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才是什麼感覺?好奇怪,酥酥麻麻,又暖暖的,又像雷擊電閃。李慕然困惑的目光從手指移向她一張一合的嫣唇,像干渴似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卻立刻迷失在她幽光閃爍的大眼楮里。
他怎麼了?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著她,好像要吞噬掉她的靈魂似的,讓她的心平白加快了好幾倍,跳得比剛才熱吻時還激烈,好像要從嘴巴里蹦出來了!
紅暈慢慢滿布她的臉頰,羽睫輕輕垂下,微掩著兩汪明淨的湖水,這樣的她比剛才妖治魅人的艷姿更動人。
「琪婭……」一開口,李慕然自己也嚇了一跳,他的聲音怎麼這麼沙啞。
琪婭抬起眼睫,卻像被催眠了一樣,再也移不開視線。他長得真俊,濃黑的眉毛彎如月牙兒,挺秀的鼻梁下是輕抿的薄唇,剛才吻了她的……唇,琪婭的臉微微發熱。他的膚色比她還白皙,他的丹鳳眼比女人還漂亮,他臉上的線條不夠剛硬可是……他真的很俊,那灼熱迫人的目光,為他增添了懾人的陽剛之氣。這是她的夫君,將要與她相伴一生的人。琪婭突然覺得,和他在一起,一定會有好多比做游戲、扮鬼捉弄人、偷溜出去玩更有趣的事,這樣的日子多令人期待呀!
她的霧中秋水一樣的眼楮里分明寫著戀慕,這樣的戀慕他在許多女人眼中看見過,但沒有誰的眼楮美過這雙還彌漫著氤氳的大眼楮。沒有誰的戀慕像她這樣赤果果地寫在臉上、眼楮里,面對別的女人,他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喜悅和滿足,還有漲滿胸膛的驕傲……牢牢地凝視著這一雙明眸,李慕然手臂一用力,把琪婭打橫抱了起來……
可災難就在這一刻發生。
琪婭裝飾在小蠻腰上的瓖寶金鏈掛在了李慕然腰帶的玉搭扣上。只听一聲驚叫,金鏈斷開,薄紗燈籠褲落了下來,露出琪婭一雙光滑修長的玉腿,好在燈籠褲里還穿著一條短短的緊緊裹住玉臀的小褻褲,這條小褲褲雖然遮住丁必鍵部位,可緊身的裁剪,讓她渾圓挺翹的臀部縴毫畢現,幾乎跟沒穿著不多!
琪婭尖叫著,拉住金鏈,想挽回下滑的紗褲,可誰知用力過猛,「啪」的一聲,李慕然的腰帶斷了,他也踉蹌後退幾步,一坐在地上,還有一個女人泰山壓頂,整個身子壓在他身上,正砸在他的重要部位上,疼得他嘴呀咧嘴,眼淚都幾乎流了出來。
「啊——」有人在下面當肉墊,琪婭並沒有摔疼還是嚇了一跳。
「快,快起來。」李慕然臉都扭曲了。
「什麼?」琪婭側過頭想听清他說什麼。
懊死,這女人又狠狠壓他那兒一下,李慕然猛地吸口涼氣。「你、你快、起來,壓……壓著我了……」
「啊?哦!」琪婭總算醒悟過來,自己這麼重,一定壓疼他了,難怪他臉色都變了。七手八腳地想要爬起來,誰知越忙越亂、她的金鏈和燈籠褲、他的腰帶、衣袍全都絞在一起,他們像被繩子捆住了一樣,越掙扎越緊。
噢!李慕然吸氣聲越來越大,這個笨女人在他身上拼命蠕動,害他全身像是火在燒,那里更是疼得……努力撐起上半身,想要幫她一把,可一抬腰,鼻尖觸個軟綿綿,熱乎乎的東西,是、是她只裹了一層薄薄的布料的……老天,這也太刺激了……
「呼,好了!」琪婭正在這時解開了束縛,一腳踢開礙事的燈籠褲,手一撐,就要爬起來。
琪婭的手正按在李慕然的胸膛上,「咚」的——聲,還陶醉在軟玉溫香里回不過神來的李慕然後腦勺撞在地板上,眼前一陣金星亂冒,鼻子里噴出兩道熱熱的液體。
「我起來了,你還賴在地上做什麼?」琪婭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造成的災難,蹲在李慕然旁邊,搖搖他的身子,「喂,快起來呀,別躺在地上裝死狗,你還沒回答我,我今天到底美不美?」
可憐的李慕然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干嗎不說話?啊,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琪婭得意洋洋,「你看我看到流鼻血了,一定是因為我太美了,因為我的嬌媚艷麗舉世無雙,哈哈!我就說今天一定能勾得你噴鼻血,娘還說我說大話呢……」
「你……你故意的……」李慕然用盡了最後一絲神志,勉強擠出一句話,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喂,怎麼樣……」琪婭還在喋喋不休。
「來人哪……小王爺暈過去啦……」半晌,房里傳出琪婭驚天動地的呼喊。
第七章
琪婭悶悶地坐在樹下,無聊的手一下一下地把一片葉子撕成碎屑,丟在地上,又從枝頭扯下一片撕了起來,才不管地面剛剛才掃干淨,而掃地的僕人正在不遠處揮動著掃把,誰叫他剛才一見她,就停下掃把,背過身去捂著嘴偷笑,掃幾下,又低下頭悶笑,就讓他多返幾次工吧!
這幾天也不知怎麼的,毽子不想踢了,風箏也不想放了,什麼都不想玩兒,心里像有只貓兒在抓,別提多亂了。真是,看到什麼都讓人煩,所有的僕人、丫環見了她都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惱人樣子,有事沒事跑到她面前來晃,可她想見的人卻連個影子也不見!
「喂!你過來一下!」
扶著掃把呆想得一臉傻笑的僕人醒過神來,指著自己的鼻尖,「少夫人是叫我嗎?」
「不叫你叫誰?這里除了你和我,沒半個鬼,難道我叫自己嗎?」
那可不一定,誰不知道花匠就躲在那叢冬青背後。僕人沒敢答話,拖著掃把慢吞吞地走過來。
「我問你,這麼一小塊地方,你掃了大半天了,到底磨蹭什麼?」煩死了,想見的人不來,無聊的閑人倒盡在眼前晃。
「我……」僕人眼楮一瞟地上,飛快地找到個借口,「少夫人跟前還有落葉,奴才還沒掃干淨。」
「這……」看看地上她扯下的樹葉,琪婭有點辭窮,「我還沒撕夠呢,你不會待會兒再來掃嗎?下去吧,別在這兒礙眼!」她已經夠心煩了,能不能讓她清靜一會兒?
「是。」僕人無可奈何地答應,「奴才等少夫人撕完了再來掃。」
「老吳,老吳!」花匠從冬青樹叢後面探出半個頭,壓低聲音向拖著掃把的僕人招手。
「干嗎?」
「我問你,看出什麼來了沒?」花匠把老吳拉到樹叢後,肩挨肩地坐下。
「你偷看了半天都沒看出啥來,我又咋看得出來?」老吳沒好氣地白了花匠一眼,就會推他當炮灰,自己躲在一邊兒撿現成。想听八卦、看熱鬧,不會自己去想辦法呀!「
「嘿嘿,你眼楮比較利啦。」
「眼楮利不如運氣好,像那天晚上,花婆子和宛兒丫頭就看見了小王爺和少夫人的事,可夠她們吹噓些日子了,咱們就沒那眼福。」老吳想起這件事就扼腕。這幾天他天天跟著少夫人轉,咋就沒那好運氣?
「听說……嗯,那天少夫人赤身想對小王爺用強……」想起人們口耳相傳的一幕,花匠又想笑了。不行,他前天已經笑到肚子抽筋,難受了一整天。
「嘿嘿……霸女硬上弓……」
「小王爺抵死不從……」
「這可怪了,老虎改吃素了,送上門的女人小王爺居然不要。」
「你懂啥,小王爺喜歡溫柔婉約的女人,像少夫人那樣的……他才不喜歡呢,何況他又被少夫人擰餅耳朵,又被摔個四腳朝天,大男人的面子都丟盡啦!換了我也不干!」
「少夫人那麼厲害,小王爺難保貞節啊!」花匠搖頭晃腦地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