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敬慕而不是愛慕,封如玉內心苦澀。「從公子挺身救了如玉,如玉就對公子愛慕在心。如玉不敢奢望得公子垂憐,但公子既然已接受了花姐姐,也請公子收下如玉吧,如玉決不敢爭奪什麼,一定安分守己,侍奉公子和花姐姐。」
「這……」杜立平沒想到會有這一幕,傻了眼。
「公子不是也欣賞如玉嗎?你曾經稱贊如玉多才多藝,善解人意,溫柔高雅……」封如玉露出溫柔的微笑。
沒想到幾句稱贊也惹來這些麻煩,杜立平對這飛來艷福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對不起,封姑娘,如果是杜某的言辭讓姑娘產生了誤會,杜某這里道歉了,請姑娘原諒。」
封如玉的臉色發白,「難道公子說那些都是虛情假意?」
杜立平尷尬地搖頭,「杜某說的都是真心話。我是很欣賞姑娘,你身上有很多優點,像溫柔啦、文雅啦、多才啦……都是想容比不上的,我是真心稱贊姑娘。不過,也僅只于欣賞而已,我愛的是想容。」
「我不敢跟花姐姐爭什麼,我願意和花姐姐共事一夫,男人三妻四妾平常得很,只要公子同意,花姐姐一定會同意的……」封如玉哀婉地企求。
「不行!」花想容雙手叉腰,「我不同意!」
「想容……」
「花姐姐,求你成全我和杜公子,我可以給你下跪……」高傲的封如玉眼看著就要跪下。
「起來!」花想容一聲厲喝,讓封如玉動作僵住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咱們女人就沒有嗎?別動不動就下跪,沒長骨頭似的!」
「花姐姐……」
「要我成全你,可以,只要他一句話。」轉向杜立平,「你說,你願意娶她嗎?」
杜立平急忙申辯︰「我只娶你一個,除了你誰也不娶。」
「你听到了?」花想容得意地對封如玉說。她並不想落井下石打擊她,可一定要讓她徹底死心。
「你,你太可恨了!」封如玉爆發出來,滿臉淚水地叫嚷著,優雅端莊都不知被拋到哪兒去了,「你斷絕了我最後的希望,你知不知道福王要強娶我做妾。三天後轎子就要來迎,你叫我怎麼辦……」
「啊?」不僅花想容、杜立平,連躲在一邊偷看的人也被封如玉的樣子嚇傻了。
「……那老頭腦滿腸肥,又丑又凶,還以折磨女人為樂。嫁給她,我就完了。反正也活不了,我不如死了算了……」封如玉雙手捂著臉痛哭。
花想容的同情心和俠義心腸又被激發起來了。「那個死老頭,老色鬼!別怕,封姑娘,」一拍胸脯,「你先跟杜公子回去,我替你去會會他……」
「想容……」
「三天後轎子宋時,我替你上轎,看我怎麼教訓他……」
「立平,你先帶封姑娘走,我……」
「想容!」杜立平忍無可忍,大喝一聲。
「啊?」花想容這才看見杜立平一臉怒容,連封如玉也忘了哭泣,張大嘴巴看著她。
「你想怎麼教訓福王?」杜立平語氣平和。
「拔他的胡子,剃光他的頭,最好‘喀嚓’,讓他斷子絕孫……」花想容越說越興奮,卻發覺杜立平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地閉上嘴。
「然後呢?你又要被打得死去活來,丟人大牢?」
「這……」
「你就不怕我擔憂、傷心?」杜立平的語氣越來越咄咄逼人。
「你還要把我推給別的女人?」
「呃……」
「走,回去。」杜立平拉起花想容就走。「咱們回去再算賬。」
「誰跟誰算賬還不一定呢。」花想容咕噥著,要不是他給了封如玉希望,人家哪會糾纏不休?
「你說什麼?」
「沒什麼。」這書呆子越來越凶了耶!花想容回頭沖著還呆立的封如玉喊道︰「封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難怪他會愛上她。封如玉看著遠去的背影,突然想明白了。她以為自己處處勝過花想容,其實卻差遠了。她突然覺得三天後的事不那麼可怕了,她相信自己能應付的。從今以後,她也要勇敢地走自己的路,為自己奮斗。封如玉拭干了淚水,轉過身向攬玉院走去。對那些躲躲閃閃,竊竊私語的人霹出了燦爛的笑容。看到那些人嚇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地躲避,她笑得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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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商士軒卻主動約見了杜立平和花想容。他們這才知道商缺月出走了。
「是缺月臨走時留書給我,要我幫助你們。」總是沉隱、樂觀的商士軒,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愛女流浪在外,生死不知,他怎能不憂心?不管她如何聰慧、勇敢,終究只是個生長在富貴家庭,沒吃過苦的少女呀。
商士軒又溫和地對花想容說,「我听缺月提起過你,說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我一向相信她看人的眼光。」
「謝大人夸獎,小女子不敢當。」花想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面對德高望重,又謙和的丞相大人卻不由得緊張,正襟危坐,一點也不敢亂動。
「若不嫌棄,就叫我一聲義父吧。」
花想容和杜立平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他,位極人臣的丞相商大人要收一個妓女為義女?
「怎麼,不願意?」
「不!」花想容猛地回過神來,跪在商士軒面前,顫抖著聲音叫了聲「義父」,已經淚流滿面。她孤苦了十多年,今天終于有親人了。
「好,好女兒。」商士軒笑著扶起她,「我的女兒名字中都有個月字,你本姓花,但願人間花長好、月長圓,你就此叫圓月吧。」晴月、缺月、圓月,正是月有陰晴圓缺啊。
「怎麼,還不拜見岳父?」商士軒又對一旁濕潤著眼眶的杜立平說。
「拜見岳父大人。」杜立平立刻拜倒在地。想容也有娘家了,從此不再是無根的浮萍。
「好,好啊。」商士軒一手拉著一個,「你終于還是成了我的女婿。當日我為晴月選婿,還曾叫缺月考察過你。不過听聞你已有了意中人,就此作罷了。我這就選蚌吉日讓你們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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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商缺月的安排,花想容贖了身,「遠嫁」一個西域客商,從京城銷聲匿跡了。
不久,丞相商士軒把一個家鄉來的遠房佷女以義女的身份嫁給杜立平。
朝中人稱贊杜立平懸崖勒馬,浪子回頭,他只有苦笑著應對。而背後,他被花街的姑娘們罵成了負心漢,尤其是白蓮和封如玉,找上門來指著他叫薄情郎、負心漢,真讓他哭笑不得,有苦難言。奇怪,封如玉什麼時候和花想容這麼好了?
不久,新的任命下來了,杜立平改任成都知府,可以回到他的家鄉。人人都為他惋惜。離開京城,他從此在政治上沒有多少發展前途了。
婚禮在商府位于城外的別業舉行,來賀喜的官員不少。熱鬧的氣氛稍稍沖淡了商府上下心頭的陰雲。
花想容本來堅持要等商缺月回來才成親,可是杜立平赴任的日子近了,不能再耽擱,只好先舉行婚禮。為這兒,花想容在婚禮前哭成了淚人兒。
被灌得半醉的杜立平,好不容易才擺月兌賓客,搖搖晃晃地走進新房。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好像踩在雲朵上成了神仙。
喜床上,新娘子蒙著紅蓋頭端坐著。
杜立平的心沒來由地怦怦跳起來,輕輕揭開紅錦帕,鳳冠珠光輝誠攏?媸僑吮然 俊!跋肴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