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門主,萬姑娘,告辭。」聶宇沒理會她楚楚可憐的小臉,逕自抱起倒坐在地上的宮朝陽離去。小琉衣緊緊跟在他身邊,牽著地的衣角踏出萬劍門的大門。
「不!不!他不能走!他不能走啊!爹……」她明白聶宇一走,他的心便會跟著遠離了,僅會與宮朝陽那賤人更加親近,根本就不再理會她的死活。
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啊!她怎能輸給那個魔女?!
「凝霜,別哭,他不敢不與你成親,光是聶夫人那一關他就過不了了,你放心。」萬大豪安慰著女兒,深信聶夫人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向來自詡家世清白的聶夫人是容不下宮朝陽的。「真的嗎?」萬凝霜不太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爹不會騙你的。乖,別哭。」心疼地為女兒拭淚,擔心女兒中了兩次毒針,毒性過強,便又拿起宮朝陽給的解藥倒出喂女兒服下。
「我恨宮朝陽!我恨她!」她恨恨地邊服著解藥邊道。
「爹明白,終有一天會有機會為你討回公道的。」萬大豪輕柔地哄著女兒,就是不舍得她受到半點委屈。
有了父親的保證,萬凝霜這才破涕為笑,深信在不久的將來宮朝陽就會遭逢惡運,誰教宮朝陽竟敢跟她搶男人。
***
離開萬劍門後,聶宇找了間最近的客棧住下,他先是請小二哥去請大夫來,然後擔憂地看著宮朝陽直淌著血的肩頭與小腿,雖然他已先用布條綁住傷處,但血仍是未能止住。他煩躁地直擰著眉頭。
「我沒事。」宮朝陽全身冒冷汗,唇色發白地答道。
「小泵姑……」小琉衣吸吸鼻子,淚水又要滑落。
「琉衣乖,小泵姑沒事,不過是小傷罷了。」見小琉衣難過,她還笑著安慰,順道向聶宇使眼色,要他別說出實情。
事實上,她傷得滿重的,若不是硬撐著,怕小琉衣傷心,她早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她好痛!受了內傷使得她的氣息不穩,再加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只會讓她更覺得全身冰冷,好似一瞬間墜入冰窖般。
「小琉衣,你別怕,待會兒大夫就來了。」心底是急得很,但聶宇明白宮朝陽不願讓小琉衣擔心,就跟著瞞她。「嗯!嗯!」小琉衣以衣袖拭淚,拚命點頭。
「這才是乖孩子。」宮朝陽笑笑地稱贊她,早已沒力氣抬手撫撫她的頭。
「小泵姑,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小琉衣自責地懺悔,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小泵姑根本就不會受傷。
「傻瓜,你忘了在最危急的時候,你還保護了小泵姑呢!」見她如此傷心,宮朝陽心疼不已,朝聶宇使了個眼色,也要他稱贊小琉衣。
「是啊!小琉衣,你很棒的。」聶宇口拙,只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真的?」小琉衣噙著淚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完了!她快沒力氣了,一顆腦袋亂烘烘的,不行!她不能暈倒!絕對不能昏倒,不然會嚇壞小琉衣,可是……可是她的頭好重,身體好冷,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一波波黑色的漩渦不斷朝她襲來,使得她的眼皮愈來愈沉重、沉重。
「你……」聶宇發現她的異樣,焦急地將內力注入她體內,使她的傷勢不再惡化下去。小琉衣靜靜地看他救小泵姑,絲毫不敢出聲打擾。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收了聶宇一錠銀子的小二哥手腳俐落地帶來大夫。
小琉衣聞言,趕忙去開門讓小二哥和大夫進房。
「大夫,請您快幫她看看。」見大夫來了,聶字立刻放開宮朝陽的手,不再傳遞內力予她,好讓大夫仔細探察她的傷勢。「好的。」老邁的大夫靠近診察。
一旦失去了雄厚的內力導入體內,她的身體便再也支撐不住,受到黑色浪潮席卷,整個人就昏死過去。
幸好是大夫擋住了小琉衣的視線,才沒讓她發現小泵姑已經昏過去了,她小小的個頭著急地晃來晃去,為的就是要由大夫的口中得知她的小泵姑平安無事。
她一昏過去,大夫連忙低道︰「她傷得很重,身上的傷口也很深,得趕快上藥才行。」
「大夫,麻煩您了。」聶宇鄭重地拜托大夫,十分君子的回避開來,見小二哥仍杵在房內,他皺眉道︰「謝謝你,小二哥,你可以下去了。」
「是!是!」小二哥見沒他的事,又見聶宇一臉不快的模樣,知曉他若再不識相離開,恐怕會被痛扁一頓,笑了笑便退了開來。
聶宇沒發現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個緊緊看守寶物的守財奴,也像是正在吃醋的情人,若非是怕會破壞地的清譽,他早就自行為她上藥了,但自小所受的禮教不容許他那麼做,他才會拖那麼久等到大夫來。
「叔叔,小泵姑她不會有事吧?」小琉衣走到他身邊,拉拉他的手,之前對他的厭惡感已經消失了,因為她不像其他人欺負她和小泵姑,他還保護了她們,小琉衣一一看在眼中,決定不再討厭他。
「你放心,朝陽她不會有事的。」他代替朝陽撫著小琉衣的頭,安慰她,不忍見到一雙水靈靈的眼瞳里寫著悲傷。
「鳴……我好害怕!叔叔。」她抽噎地哭出她的害怕。
「別怕!別怕!」見她哭得如此傷心,聶宇終于彎下腰抱起她,讓她好好的哭一場,她真的是很可憐,小小年紀,就遭遇到這麼多事,難怪她會害怕痛哭。
「嗚……我想爹爹,好想、好想他……」趴在他身上,感覺就好像回到自己爹爹的身邊,她哭得更大聲了。
「我知道,你很快就可以回到你爹爹身邊去了。」由她的哭鬧聲中,他知道,就快可以知曉她的爹爹是誰了。
看她一直叫宮朝陽為小泵姑,難不成她真是宮穹魈的女兒?但江湖上並不曾听聞過宮穹魈成親了,不會真如宮朝陽先前所言,她並非婚生子?
「嗚……如果爹爹在這里,他就可以救小泵姑了。」
由小琉衣的話中,聶宇幾乎可完全確定她就是宮穹魈的女兒,因為宮穹魈的醫術天下聞名,素有神醫之稱;可惜宮穹魈的脾氣如童年一般冷漠,是以許多上門求醫的人大多都被他無情拒絕過。因此,他也就可以了解宮朝陽為何要特意隱瞞小琉衣身分的目的了,她怕旁人會把對官穹魈的恨報復到小琉衣身上,又或許會抓小琉衣來要脅宮穹魈出手治病。「嗚……」
聶宇拍拍小琉衣的背,使她不致于哭岔了氣。
「公子,你來幫幫我可好?」大夫突然喚道。
「好。」聶宇這才放下小琉衣,走近大夫,等他想到時為時已晚,他瞧見了她僅著肚兜的模樣,當下,他的雙頰似遭烈火燒焚般火速竄紅,他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幫我把這藥上到尊夫人肩頭上的傷口。」大夫沒發覺到他的不好意思,直接遞上藥。
「朝陽,得罪了。」聶宇沒辦法,唯有照大夫的話去做,就不知他的道歉是說給誰听,當事人早已昏迷,或許他這麼說可以讓自己心安吧!
他遵照大夫的指示照料宮朝陽的傷口,不只是她那雪白的肩被他看光了,連那細致無瑕的小腿也是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他眼前,他紅著臉為她上好藥、包扎好傷口。
「這樣她就不會再流血了,我再開個藥方,你照這個藥方去抓藥可以治她的內傷,還有,這是外傷用的藥粉,你得每日替她更換。」大夫留下藥粉及藥方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