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喧鬧的城鎮人潮往來,隨處可听聞得見小販的叫賣聲。
一名紅衣妙齡女子攜著一名女娃兒,當她們初踏入城內立即引來眾多矚目,她美若春天里的驕陽,耀眼得教人睜不開眼來,嘴角不時揚起的甜笑,使得人人想親近她,藉以感受屬于她的青春活潑氣息。至于她身邊的小女娃也是個小美人胚子,白膚似雪,盈盈水眸,可想見長大後定是傾國傾城、我見猶憐的絕麗女子。
人人皆傻愣愣地看著這一大一小的美人兒,她們看起來自是不像對母女,應當是姊妹花吧!
一大一小自離開家門後,便早已習慣旁人赤果果欣賞的目光,無視于其他人的驚嘆,繼續馭馬往前步行。
「小泵姑,小泵丈的家到了嗎?」小女娃琉衣好奇地東張西望,走過一個又一個城鎮,這個問題她已問了不下數十次,想她們離家一個多月,一路南下趕了許多路,依然沒見著那位素未謀面的小泵丈。?
「小琉衣,就快到了。」宮朝陽心憐地以衣袖拭去佷女額際的汗水,虧得琉衣耐性好,可以忍受趕路的疲累,本以為在離家三、四天後,小琉衣就會哭著找爺爺、女乃女乃及爹呢!沒想到小琉衣硬是有辦法忍受,也因此,使得她沒辦法將小琉衣送回家。
唉!此刻大哥一定十分震怒,誰教她自己逃家就算了,居然還帶走大伙兒的心肝寶貝。慘嘍!如果被大哥逮著,一定是少不了一頓責罵。
扁是想像大哥責罵她的情景,宮朝陽便打了個冷顫。
為了找她的未婚夫,她可是豁出去了!不管將來會遭到多大的責難或訕笑,她非見到聶宇的面不可。
「太好了!」宮琉衣開心地笑咧嘴,是她聰明地發現小泵姑要偷偷離家,硬是纏著小泵姑要跟上,小泵姑莫可奈何,又怕不讓她跟她會去大聲嚷嚷、唯恐天下不知,只得帶著她出門。
真好!如果她沒機靈地發現小泵姑不對勁的地方,恐怕就不能出門了。
「琉衣,我一直沒問你,你為何執意非要與我同行不可?在家里不是待得好好的嗎?」小琉衣可是家中的寶,每個人疼得緊,盡避大哥為人冷淡,可一旦面對小琉衣也是無法再釋放他的冰寒,是以,不管她怎麼想,就是想不透小琉衣離家的原因。
「姑姑離家是為了找姑丈,小琉衣會離家自是也有想要尋的人。」小琉衣聰明地沒說出她想找的人來。
「誰?你居然也會有想要找的人?」宮朝陽不敢置信地看著懷中的小娃兒,琉衣不過是個五歲多大的小孩,哪會有要尋的人?任她抓破腦袋瓜子,也著實想不出來。
「咯!咯!小泵姑,你就別問了,現下最要緊的是要找到小泵丈啊!」宮琉衣賴皮地不肯告訴她,忙著轉移話題。
「話是沒錯,但……」宮朝陽不容她隨便轉移話題。
「小泵姑,到底小泵丈住哪兒?」她機靈地打斷姑姑的話。
「就到了,前頭的聶家莊便是。」話題一牽扯到未婚夫身上,宮朝陽的腦子就無法再去思考其他事情了。
就要到了!就要見到與她自小訂親的未婚夫,打小,她就愛纏著聶宇,可搬離此處後,他們就不曾再見過面,不知長大後的聶字變成啥模樣?
她歡喜地在心底幻想著聶宇可能會是什麼模樣,小時候的他已是一副器宇軒昂的樣子,長大後,他的名號更是響遍江湖,「正直」就如同他的代號般與他如影隨形。當然,她也听說了許多女人私下愛慕他的消息。
想必他長大後的樣貌不比小時候差,不然怎會有那麼多女人去愛慕他。
「小泵姑,你那麼久沒見到小泵丈,可還會認得出他來?」這是隱藏在宮琉衣心中最大的疑慮,像她就常常會忘記爹爹前一刻所說過的話,或是忘記昨天見過的大白鵝的模樣;小泵姑則是太久沒見過小泵丈,她擔心小泵姑會認不出人來。
「傻琉衣,他是你的小泵丈,姑姑豈有認不出他的道理來。」關于聶宇的影像早牢牢地烙印在她腦海中,無論歲月流轉多少年,她始終不曾將他遺忘。
「那小泵丈可還會記得你?」她又好奇地反問。
這問題是問到宮朝陽的心坎里去,是啊!她一心一意急著跑來找聶宇,她有自信認得出他來,但他呢?可還會記得小時候鎮日纏著地的小女孩?
她怔了怔,說不出話來,心底是害怕聶宇早將她拋諸腦後,雖然他們曾訂過婚約,但卻因為眾人誤以為他們宮家加入魔教,所以在眾人心中,那紙婚約早已遭到解除了,真正在乎的,恐怕唯有她一人。她臉色黯然沉下。
「小泵姑,小泵姑,那幢大房子是不是小泵丈住的地方?」宮琉衣沒察覺宮朝陽情緒上的變化,指著前頭的大宅院輕呼,磅磚的氣勢已在小女娃心底留下深刻印象,再加上在大門外頭的護衛,更讓小琉衣認定小泵丈鐵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是的。」經由琉衣的驚呼,宮朝陽這才回過神來,心情復雜地看著大宅院。
要來的時候,她是滿懷著信心與喜悅,逕自幻想著美好的重逢場面,可當她人站在聶家莊門前時,她卻怯懦了,怕情況會不同于心中所想像的,怕聶宇會不認她,屆時,她該怎麼辦?
「嘻!小泵姑,你的動作要快啊!」宮琉衣甫得知到達目的地後,立刻滑下馬背,沖向大門。
「等等,琉衣。」見她沖得如此迅速,宮朝陽急喚住她,可惜已喚不住琉衣急沖沖的步伐。
這孩子真是的,平日是文文靜靜的,怎地,忽然又像活潑過度的小孩般,真不知小琉衣這性子是像誰來著。
「小泵娘,你是誰?聶家莊不是你能玩耍的地方,快到別的地方去。」護衛見宮琉衣長得甜美可人,沒辦法對她凶,好聲好語地阻攔她。
「我叫宮琉衣,是來找我的小泵丈的,大叔,麻煩你叫小泵丈出來好嗎?」宮琉衣甜甜地央求著。
「小泵丈?誰是你的小泵丈?」護衛們沒听見她的名字,印象中也不認識哪個宮姓的名人俠士,當然不敢隨意放行。
「小泵丈就是我的小泵丈啊!」宮琉衣嘟著嘴,氣忿他們的不肯放行。
「琉衣。」宮朝陽拉住她的小手,不使她魯莽地往前沖。
「小泵姑。」姑姑出現,她只好乖乖地退下。
「姑娘是?」宮朝陽的出現讓所有護衛的眼楮為之一亮,是驚艷于她的美貌。
「我叫宮朝陽,特地前來拜見貴莊莊主——聶宇,勞煩各位代為通傳。」她自我介紹沒講出她是聶宇的未婚妻。
她曉得近期內聶字將和萬劍門的門主之女訂親,是有心不甘,也是認定聶宇是她未來的夫婚,她才會逃家追上門來。
倘若聶宇真已不當她是未婚妻,認定了別的女人,她也要親耳听見他說,而非是透過長輩們的嘴傳話。
「宮姑娘請到偏廳等待,我馬上去向莊主通報。」護衛見她有禮,又不像是前來惹是生非的人,于是將她們請入莊內等候。
「謝謝。」謝過護衛後,她便和琉衣在偏廳等待。
「小泵姑,你怎麼不告訴大叔你是來找小泵丈的呢?」宮琉衣不解地偏頭問道。
「我……想給你小泵丈一個驚喜。」隨意掰個借口,不敢坦然告訴琉衣他們的婚事早已無人當真在意。「哦!」小琉衣似懂非懂地點頭。
等待的心情是緊張的,宮朝陽不斷地在心底排演著當聶宇出現時,她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他;以及該說哪句話來作為開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