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隻果,親親……
「不要啦,晤……
車夫莫名其妙地盯著路面,路上的坑洞沒有很多啊,怎麼今天車晃得特別厲害?
虞國柱到達皇宮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拜見皇上,而是去看大胖。剛下馬車,就听說大胖已經生了小豬,虞國柱興奮地拉著許秀隻的手就往豬舍跑,把等候多時的皇帝丟在腦後了。
大胖生了十三只小豬崽
「一、二、三…十三只。十三十二,十—……」順著數,倒著數都是十三只,大胖真了不起,一生就是十三只。村里吳癲于家的母豬去年生了十一只小豬,他還得意了好久呢,大胖比吳癩子家的豬還厲害。
虞國柱和許秀隻趴在豬欄邊,喜滋滋地看著一群小豬擠在大胖身邊吃女乃。
「大胖,你真是英雄媽媽。」許秀隻贊嘆地看著閉著眼懶洋洋躺著的大胖。
「一下生了十三只耶,可以賣好幾兩銀子呢。」
「不要,這些小豬好可愛,不要賣掉啦。」粉嘟嘟,白胖胖,多可愛呀。
「可是,賣了小豬我好娶你呀。」虞國柱可沒忘了自己的夢想。
這是他第一次說要娶她。雖然他們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但從來就沒有說出口,即使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許秀隻嬌羞地低下頭,「不賣小豬,也可以娶我呀。」
「你說什麼?」她聲音太小,他沒听清。
「我說,你干嗎非要賣了小豬再娶我呢?」
「賣了小豬,就有銀子下聘了。」還要加上他的九兩七錢銀于,在皇宮里,吃飯都不要錢,所以他一文沒花。
‘下什麼聘,你把那些珍珠寶貝給了我爹,他早就答應啦。「爹說那些珠寶一顆就能換好多畝地呢。
「答應?我還沒提親呢。」
「傻瓜,不答應能讓我跟你走嗎?我爹連客都請了。」他爹因為女兒要嫁給太子,一高興,請全村人吃了頓雞蛋煎餅。
「那是說,是說,你爹願意讓你嫁給我了?」虞國柱驚喜地問。
這個傻瓜,這個時候還問這樣的問題。
虞國柱一下子抱起許秀隻打起轉來,「耶!萬歲!萬歲!
「放我下來,人家頭暈啦廣許秀隻捶打著他的肩。
虞國柱笑眯眯地放下她,兩只眼楮像狗兒看見肉骨頭一樣盯著她的臉。
「看什麼?沒看過呀廣這樣盯著人家,像要把人吞了似的。
「嘿嘿。」虞國柱傻笑,小隻果真是越看越可愛,他一輩子也看不厭,‘小隻果。「
「什麼?
「咱們以後也像大胖一樣,生好多小女圭女圭好不好廣
他干嗎用大胖比,當她是母豬嗎?許秀隻臉紅地嗔怪︰「要生你自己生。」
「可我是男人,哪生得出來?」
「那——」眼珠一轉,「就讓大胖生,一次生十幾個呢。」
虞國柱急了,「大胖生的是小豬耶!我,我想要……」看著許秀隻捂著嘴偷笑,才恍然大悟,「你逗我呢!」
「嘻嘻,你自己說要像大胖一樣嘛。」
好像他說錯話了,虞國柱不好意思地模模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說……咱們不生那麼多,少生幾個好啦。」
「可是生孩子很痛耶廣許秀隻蹙起眉。
那怎麼辦?他是男人,又不能替小隻果痛。「那那就不生吧……」
許秀隻「噗哧」一笑,「傻蛋。」語氣又柔情無限,他對她真好,她以後一定會給他生小女圭女圭的。
「以後讓大胖多生些小豬,咱們就在皇宮里種地、養豬。讓全宮的人都來養豬,養好多好多豬。」虞國柱為她勾劃未來的生活景象。
提著食桶來喂豬的宮女臉都綠了。天哪,讓她們細女敕的小手舀豬食,給豬洗澡已經很過分了!這樣的日子今後還沒有盡頭?哇!不要啦!她要出宮回家啦!
皇帝氣壞了,臭小子回宮不先帶著媳婦來拜見他,先去看那頭肥母豬,難道他還不如一頭豬嗎?一定是那個丫頭把兒子帶壞了。
這個小頭長得不怎麼樣嘛,他還以為是什麼天仙絕色呢,看起來也就普普通通啦。好吧,還算有那麼一點姿色,有點美又不太美的模樣,宮里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不知道她用什麼手段把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瞧瞧,當著他的面還手拉著手,不像話!
「父皇,她就是小隻果,名叫許秀隻。」
看看,兒子的眼楮盡盯著那個小丫頭看,瞧都不瞧他一眼。皇帝心里酸溜溜地想。
「你就是大柱子的爹呀?你好。」許秀隻熱情地招呼。
這像什麼話,見了他也不拜見,沒禮貌!
大柱子的爹臉臭臭的,許秀隻的笑容漸漸消失,不知所措地回頭看看虞國柱。
「父皇。」虞國柱歡喜的笑臉有點僵硬了,父皇不喜歡小隻果嗎?
算了,一個窮酸丫頭,沒見過世面,能指望她懂什麼規矩、禮儀。皇帝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你穿的是什麼衣服?」大紅大綠俗氣死了。
她的衣服有什麼不對嗎?許秀隻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紅花背心和綠綢褲于,這可是她過年才穿的好衣裳啊。
「這衣裳挺好看啊。」把小隻果襯得像朵花似的。虞國柱越看越陶醉。
他當然說好看啦,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何況他本來就沒什麼鑒賞力,恐怕這丫頭就算穿件簑衣,扮成漁婆,他也說好看。‘你識字嗎?「
「小隻果識字。」只是識得不多。
「她自己不會回答嗎?」皇帝橫一眼多嘴的兒子,又問︰「你讀過什麼書?《女則》。《女書》讀過嗎?《列女傳》呢?」
「沒,沒讀過。」听都沒听過。許秀隻有絲膽怯地捏緊了虞國柱的手。
虞國柱又想開口,被皇帝一個銳利的眼神逼得閉上嘴。他就是再傻,也看出了父皇真的不喜歡小隻果。
「會什麼樂器?會彈琴嗎?或者會吹蕭?」
「不會……」許秀隻縮縮身子。
「手談呢?」
「什,什麼?」
「就是下棋,會不會?」
「也不會……。」
「畫畫呢?工筆還是寫意?山水、花鳥、人物,你會畫什麼?」
「我我不會……」
「烹飪呢?」
「什麼?
「就是煮飯做菜。」
「我會烙煎餅,還會包餃子……」
「宮里沒人吃那些平民食物。你會不會做什麼拿手菜,比如魯菜、川菜?」
做菜還有那麼多學問,不是能吃就行了嗎?
「女紅呢?」
「我會縫衣服……」
「刺繡呢?」
「我,我……」許秀隻已經被一連串咄咄逼人的問題逼得身子直往後縮,一直躲到虞國柱背後。大柱子的爹好可怕喔。
虞國柱握緊她的手,挺身護住她,「父皇,這些小隻果都不會。反正也沒什麼用處……」
「住口!」皇帝一拍桌子,「做一個太子嬪妃,未來的皇妃,是這麼簡單的嗎?舉止進退無儀,琴棋書畫不通,實在辱沒皇家身份,我會指派師傅,從明日起開始訓練。」
「父皇,不要。不會就不會,我又不在乎……」
「大柱子,」許秀隻拉一拉他,「就讓我學吧。」大柱子的爹的意思,她還要學很多東西,才配得上大柱于,為了和大柱子在一起,她願意學。
磨練第二天正式開始。
第一位師傅是教《女則》的,一上來就搖頭晃腦地吟了一連串,然後叫許秀隻背,背不出來就打一下手心。不到半天,許秀隻的手心已經有好幾條紅印子了。
一上午,虞國柱在書房里總是走神,招來楊公瑜一番厲聲訓斥。可他實在擔心小隻果,不知道她有沒有怎樣,來授課的師傅有沒有為難她。楊公瑜剛一宣布下課,他連句再見也沒顧上說,撒開腿就跑去找許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