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片面之詞?!他們一個是你的岳父,一個將成為你的妻子,我不信他們要信誰去?難不成信一個不相干的‘外人’?」說來說去,聶夫人直接將宮朝陽視為不相識的陌生人,沒拿她當舊識之女看待。
「娘,您別這樣。」見母親有理說不通,聶字便覺得頭疼不已。
「宇兒,你應當了解娘對你的期盼,咱們聶家世代清白正直,所要結交的朋友也當是如此,聶家的名聲可不能毀在你手中啊!」她語重心長道。
「娘,朝陽你也認識,她是個怎樣的女孩你該清楚得很,實在不該和她就此劃清界線。」在和宮朝陽相處過後,他漸漸明白,黑並非全都是黑;白也並非全都是白,也有介于兩者之間的灰,像宮家一家就是,他們不該再對宮家人心懷成見。
「聶夫人,眼前的情形想必你也看得很清楚,賢婿不知是否中了那魔女的蠱,一直為她說話出頭,沒人勸得了他。」萬大豪適時插話。
這些話果然引起聶夫人震怒,她橫眉豎眼地瞪向宮朝陽,將所有怒火都發在她身上。「我不是警告過你了嗎?!為何你還不知羞恥地接近宇兒?你究竟意欲為何?!說出來!」
「我沒有不知羞恥。」炮火直接朝她轟過來,宮朝陽勇敢接下反駁道。
「哼!沒有不知羞恥?!你說給誰听?又有誰會相信。若你懂得羞恥為何物,為何這些日子都與宇兒同行?甚至是不避嫌地共處一室,你敢這麼說,我還真不敢听呢!」聶夫人冷冷嘲諷,眼底的輕蔑再清楚不過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對于聶夫人教訓宮朝陽的話,萬凝霜听了是直在心底拍手叫好,總算讓她扳回一城,不再屈居下風。
「娘,你這話說得就過分了,事實上是我跟著朝陽,並非她纏著我不放,我們之所以共處一室,是因為她受了傷,這是非常時期,不能以世俗的眼光待之。」她被說得如此難听,聶宇是心疼不已,他從未想過母親會如此厭惡她,難道就只因為雙方想法不同,母親對一個人的觀感就可以有截然不同的轉變?
「夠了,宇兒,你別再一直為她說話,記住!咱們聶家早和她們宮家無任何瓜葛,你該維護的人是凝霜而不是她!」見兒子一直護著宮朝陽,她氣得渾身發抖,不知宮朝陽是使用啥招數,惹得宇兒這般死心場地維護。不該是這樣的!她的兒子可是英雄人物,將來要號令武林,怎能拘泥于小小的兒女之情,最糟糕的是對象還是宮朝陽,這更是教她無法接受。
「聶大哥。」萬凝霜楚楚可憐地望著地,似乎也在質問他為何老是護著宮朝陽。
「賢婿,你可要想清楚啊!大好前程就在前方不遠處等著你,犯不著為了女人而犧牲美好的一切。」萬大豪要他認清事實,如果他要了宮朝陽,只會惹得江湖人所不齒,他唯一能選的還是凝霜啊!
「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現在我們只論是非,這一回我看得清清楚楚,朝陽她沒錯,我希望你們別再針對她。」他挺起胸膛立在宮朝陽和小琉衣身前捍衛她們倆,多日來的相處,再加上母親的逼迫、旁人的要脅,他幾乎已經看清自己所要的是什麼。
外在名利對他而言其實並不重要,他所追求的不過就是江湖上的和平,其余的他一概不加以理會,更遑論是旁人如何看他這個人,只要他不做出對不起自己、傷害旁人的事就好。
見他為了自己而反抗親身母親,宮朝陽感動得揚起嘴角輕笑,或許她的付出並非沒有得到任何回報,他——很有可能如她所想的也動了心。
得知不是唯有自己付出的感覺真好,真的好好、好好,她幸福得想緊緊擁住他,訴說感動。
「宇兒!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察覺到兒子細微的變化,聶夫人是急得跳腳,恨不得事情從未發生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她就要失去她最引以為傲的兒子了?!
萬凝霜慘白著臉瞪向他,也敏感地察覺事情不對勁,不!她不能接受事情的發展,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唯有她才能配得上他,跟他做一對人人稱羨的夫妻,宮朝陽這個魔道之女憑什麼來跟她搶?!
萬大豪也不敢相信到手的肥羊就要這麼拍拍跑了,不可以!不可以的!他可是指望兩家聯婚,好將萬劍門的聲望推得更高,他計算了那麼久,沒道理在這節
鼻眼上出差錯。
「娘,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將事情說開,頓覺輕松不已,不再似被什麼給壓住般,令他喘不過氣來。
「宇……」宮朝陽再也忍受不了,輕喚著他的名字,怯怯地探出小手,與他交握,和他一同面對外在壓力。聶宇回身望著她,爽朗一笑。
看到這情景,聶夫人是氣得快暈過去了,誰來告訴她,這是場噩夢!可怕的噩夢。「不!不!」萬凝露拚命搖頭,也是不敢相信雙眼所見的事實。
萬大豪則是氣得說不出話來,鼻翼賁張,恨不得將阻礙女兒幸福的女人給殺掉,是他估計錯誤,本以為聶宇會听從母親的話,不再與宮朝陽來往,甚至是幫助他消滅宮朝陽,萬萬都沒想到,事情會起這麼大的變化,他該怎麼挽回劣勢?!
「宇兒……」聶夫人好不容易哀號出聲,要兒子別再打擊地。
「娘,恕孩兒不孝,有一事相稟。」望著嬌俏的宮朝陽,他心下有了決定。
「不!你別說,我不想听,我什麼都不想听。」聶夫人逃避地捂住雙耳,就是不肯听,她已可預料等一下兒子要說的是什麼話了。
萬凝霜全身抖得有如秋風中的落葉,整個人受到極大的打擊。
萬大豪倒抽口氣,不敢相信聶宇就要這麼推翻他們先前所預設好的事。
「娘……」見母親如此,也知她是無法接受,但聶宇還是希望能把話清楚明白地告知在場的所有人。「聶大哥,你真這麼狠心?!」萬凝霜噙著淚問。
「萬姑娘,對不起。」他歉然地看著萬凝霜,大掌則是緊緊握住身後的小手,要她莫擔心,一切事情,他都會出面解決。
「不!不!你別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要你的道歉!」她猛力地搖著頭,哭著懇求。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極為不公平,你可能無法接受,但我必須對你坦承。」他試著以最不傷害她的方式說道。
萬凝霜已經哭到說不出話來,只能拚命搖頭,拚命拒絕接受。
聶夫人則是不斷地拭淚嘆氣,卻也明白,事情已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萬大豪是不停地張口欲言,又找不出話好來勸聶宇回心轉意,最後唯有閉上嘴,生著悶氣站在一旁。
「我已經決定……」見在場的人已冷靜下來,他清了清喉嚨開始宣布。
「聶宇!納命來!」一陣怒喝打斷聶宇的話,被人追得無處可逃的徐天滿臉胡渣殺入。
徐天突來的出現嚇了大伙兒一跳,同時也讓聶夫人及萬家父女松了口氣,或許他們可以將徐天的出現視為一個轉機也說不定。
「徐天?!」徐天的出現確實在聶宇的意料之外,他怪異地回頭看了宮朝陽一眼,然後立刻以掌擊向徐天。
他那一眼令宮朝陽的心當下涼了半截,他為何那麼看她?難道他心底其實對她還是有所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