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大熱•」他吼得像在耳邊打雷,她只能縮縮脖子,小小聲解釋。
「太熱?」他瞪她的樣子好像她頭上長了角,「太熱就把頭埋在水槽里?你是笨蛋還是白痴?拜托你不要測試我的心髒強度!」
他要是晚進來一分鐘,她是不是就成為第一個在水槽里淹死的人了?他的心髒再有力,被她這麼嚇幾次,也要衰竭的。
「我……那個…」他好像要用眼光把她吃了哦。
「笨丫頭,以後要是再做這種事,我就打你的小!」說著還在她圓翹的臀部輕輕拍了一下。
「哎喲!」他、他怎麼打人家那里……臉上又燒燙起來了,水呢?她要水降溫啦。「我…•你…我要洗澡啦。」
她火燒似地沖出廚房。接著傳來浴室的門「砰」的聲響。
「總算知道害怕,還沒笨到家。」搖搖頭,「啊,丫頭,你碗還沒洗……」才說她沒笨到家,她在廚房里半天,都做了什麼啊?要是不把她拴在身邊,總有一天她會笨死。
嗯,決定了,明天就帶她下山,聿和致雪還等著呢!
愉快的口哨聲又響了起來。
沖進浴室,「砰」地一聲關上門,轉開水龍頭,把水潑到臉上,澆熄她快燒上頭頂的火苗。
好奇怪,為什麼一看見他,她的腦子就不听使喚。自動播放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哦,這是不是致雪說的滿腦子黃色思想?
完了,藍晰瀅,原來你也是十大。
「天哪,讓我死了吧。」坐在馬桶上,她雙手蒙住臉申吟。
她這個樣子怎麼見他嘛!只要一站在他面前,她就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赤果果地擺在他面前。要是他知道她腦子里盡想些有的沒的……天哪,她真的不要活了。
「叩叩!」門上響起兩聲敲門聲響,接著是他渾厚好听的男中音,「晰瀅,你在里面干什麼?」
「啊?我……我在洗澡……」對了,洗澡。從馬桶上跳起來,快手快腳地月兌去身上的衣服,轉開水龍頭,讓熱水嘩啦啦地從頭澆到腳。
「那你慢慢洗,碗我已經洗好了。」他的腳步聲慢慢踱開。
長呼口氣,藍晰瀅才想到自己本來就該洗澡了,把沐浴乳涂在身上。手突然又停住了,等等,他剛才叫她……晰瀅?
溫熱的水花沖在身上,像溫柔的手,藍晰瀅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思緒飄啊飄,又飄到門外那個人身上。
好奇怪,她一點不怕他,還會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這是第一次!
雖然他臉上的線條看來很冷硬,大吼大叫的聲音像打雷,可她就是不怕他,就是覺得他冷硬、暴躁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溫柔的心。
他對她好,她知道,雖然他們認識還不到半天,她就是知道,他是第三個對她好的人。
第一個是致雪姊。
十四歲時,她從南部轉學到台北市的貴族學校,一副土包子的樣子,功課也跟不上,還有天生的膽小,常常受同學欺負,致雪姊就像天神一樣突然降臨在她身邊,像母雞護著小雞一樣,把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
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晴朗的春日——
「當當當——」下課鐘一響,教室里的學子立刻像放出牢籠的拘,歡呼一聲,也不管老師還站在講台上,就往門外沖。
等人都走光了,藍晰瀅才從抽屜里拿出便當盒,走出教室,沿著走廊轉個彎,走出教學大樓,一直到圖書館後面的一棵香樟樹下。
這個地方是她才發現不久的清靜之地,這幾天她中午都躲到這兒,才避開那些想欺負她的人。
打開便當盒,里面是已經冷掉的米飯和菜,她不在乎地拿起筷子吃起來。飯是冷的有什麼關系,今天還有一顆荷包蛋呢。比前些天她的便當總是被搶,只能餓著肚子上課好多了。
「藍晰瀅!」一聲厲喝突然響起。
手一顫,便當掉到了地上。
一听到這個聲音,就知道是班上的大姊大方恬恬,帶頭來欺負她了。
還是躲不過嗎?藍晰瀅任命地閉一閉眼,幻想睜開眼時會發現,這不過是自己太過恐懼的幻覺。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睜開眼時,就看見一個身著緊身T恤和熱林,頭發挑染成金色,臉上化著五顏六色的彩妝,一只耳朵還較了七只耳環的女生氣沖沖地跑來。當然,她後面還有著兩個和她形影不離的跟班。
「你竟敢躲我們?」方恬恬沖到她面前,一臉火氣地直指著她的鼻尖。
反射性地縮編脖子,她還記得方恬恬第一次搶她的便當時,她不肯放手,以至于頭發被抓下一大提時的疼痛。
「你的便當呢?」其實她根本不希罕這個丫頭的寒酸便當,只是看不慣這個土包子。
她們就讀的可是有名的貴族學校,哪個學生的身家背景不是一流?這個土里土氣的丫頭,簡直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讓人以為他們學校降低了格調,也間接侮辱了她們的身分。
其實看不慣她的可不只她們幾個,只不過別人不好出面給她難看,對她們的行為可是都從心里覺得痛快的。
「大姊,她居然寧可把便當扔在地上也不肯給你。」一旁的跟班郭麗君指著掉在地上的便當說。
「你好大的膽子!」方恬恬不滿地卷起袖子,「」居然敢不買老娘的帳?「
「我……不是……不是…不小心…」低喃著開口,生怕這些人一個不滿意,她又會挨打。
「什麼不小心,分明是故意的!」另一個跟班王美香在一旁扇鳳點火,「大姊,她這幾天一到中午就不見人影,分明是故意躲你,不肯向你進貢嘛。」
方恬恬一听,火氣更旺了,「死丫頭,連老娘的面子也敢不買,你是不是皮在癢了?」
這些人存心找她的碴,解釋也沒用,藍晰瀅只能強忍住淚花,低著頭。希望自已的沉默能讓這些人感到無趣,早些離去。
「大姊,等一等。」郭麗君阻止方恬恬的摩拳擦掌,「藍晰瀅,我叫你給我抄的筆記呢?」
「在……這里。」藍晰瀅從書包里模出筆記。
罷轉學過來,要跟上進度本來就很吃力,上課又要抄兩份筆記,根本就顧不得听課,她什麼都沒有听懂。
「麗君,真有你的。」王美香覺得的麗君這一招真聰明,「藍晰瀅,你還有筆記吧?拿來給我。」
「那是我的……」
「少廢話,交出來。」王會香從藍晰瀅手上搶過筆記本。
「哼!」方恬恬不滿地瞪著兩個跟班。這兩個女人忘了她嗎?
冰麗君立刻媚地奉上筆記,「大姊,我是幫你要的。」
「這還差不多。」方恬恬滿意地點點頭,「你先拿著,考試時給我抄就是了。」
「是,大姊。」
王芙香懊悔自己不像郭麗君那樣會討好,難怪方恬恬更喜歡郭麗君呢,她要想辦法補救——
「藍晰瀅,今天你替大姊值日。」
「今、今天……我有事…」今天是媽媽的生日,家里要舉行晚會,她必須早點回去,幫忙做事。
「你敢拒絕?」方恬恬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這個一向逆來順受的土包子竟敢反抗。
「不•是……我今天…真的有事……」不回家幫佣人干活,媽媽會生氣的,而媽媽一生氣,她就會挨打。
她竟然真的敢拒絕,方恬恬一把抓住藍晰瀅的頭發,「你再說一句試試看?」
「我……對不起……」頭發被拉得好痛,她只能扭著脖子困難地開口。
「啪!」藍晰瀅臉上立刻浮起了紅紅的手掌。
「死丫頭,敢不听大姊頭的話,當心我劃花你的臉!」方恬恬拿出一把小刀,在她臉頰邊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