒能攔住他。
「我想來便來,沒人能阻止得了我。」擁有和魏無極相同的狂妄,與他一般相似的容貌,只是來人老上許多。
「你?!」
雷宇鳴沒理會魏無極氣呼呼的模樣,逕自挑了個位于魏無極對面的位置坐下。
「你真打算讓水染灩嫁給滕馭?」
「當然。」
「你確定你不會後悔?」
「不管我後不後悔都不關你的事,不是嗎?」魏無極無禮地嘲諷著,他沒有承認過雷宇鳴,雷宇鳴也休想對他擺出父親的架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