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頭面對程聿,她又是一臉笑意,「呵呵,程先生,我們家晰瀅就交給你了,別客氣,別客氣啊。」就差沒說出「盡情享用」幾個字了。
沒見過這麼急著把女兒送入虎口的母親。程幸忍住心里的不屑和厭惡,溫文有禮地點點頭,「那我和藍小姐上去了,藍夫人,徐太太,盡避享用這里的美食,記在我帳上就行了。」
「呵呵,慢走啊!」藍夫人滿眼金光,幾乎看見和程氏結親的美好遠景。
藍晰瀅沒有任何反應,只能隨人擺怖。
程聿把藍晰瀅從椅子上拉起,然後托著她的肘,她被動地跟著他離開餐廳,跟著他到櫃台拿了鑰匙,又走進電梯。
一進電梯,程幸就放開她,退後一步,倚著電梯壁打量曾跟前幾乎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對不起。」
他溫和好听的聲音讓她困惑地抬眼看他,他還是溫和地笑著。
「麻煩你陪我上去換衣服。不過不這樣,你逃月兌不了你母親的魔爪,對不對?」說著,他還俏皮地對她眨眨眼。
藍晰瀅緊張的神經放松了一些,「謝謝你。」
「不用謝。」程聿笑著,「把小白兔救離狼爪,是紳士的義務,不是嗎?」
他把她比作小白兔,還把媽媽比作狼,和致雪姊一樣耶。感覺好親切,藍晰里笑了。
「叮!」電梯停了下來。程聿又托住藍晰漠的手肘跨出電梯。
一步步走在走廊上。藍晰瀅的心也越跳越劇烈,當走到房間門口,程聿用鑰匙開門時,她幾乎忍不住腳軟,要不是他的手還托著她的肘,她一定會癱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程聿察覺她的不適,一面推開門,一面回頭問︰「不舒服嗎?」
「沒……沒有……」她連聲音也發抖了。
「不舒服要說,正好我是醫生。」程聿帶她走進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不……我……」這下牙齒也在打顫了。
程聿皺著眉模一下她的額頭,「真的沒有?」
藍晰瀅說不出話,閉上眼楮,感覺到他的手修長柔軟,溫柔得像雲絮。咬咬牙,罷了,反正遲早有這麼一天,至少地該慶幸,第一次的對象是一個年輕滯灑的帥哥。而不是又老又丑的豬丹。
見她一副豁出去、視死如歸的表情,程率突然明白了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
藍晰瀅睜開眼,迷惑地望著他,不懂他笑什麼。
「你放心。」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卻還是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原來自己會錯了意……藍晰瀅著得幾乎無地自容。
「好了,你進去浴室洗個臉吧。你的瞼不冰救,明天會瘀青的。」
「好。」藍晰瀅听話地走進浴室,隨意瞟一眼,被鏡中的人嚇了跳。這個花臉的恐怖女人,是地嗎?天哪,她居然頂著這樣一張臉出門見人!申吟一聲,藍晰瀅把水潑在臉上。迫不及待洗去母親親手化的妝。
洗去厚厚的脂粉,鏡子里出現一張清秀蒼白的臉,清靈的杏眼透著迷茫,左頰上還有五指紅印。
手指輕觸臉頰,立刻因疼痛而飛快地縮回了手,苦笑一下,伸出手描摹鏡子中的輪廓。
「你什麼時候才能擺月兌這一切?」她輕輕地問,卻沒有人能回答,迷茫的雙眼只有無助和…憂郁……
房間內的程聿召來服務生,把西裝外套交給他去烘干,打開房間的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垃開拉環,喝了一口。
浴室的門打開,穿著大紅洋裝的女孩慢吞吞地走出來,洗去脂粉的她,露出一張清麗可愛、我見猶憐的面容,那雙嬌眼,怯怯地望著他,任何男人被這雙眼楮望著,都會興起憐惜之心吧?
程聿盡量放柔聲音,以免嚇著可憐的小白兔。「過來。」
小白兔怯怯地走近幾步,就停了下來,不敢再上前。
「讓我看看你的瞼。」程聿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仔細看她臉頰上的傷,那個女人下手真狠,「用冰塊敷一下,明天才不會腫得見不了人。」
除了致雪姊,從來沒有人在意過她身上的傷痕,可是致雪姊高中畢業就出國了,這幾年她都是孤單一人。
程聿打開冰箱,抓出冰塊。用毛巾裹住,放在她臉上。
「嘶——」突如其來的冰涼讓她倒吸口氣。
「很疼吧?忍著點。」程聿聲音里有著溫柔和憐惜。那個老太婆可真狠,居然因一點小事就下重手。
「沒什麼,習慣了。」藍晰瀅不習慣這樣的溫柔,垂下眼睫掩飾住內心的感動。
程幸不語,默默地看著她,這麼清麗月兌俗的女孩子,生在藍家真是糟蹋了,尤其從藍夫人對她的態度,從她清瘦蒼白的模樣,和總是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在藍家並沒有受到很好的對待。
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反正為了讓父母滿意,他也需要一個妻子,這個女孩子乖巧可愛,符合他的要求,他也不討厭她,甚至可以說頗為喜歡。
雖然他很討厭藍家人,不過她應該和其他藍家人不同,他就當是做一件好事,把這只小羊從那群豺狼中解救出來吧。
「藍晰瀅。」
「藍小姐,嗯,晰瀅——」他的聲音溫柔如風,生怕嚇著了小白兔,「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驚嚇地抬起眼,藍晰瀅張口結舌答下出話來。
「我是誠心誠意的。」程聿溫和而耐心,「我希望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如果合得來,過一段時間我們可以考慮訂婚,當然,我尊重你的意願•」
他是說真的!他的眼楮真誠而溫和,寫著對她的憐惜和…•尊重。
除了遠在國外的致雪姊,他是第二個在乎她、關心她的人。
淚水慢慢浮上晶瑩的雙眸。「我願意。」
「願意什麼?」
「願意訂婚!」
一陣寒意讓藍晰瀅打個冷顫,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趴在床上睡著了。
四周一片黑暗,窗外透進微弱的星光。已經是深夜幾點了?坐起身,揉揉酸澀楮,想起剛才哭著哭著不知不覺睡著,明天眼楮一定腫得嚇人。
輕輕打開房門,外面無聲無息。他呢?她哭著沖進房時,他的呼喊聲透著焦急和憂心,現在怎麼不見了?
他也走了嗎?像致雪姊和程聿一樣?
她心里為什麼會有悵然若失的感覺?他只是個剛認識的人,基本上算是陌生他根本沒有義務管她、留在這里陪她,走了很當然啊,她沒必在難過。
反正他遲早會離開,像致雪姊、程牽,所有曾經關心她的人,最後都會離開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人在意她,沒有人愛她,她只是一個不被期待的生命,不受歡迎的存在…
可是為什麼呢?就因為她是掃把星?她天生帶衰?
她不相信,那些都是迷信,為什麼要把生命中的無常歸罪在她身上?
蟋縮著身子坐在地板上,把頭埋在膝蓋間,任淚水無聲地浸濕衣衫。
好久沒有這樣痛快地流過淚了,今夜她想哭,哭出心理所有的痛、所有的委屈。
「砰、砰——」身下的地板隨著重重的腳步聲震動,可她不想抬頭,不想理會,只想盡情地流淚。
斑大的身影來到她身邊,有力的手臂將她攬入胸膛。「別哭了,丫頭。」
她不動,也不掙扎,靜靜地伏在他胸前流淚。
「再哭就要鬧水災了。今天才下了一場大雨,你不想引起洪水、土石流之類的天災吧?」
她知道他在逗她,她也想配合地笑一笑,可淚反而流的更凶了。
「我以為你走了。」埋在他胸膛的聲音小小的、悶悶的。
「我不會丟下你走的。」想到她是因為他離開而哭泣,胸中奇異地涌起淡淡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