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藥這點對他而言是最難的,他不可能將此重責大任托付給年紀尚小的小琉衣,一
來她年紀太小,怕她沒辦法好好幫宮朝陽換藥;二來是怕她見著傷口會嚇到,自宮朝陽
受傷後,她已連日噩夢,他不想小小的她心理因此而蒙上一層陰影。偏偏一時也找不到
其他女人來幫忙,所以也只有咬著牙自己來了。
「有事嗎?」正當他手上拿著大夫給的藥膏,猶豫地走來走去時,宮朝陽開口
問。小琉衣順著小泵姑的語氣,跟著看向臉色已呈一片潮紅的他。
「我……咳!已經很多天了,你肩上及腿上的傷必須要換藥。」話一說完,他的臉
就脹得更紅了。
聞言,宮朝陽也跟著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使得原本慘白的臉上增添一抹嬌色,好
不嬌美動人。
「沒關系,我可以自己來。」他們之間沒半點關系,怎能由他動手為她換藥,且她
肩部及腿上的傷是那樣私密,她是大膽地跑上門找他,可還沒膽子大到可以讓他瞧見她
的肌膚。
「咳!我知道你腳上的傷口可以自行換藥,但你的肩……你不大方便,我並沒其他
意思,希望你不要誤會。」她會不會認為他是登徒子,存心佔她便宜?他趕忙澄清。
「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我是想,那個地方不太方便麻煩你。還有,難道你不怕如
丙你的未婚妻知情會誤會生氣嗎?」或許他沒考慮太多,但她不能不多考慮。
「你的傷是他們所引起的,她沒生氣誤會的立場。」他的口氣轉硬了,原有的紅潮
立即消退,可見他對此事所爆發的怒氣尚未消。「可……」她仍覺不妥。
「我會蒙上眼楮,你別擔心。」他極君子地拿出布條。
「那……就麻煩你了。」如果她再忸忸怩怩似乎顯得太小家子氣,遲疑了一會兒,
才點頭答應。
「不會麻煩。小琉衣,我想請你在一旁協助我可好?」他轉身問著小女孩。
「好的。」小琉衣得知自己能幫得上忙,高興地用力點頭。
「謝謝你。」謝過小琉衣後,他立刻以白布條將雙眼蒙上。
「不客氣。」小琉衣笑嘻嘻地走在他身邊牽引著他來到小泵姑床邊。
明知他已看不見她,她還是覺得尷尬而低垂著首。
聶宇由小琉衣的牽引探出手,在踫觸到她的衣襟時,馬上縮回。
「小琉衣,麻煩你為你的小泵姑解下衣裳。」他命著小琉衣,沒敢親自動手,那場
面會太曖昧也會引發他無限的想像力。
「好。」小琉衣格格笑著,然後為小泵姑褪下外衣。
听見小琉衣的笑聲,宮朝陽翻翻白眼,實在不曉得不懂事的小琉衣在笑什麼,她以
眼神問小琉衣,小琉衣則是以聳肩表示,她也不曉得自己在笑什麼,總之她就是覺得眼
前的情景好玩得很。
「聶叔叔,好了。」解好小泵姑的衣裳,她又牽引著聶字的手來到小泵姑的傷處。
「好了,小琉衣,你先退開,聶叔叔可以自己來了。」怕小琉衣會見著傷口,他連
忙命地退下。小琉衣不依,仍坐在床邊。
「小琉衣,你乖,小泵姑沒事的,只是換個藥,你先坐在一邊等,好嗎?」明白聶
宇的用心,宮朝陽朝房間的另一邊頷首,示意小琉衣退到那邊去。
「可是……」小琉衣還是覺得留下比較好玩。「你乖。」
「好吧!」不想惹得小泵姑不快,小琉衣唯有乖乖听話,退到一旁去。
小琉衣一走,聶宇開始輕柔地解開里在宮朝陽肩上的布條,一圈一圈的解著,其間
不免會踫觸到她柔女敕光滑的肌膚,只見聶宇不住地向她道歉,一張臉像是快要被烈火給
燒透了。
本來也覺得不好意思的宮朝陽見他比她還要害羞,忍不住揚起嘴角,盡避十分明了
他倆是不會有可能的,可她的心仍是忍不住會受到他的牽引。
「對不起!」他踫到了什麼?!他尷尬地僵住動作,手停留在半空中。他好像踫到
了渾圓、柔軟……天!他……居然踫到了她的……他是怎麼回事?!實在是太不小心了!他連番斥責自己的魯莽,也氣自己手拙,竟然不小心踫到了她,唐突啊!
他沒去想,正因為他的雙眼以布條蒙起,會踫到她也不是有心的,只是不斷地責怪
自己。「沒關系。」
「我……」她不介意的話反而讓他更不自在了,這下不知該從何下手,想再繼續幫
她,偏又怕會踫到不該踫的,著實教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他如此,宮朝陽主動牽起他的手,來到正確的地方。「謝謝。」
「該說謝謝的人應當是我不是你。」她輕柔地道,心中不免感慨他已不屬于她,否
則她一定會很幸福。
聶宇扯動嘴角一笑,在解除完她肩上包扎用的布條後,以濕布為她輕拭傷口,再挖
出藥膏為她敷藥。
清涼的藥膏抹在紅熱的傷口上讓她舒服不已,她輕喟出聲。
「怎麼了?很痛嗎?」手驀然僵停住。該死!他的手勁怎麼就不會小點。
「不是!我不痛。」她怎麼好意思告訴他,她是覺得舒服呢?
「真的?你沒騙我?」可惜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不然就可以得知她是否為了讓
他安心而說謊。「我沒騙你,你可以繼續為我上藥。」
「那……我要再為你上藥了。」他遲疑了一下,听不出她話中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又挖出藥膏來為她上藥。
柔軟的肌膚使得粗糙的大掌漸漸發熱,那火苗調皮地在他身上四處亂竄,他終究不
是柳下惠再世,無法坐懷不亂,更何況她那身雪白的肌膚他已見過,更是加深他無限的
想像,也減緩了他手下的動作。
他忘了此刻正在幫她上藥,他心猿意馬得有如登徒子般,感受柔女敕肌膚所傳達過來
的觸感,鼻間所聞盡是芳馨美好的女人香,他動情地慢慢湊上前,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
唇。
望著他緩慢的動作,宮朝陽卻說不出話來制止他,她憶起了那夜在月光下那深長且
纏綿的一吻。她靜心等待,想著,他是否會再次吻她。
薄唇緩緩降下,在與朱唇輕踫觸的那一瞬間,馬上又抽離。
「對不起,我不該再吻你。」他慌忙地向她道歉,她是個好女孩,值得好好珍惜,
可是他並不是那個可以珍惜它的人,既然如此,他怎能再吻她?!他太卑劣了!連他自
己都瞧不起自己。
「不要跟我道歉。」她失望地望著已然遠離的薄唇,他不肯吻她,是想起了自己的
身分,還是想起了萬凝霜?
大抵是萬凝霜吧!他鐵定不想辜負萬凝霜一片冰心,才會如此。
如果可以,她想吻他。可以嗎?他會不會被她驚世駭俗的舉動所嚇著?
在思考的同時,她已經行動,雪白的藕臂圈住他的頸項,也將他的頭顱整個壓下,
炙熱夾帶著甜美滋味的櫻唇準確無誤地吻上了他的唇。
聶宇一怔,想掙月兌開來,卻又怕會不小心扯動她的傷口,只能任由她采取主動。
「我知道我這麼做很不要臉,但我就是想吻你……」朱唇抵著薄唇顫抖,晶瑩的淚
珠悄悄由眼角滾落。
「不!你不是。」他不認為她不要臉,他必須承認她的舉動讓他很高興,在感受到
她的淚珠滑在他的臉畔時,他焦急地想扯下蒙眼的布條看她。
「不要!我不要你看我!不要看此刻的我。」她相信現在她的模樣定是脆弱無比,
她不要他看見這樣的她,她要他看見的是快樂的她、刁蠻的她、無禮的她、任性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