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侍衛們一個個也提心吊膽。
好在虞國柱立刻穩住了身子,停了一下,又開始慢慢往上爬。伸長了手,就要觸到紅花了,還差一點,再伸長點,可是腳下有點松動,泥土漱漱地往下落。許秀隻心提到嗓子眼,緊緊掩住小嘴。
誰也不敢出聲,生怕驚嚇了太子,不小心跌下來就糟了。
手伸長,再伸高些,終于摘下了紅花。待衛們爆發出一陣歡呼,許秀隻也笑了。
虞國柱像個勝利的將軍,高興地揮動紅花,誰知一不小心,身子順著山坡滑落下來。
「啊!」
「小心!
侍衛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把太子拉起來,為他拍去塵土,「太子殿下傷著哪里沒有?」
「沒有沒有。」只是衣服破了一個洞。就說絲綢衣裳中看不中用,還是粗布衣裳耐穿耐磨。「小隻果,你看。」顧不上身上的泥土就急著向佳人獻寶。
侍衛們識趣地退得遠遠的,讓小兩口談情說愛。
許秀隻感動地接過紅花,花瓣已經有點揉爛了。「傻瓜!」為一朵花冒生命危險,值得嗎?
「啊?」她不高興嗎?她不是很喜歡這朵花嗎?
「喏。」許秀隻拿著花的手一伸,「給我戴上。」
虞國柱小心地把紅花為她插在發間,她香香甜甜的氣息在鼻端索繞,他的心也跟著搖蕩,手也不穩了,差點把花揉爛。
許秀隻側頭瞟著他,「好不好看?」
「好看。」小隻果紅撲撲的臉蛋、水靈靈的眼楮好好看喲,真想咬一口……完了完了,他又犯病了。
「花好看還是我好看?」
「花好看,你更好看。」
「油嘴滑舌。」嬌嗔掩不住內心的欣喜。
「沒有,我今天漱了口的,舌頭一點都不滑,不信你看。啊——」被冤枉的虞國柱張大嘴讓她檢查。
「嘻嘻——」有的侍衛忍不住偷笑
許秀隻臉一紅,‘傻瓜!「一跺腳跑前幾步。
「小隻果。」虞國柱急忙追上去拉住她,「你生氣了?是不是我又說錯話了?」
「沒有。」連自己有沒有說錯話都不知道,真是傻氣。再和他閑扯下去,人家一定又會偷笑啦,「你說這是什麼花?」
「這叫……隻果花。」
「胡說,我家隻果樹上開的花粉白粉白的,才不是這樣的。」
「那就叫……秀隻花。」
「你尋我開心呢!」許秀隻板起俏臉。
「不是不是。」虞國柱急得汗也冒出來了,「人家是覺得,這花很好看,就像你一樣,不,你比花還好看。」
俏臉板不住了,綻開甜甜的笑,「你也是啊。」
「是什麼?」「你也比花還好看。」
「我能像什麼花廣他是男人,怎麼用花形容。應該說他像大樹,為小隻果這風擋雨。
「像——狗尾巴花。」許秀隻調皮地笑。
「啊?」又是一副傻呆呆的可愛樣子。
許秀隻突然一沖動,踮起腳,芳唇輕觸他黝黑的面頰。
「轟——」虞國柱像被丟進了紅色染缸里,染成了大紅色,從頭到腳變成了一尊石像。
許秀隻意識到自己當眾做了什麼,立刻雙手掩著臉跑開了。
侍衛們沒來得及回避,把小兩口的第一次親密接觸盡收眼底。
「唉,我想老婆了……」
「我想怕紅院的粉菊花……」
明明是秋天,怎麼吹起了春風?吹得人春心蕩漾。
秋天的夜晚特別涼爽,連天上的月亮也特別亮,星星也特別多。
許秀隻因為太興奮,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還睡不著。不知道大柱子睡著沒有?干脆找他聊天去。悄悄披上衣衫,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正好對上一張熟悉的俊容,和一只舉在半空的手。
‘你要去哪里廣虞國柱驚訝地問。
「我睡不著,想去找你。你呢?」
「我,我也睡不著。」虞國柱模模後腦,「所以就來找你了。」
「快進來,」柔軟的小手牽住大手,「外面風涼,瞧你,衣裳也不多穿一件,手涼涼的呢。」‘
他是在門外徘徊了好久,手舉起又放下,一直沒有勇氣敲門。
‘大柱子,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在打麥場上看星星?「許秀隻推開窗,抬頭看天空。
「記得。」他們躺在麥草堆上,聞著新鮮麥草的香味,數著天上的星星。數呀數,數了這邊,又忘了那邊,越數越多,怎麼也數不清。
‘那時候的星星也有這麼亮吧?「許秀隻趴在窗口。
「沒有今晚亮。」虞國柱也趴在窗邊,不過他看的是小隻果眼里的兩顆小星星。
「你看,那是北斗七星。」噗哧一笑,「記得不?你硬說那是你喂大胖的木瓢。」
「嘿嘿……」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那一道亮亮白白的是銀河,就是黃河的源頭哦!那是牛郎,那是織女,你瞧,他們被銀河分開了,每年七夕才能相會,好可憐哦。」
「別難過。他們雖然隔著銀河,但永遠這麼對望著,天長地久,他們的情永遠沒有完結的時候。」
許秀隻驚訝地看著虞國柱,「大柱子,我發現你變得好會說話喲。」
虞國柱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他只是順口說出自己所想的,沒有特別修飾啦。
有句話說得好︰情人都是詩人。當內心充滿激情時,動听的句子自然就像泉水一樣噴涌出來。
「大柱子,如果我是織女,被天帝抓回天上,你會不會像牛郎一樣追上來?」
「會廣
「真的?‘
「真的!我會劃著小船,沿著黃河往上,一直劃到銀河,找到你,咱們坐著小船一起回家。」
‘要是小船劃不到銀河怎麼辦?「
「會劃到的,不是說黃河的水從天上來的嗎?沿著黃河逆流而上,一定就到了銀河。」
「可是黃河有好多急流大浪。」
「我不怕,我力氣好大的。」屈起手臂展示一下賁起的肌肉。
「如果小船被浪打翻了……」
「我就游到銀河。」
‘如果到了銀河還找不到我呢?「
「我就一直找一直找…」
驛館里巡邏的侍衛悄悄抬起頭,看著這一對傻言稚語的愛情鳥。
「大柱子,你對我真好。」許秀隻輕悄悄地偎進他懷里。秋夜有點涼意,他的懷里好溫暖。
「傻丫頭,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他不會把情呀愛的掛在嘴邊,也不知道怎麼樣討姑娘家歡心,只知道他要對小隻果好,很好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得讓她天天開開心心,一輩子不離開他。
「要是哪天我不在了……」
虞國柱驀地收緊雙臂,緊緊抱住她,「不許說!你永遠都在我身邊。」她不知道一回到村里就听說她生了重病,他的魂都差點飛了嗎?
「好,我永遠都在你身邊。」拉過他的大手,把小手印在上面。小時候,他們就拉過勾,蓋過印,一輩子不分開,「你也別不要我喔!」
「我才不會呢廣天下的人,他最舍不下的就是小隻果,當然他也舍不得爹和大胖。
「不會去當和尚廣
笑著一點她圓圓翹翹的小鼻子,「還說呢,你不知道怎麼讀的信,說人家去當和尚!」
「誰叫你畫個廟。」
「那是皇宮。」
「我哪知道皇宮長得和廟一樣?人家又沒見過。還有你還畫了個光頭小胡子,人家當然以為是和尚啦。」許秀隻不服氣地皺皺鼻子。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錯。」他識的字不多,當然寫不好信啦。不過那可是他第一次寫信,還灑了半缸眼淚呢,「不過,我爹給我請了師傅,教我識字讀書。等到了皇宮,咱們一起學好不好?」
「好啊。我一定學得比你好。」
「我學會了寫你和我的名字唉。」
「我也會呀。還是我教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