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隨便問問。」
「我知道了。」調皮地眨眨眼，「總經理是想送康主任香水?」
斑駿騏不置可否地笑笑。上次散步以後，康伶更常找各種借口跟隨在他身邊，公司上下都把他們視為一對了。
「我用的香水恐怕不適用于康主任哦，我今天的香水叫‘清秀佳人’，昨天用的是‘自由’。」掰著手指數的模樣嬌柔可愛，「明天嘛，我會用‘放縱’。」
很貼切的名字，高駿騏有些期待明天的「放縱」了。「哦，那你認為什麼香水適合她?」
「嗯，」歪著頭思考了一下，調皮地一笑，「我看呀，她用‘傲慢’或者‘古板’都可以，不過嘛，最合她的一款香水是——」故意賣關于地拉長音調，「性冷淡!」
沒等高駿騏露出驚訝的表情，小淑女已經消失了蹤影，只余下合上的門扇和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這小狐狸!高駿騏笑了。想象康伶听見這話可能出現的表情，笑聲從他的胸膛發出來，在辦公室回響。
這個多變的小狐狸真的引起了他的興趣，真的。雖然他還不清楚這興趣是好奇還是……也許是因為直覺他們是同一類人吧，都把真實的自己掩蓋在無害的表象下，不同的是他溫文爾雅，而她則是風情萬種。
但他真的期待看到她更多的面貌，期待更多地了解她，看到她多變的面貌下最真實的她，也許她會是他一直期待的特別的女人。
早已守候在總經理室門外的康凱一見狐小莉出現，立刻驚喜地迎上，「小莉!」哇，她今天又成了粉粉女敕女敕的小淑女，更讓人垂涎三尺。
「副總，這麼早?」他不是一向不到日上三竿不起來嗎?
「凱。」康凱糾正她的稱呼。他們已經約會好幾次了，公司上下也視他們為一對了，怎麼還這麼生疏?
「凱。」狐小莉的手伸進他的臂彎，「怎麼這麼早就到公司了?」
「為了早點見到你呀。」康凱的目光含情脈脈，這一次他可是說的真話，這個女人真是迷人死了，會瘋會玩，千變萬化，時而端莊時而嫵媚，每見到一次都有新鮮的感覺。有她一個，等于有了千百個美女，永遠不會厭倦。以前那些女人和她一比，都成了呆板無趣、呆頭呆腦的蠢蛋。「今天想怎麼玩?蹦迪?兜風?泡吧?」「人家今天是淑女耶!咱們去唱歌吧。」「好啊。」他學了幾首拿手情歌，專門秀出來泡美眉的。「可是，企劃案……」狐小莉停住腳步，為難地輕咬下唇。「我去找高駿騏，叫他交給別人。」
「別，」狐小莉拉住他，「沒用的。」
是啊，高駿騏根本不會听他的，如果是大哥的話還有可能听。大哥這兩天也不知跑哪去了。康凱傻眼。
「不如……」狐小莉水眸期盼地看著他，「你幫我做吧。?
「我?」康凱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好，好吧。」管他的，先答應再說，好在他還有幾個朋友可以幫忙。
「萬歲!」狐小莉歡呼一聲，摟住康凱的脖子，「叭」。給他腮上一個響亮的吻，「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沒什麼，小Case而已。」康凱暈陶陶得差點忘了自己的姓。
「你真了不起。」他一定會叫他的狐朋狗友幫忙。人家是利用他刺探康威的情報，這蠢蛋還真當人家是死黨。幸好他只是掛名領干薪的副總，對自家公司了解的並不比外人多，不然康威早被他賣了。
「哪里，為了你，再難的事我也會想辦法解決，何況只是一件小小的企劃案而已。」康凱的虛榮心在美女崇拜的目光下開始膨脹。
「小小的企劃案?這個案子如果成功，收益可佔全年的三分之一哦！」
*****
「在我眼里只是小Case啦。」康凱不想再討論什麼掃興的企劃案，手指攬住美女的香肩，「你放心吧，走，輕松輕松，唱歌去。」
這一天剩余的時間狐小莉又在KTV、美容SPA中心度過。
第三天的狐小莉又成了人們注目的焦點。
寬大的白色純棉男襯衫，灰條紋羊絨男裝馬甲和闊腳褲，灰色的男式鞋，頭上一頂與馬甲和褲子同樣布料的鴨舌帽，籠住了她盤在頭頂的長發，大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巴掌大的臉，只露出形狀優美的紅唇，叼著一根長長的未點燃的涼煙。
帥!男人眼里寫著欣賞。
酷!女人眼里寫著嫉妒。
雙手插在褲袋里， 地跑上樓梯，肩膀隨著腳步自然地搖晃著，率性又不失性感。盡避一身男裝，可決不會讓人把她錯認為男子。
總經理室的門被皮靴大力踢開，「嗨!」因為嘴上叼著煙，狐小莉的語音有些含混不清。
「你?」高駿騏皺眉瞪著這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家伙，「狐小姐?」
「對，是我。」腳一勾，帶上了門，「我來報到。」
她這是什麼裝扮?一身男裝也就罷了，過分的是白襯衣的衣襟半敞，隱約可見黑色蕾絲內衣裹著的豐胸。「你似乎弄錯了，你不應該找我報到。」
「可是董事長不在呀，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她一說話，涼煙就在嫣紅的唇上晃動。
「我知道。」自從那天一臉紅唇印的康岩和康伶大吵一架之後．就消失了蹤影，家里的電話無人接听，手機關機，連康凱、康伶也不知道他的行蹤。「你處理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必向我報到。」
「我知道，向你報到只是招個招呼，我可是早早就到公司了，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撲!」印著紅唇印的涼煙準確地落在垃圾桶里。
對這種目中無人的舉止高駿騏只是微挑一下眉頭，「別忘了明天上午十點的說明會，你可是主角。」
「忘不了。」滿不在乎地揮揮手，「反正有康凱幫忙，明天一定準時交貨，成了吧？」
「康凱?」有他幫忙，結果就更值得懷疑了。「怎麼，不信?他可是親口答應幫忙的。」她當然明白他懷疑的是什麼。
「我相信。」
「那就這樣吧，康凱一會兒要教我打高爾夫，拜了。」率性地一揮手，轉身大步離開。
斑駿騏無聲笑笑，不是不知道她這些天蹺班玩樂的情形，也清楚下屬們的不滿，不過就讓她先玩個痛快吧，看她明天交出的成績單怎麼樣。
這幾天她每天一早先找他報到，一點也不掩飾地挑釁。這個風一樣的神秘女郎，還會給他什麼樣的驚喜?他真的有點迫不及待了。
他還真以為她指望著康凱的幫忙呀?狐小莉大步穿越辦公區．無視人們古怪的目光，像徒步穿越沙漠的勇士。這些天她雖在玩樂，腦子可沒閑著，頭腦中已有了完美的構想，就差化成文字了。至于康凱那些狐朋狗友幫忙做的東西，就用來當釣餌釣大白鯊吧。嘿嘿，這也算這次挑戰的意外收獲。
第七章
晚十點，一條黑影悄悄溜進康威公司董事長室。「叭!」燈大放光明，人影坐在董事長秘書辦公桌前，打開電腦，不會兒空曠寂靜的辦公室響起了 啪 啪敲打鍵盤的聲音。
在灑巴里小酌了一杯，高駿騏卻無法融人狂歡放縱的氣氛。時常處在縱情豪放、笑語喧嘩的人群中，他也可以隨和地與人說笑，高談闊論，但實際上他總是以冷眼旁觀，觀察、分析，或是純粹欣賞一幕幕人間喜劇，他的心，總是比處在曠野中還孤寂。
放下酒杯，穿過人群，他走出灑吧。
清涼的風吹拂在臉上，夾雜著絲絲水意，下雨了，高駿騏像個小男孩似的伸出手，想接住霓虹燈映照下細密斜織的雨絲。終于下雨了，已入十二月，商家已經提前布置出節日的氣氛，但這座城市的白天依然有溫暖的艷陽，絲毫沒有早已入冬的自覺。總算下雨了，只要一場雨就會使氣溫下降七八度，婬甫霏霏、潮濕、陰冷的冬天就真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