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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似朝陽 第8頁

作者︰沈韋

「你變了,小時候的你不是這樣的。」小時候的她野歸野,可並不是驚世駭俗的浪蕩女,瞧魔教將她變成什麼樣?!

「我是變了,而你也變得更像臭儒生。」她譏笑他的老舊思想,凡事遇上了聶大公子都得中規中矩,絲毫不能出半點差錯,這樣的生活,難道他從不覺得平凡無味嗎?

「你的爹娘該為你的出言不遜負責。」假如小時候他們未曾搬離,未曾遁入魔道,她不可能會變成這樣。

「說實話並不叫出言不遜,況且我的行為該是由我自己來負責,不關我爹娘的事,你別扯上他們。」她像只小刺蝟般防備著他,別人怎麼說她都行,但就是不能說她父母不好,況且對象是他。

「莫非你認為他們帶著你遁入魔道是正確的選擇?」聶宇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不明了她的是非觀念怎會錯得如此離譜。

「我們不是魔道,僅因我們的想法與你們所謂的正道不同,你們就要把我們安上如此臭名,你不覺得很可笑嗎?何況我不認為我爹娘當年的決定有錯,因為你們不是他們,無法體會他們當時的心情,所以大可說風涼話,指責他們誤入歧途,在我心中,他們的決定一直都沒有錯,錯的是你們的想法。」當年她的爹娘會帶著他們直奔北方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的姊姊——宮煙柳自出世就是個聾子,為了醫治姊姊,爹娘尋遍各地名醫都不見起色,好不容易得知有人可能可以醫治姊姊,他們自是要帶著姊姊去拜訪神醫,可惜那名神醫是正道人士所深惡唾棄的魔教之徒,全因他醫人端看自己的心情,心情好時就醫,不好就不醫。

當年,聶母拚命阻止她爹娘去求訪那位名醫,到了最後,甚至是拿出兩家的婚約作為要脅,在聶母的觀念里,身為正道人士的他們是萬萬不能接受魔道的幫助;

為了愛女,爹娘沒有听從聶母的要脅、一意孤行,最後事情不知怎地鬧了出去,武林同道再也容不下宮家,爹娘也就干脆帶著他們離開,到北方定居,也好讓姊姊可以長期接受神醫的治療。

為了姊姊,她是失去了一樁良緣,但至今,她沒有怪過任何人,也認為父母當年的決定是對的,至少他們活得更加快意,不被正道人土的錯誤觀念所束縛住。

「不管你如何巧辯,我還是不會認同。」聶宇雙手背在身後,不願將她的話深思。

「我不是巧辯,你們不是當事人,自然可以說得如此輕松,你可知當年我姊姊活在他人異樣的眼光下,過得有多痛苦?呵!斑高在上如你,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雖然眾人不敢明著嘲笑姊姊的殘疾,可那眼底的嘲笑她一一看見也都記下了,爹娘也是了然于心,方會毅然決然地離開,選擇了一個讓姊姊不再會受到訕笑的地方定居下來。

「不可能!」聶宇想都沒多想地直接否認,在他心底,身為正派人士的他們,是不可能為一名小女子身上的殘缺而惡意嘲笑。他所沒想到的是,人有千百種,就算是正派人土,每個人的心思也與他不同,帶有惡意的人多得是,只是沒在他面前表露出來罷了。

「你不信就算了,我也不想浪費口舌跟你多扯。」想來他的觀念已根深柢固,不是三言兩語就改變得了,她也不想再去了解他是如何看待他們官家,一切都與她無關了,他們之間的牽系已該徹底斷絕。

她的不再抗辯令他感到有些失落,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向來最憎惡善于狡辯之人嗎?為何會獨獨對她有不舍之情?

聶宇厘不清自己的思緒,只為本身突來的轉變又驚又駭,怕自己會突然間變成一個自己所完全不熟識的人。

「還有,我最後警告你,別再跟著我,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她的耐性已達極限,再讓他這麼跟下去,她可是會發瘋的。

她向來認定既然要斷就要斷得干淨,不要這樣似有若無地糾纏不清,那不是她的個性,她亦不習慣如此。

「除非你告訴我徐天目前人在何方,不然我是不會離開的。」聶宇有他的堅持在,宮朝陽或許固執,但他可以保證他比她更固執,在沒有找到徐天、證實他倆有無勾結前,她都會是他所監視的對象。「你煩是不煩?」她惡狠狠地瞪著他。

小琉衣見兩人的沖突愈來愈大,她是站在小泵姑這邊的,當然也是學小泵姑惡狠狠地瞪著他。哼!反正她們有兩個人,有四只眼兒,不怕瞪輸人。

被兩雙同樣美麗的眼眸瞪著,聶宇有些恍惚地以為那兩雙眼眸是相似的。不!

不太可能!是他昏了頭,她們兩個怎麼會是親戚?況且天下如是廣闊,她們的一點點相似也不足為奇,切莫被她的一番話給影響。

見聶宇是無論如何都跟定她們,也不打算將她的狠話放在心底,她秀眉一豎,直接掏出懷中的銀針射向他,好教他知道她所言不假。

銀光射來,聶宇輕松以衣袖接住,完全不讓銀針有傷著他或別人的機會,在盯著衣袖上十來根銀光閃閃的銀針瞧時,他的眉峰鎖得更緊了,她的心的確是歹毒,隨隨便便一出手便是十來根染有毒液的銀針,看來想要讓她愛回天真善良的模樣是難了。

眉峰尚未平整,抬頭便不見她倆蹤影,想必是趁著銀針射出時,順勢逃開了,不過他並不擔心會找不到人,只要向北走,再以她帶著小女孩的腳程來算,她跑不了多遠,不用半刻鐘,他即可追上。

小心翼翼地將銀針收好,聶宇便輕輕松松施展輕功追人去也。

第三章

三番兩次以言語、暗器都趕不走聶宇,宮朝陽氣竭之余也就視他于無形,當做沒他這個人存在,繼續趕她的路。

只是教她不能不去留意到的是,聶宇的臉色似乎愈來愈難看,好像她做了天地不容的錯事般,也許在聶宇眼底她早已是萬惡不赦的罪人,差就差在聶宇手中沒有掌握她的罪證,否則的話,以他那嫉惡如仇的個性,早就將她大卸八塊,豈容得了她還在他眼前晃。

唉!他那頑石的腦袋,不論她如何解釋就是听不進去,為何要將她想成是大惡人呢?莫非她就這麼不值得信任,抑或她真做過啥錯事?使他非得緊咬不放不可。

其實讓他一路上跟著,她氣歸氣,可心底也是有絲竊喜,至少,她可以多看看他,悄悄幻想他是為保護她而來,稍微彌補心中的缺憾,不去想他即將和別的女人訂親、成親。

往後,他就不是她所能想的人了,就不知那個要和他訂親的女人是啥模樣,他對那女人又存有怎樣的感覺,她十分好奇,極端渴望了解他究竟是喜歡那女人的哪一點。

相較于宮朝陽的陰郁,宮琉衣倒是與平時無兩樣,快樂且自在,不過她也常常偷看一眼她那無緣的小泵丈就是了,想著他為何鎮日斂著一張臉,有時甚至還會露出不悅的表情來。

大人的想法真的是很難懂,她觀察了這麼多天,還是不曉得他們兩個在想些什麼。

「琉衣,你在想什麼?快些吃飯。」宮朝陽挾了塊肉到小琉衣碗中,是曉得小琉衣在偷看聶宇,所以故意打斷。「好。」小琉衣趕忙回過神扒飯。

聶宇則在她們隔壁桌吃著清淡小菜,他同樣是一直留意著宮朝陽的舉止行為,一路跟下來,只覺她對小女孩疼愛有加,似乎沒有圖謀不軌的情形,可是,或許這只是她的表面功夫,他不能完全盡信,畢竟她已經變了,不再良善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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