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回市區以後,他可以試試讓女人戴上安全帽、穿著雨衣,抱一下看看,會不會有這種灼熱又溫馨的古怪感覺。
這一定是錯覺,他就再摟緊一點,貼近一點,看看還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他的大手就放在她的腰間,灼熱的感覺穿透雨衣、襯衫,烙印在她的肌膚上,帶來讓人顫栗的感覺。
從來沒有人這樣親密地摟著她的腰,就連前未婚夫程聿,也只是在過馬路時,紳士地托著她的手臂,在舞會上禮貌地輕攬她的背而已。
現在她居然讓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摟著她的腰!
她變得膽大了!她一向最怕人,尤其是陌生人,所以才會躲到山里來的。今天她怎麼會主動帶一個陌生人,還是個男人,回她的小窩,還主動讓他接她的腰?
不,她只是為了幫助他,他一個人困在風雨里,這附近又沒有其他人家,她如果不幫他,他會因為淋雨生病,甚至得肺炎,甚至會死……所以她不能不幫助他……
可她一向很怕人的,尤其是男人。連致雪那個總是笑嘻嘻的大哥,她也怕。可她為什麼不怕這個陌生的男人呢?他的長相可比羅大哥更冷硬,表情也凶惡多了,還對她大吼大叫,可她就是不怕他。他的手放在她腰上,她的背只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溫暖……等等,她的背……他的胸膛?
車子在山路上危險地拐了起來。
「笨女人,抓穩!」雷天陵松開攬著她的腰的手,抓住她握著車把的手,穩住機車的方向。
這樣一來,他的胸膛更是緊緊地貼在她的背上。
一股幽幽淡淡的馨香索繞在他鼻端,像半醉半醒時分,那種醺醺然又飄飄然的感覺•
雨勢漸漸小了,漸漸變成小雨點。就在雨點越來越少,完全停止前,機車在拐了七、八道彎之後,到了路的盡頭,停在一間木屋前。
藍晰瀅急急地跳下車,拉住雷天陵。
「先生,我家到了,你進來吧。」他全身上下都濕透了,不趕快沖個熱水澡,換下濕衣服,會感冒的。
雷天陵不悅地哼了一聲,這女人這麼急干什麼,他都還沒有抱夠,她就急著跳開。連那縷讓人半醉半痴的馨香也一下子消失了。
「急什麼,反正雨也停了。」嘴里低咒著,長腿還是配合地跨下機車,邁上台階。
「啊,我都忘了。」藍晰瀅沒听清楚他咕噸什麼,倒是眼楮瞟到他背上的大包包,「把包包放下來吧,我來拿。」
雷天陵揮開她的手,「快開門!」這女人太不自量力了,這一大包東西放在她背上,非把她壓成肉餅不可。
「怎麼能麻煩你呢?這東西很重的。」藍晰瀅不死心地想拿過包包,這包包里都是她買的東西,怎麼好意思讓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幫她拿呢?
「既然知道你還搶、那麼想被壓成肉餅?」雷天陵眼一瞪,好歹他是一個人男人,能眼看著一個小女人被重物壓扁嗎?那不是太侮辱他了?‘「還不快開門廠
「哦,是。」他無意中流露出的威嚴,讓她不自覺乖乖地開門,嘴角卻忍不住貝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冷硬又可怕,其實他人很好呢。
開了門,兩人進入了屋內。
雷天陵只掃了一眼,就看清了屋內的所有陳設。和木屋的外表一樣樸實無華,基本的設施還算都有,老舊的沙發,古樸的茶幾,上面還考著幾本書。
只站了片刻,雷天陵身上淌下的雨水已經在玄關形成了一攤水漬。
「哎呀,快進來。」藍晰瀅拉住他的手,「你得先月兌下這身濕衣服,洗個熱水澡,快跟我來。」
她的手小小的、軟軟的,還帶著一絲沁涼,雷天陵破天荒地沒有揮開一個女人主動伸過來的手,也沒有用凍死人的眼光,讓不識相的文人退避三舍。
低頭瞥一眼握著他古銅色大手的白皙小手,反手握在手心,好給那雙小手一點溫度,同時任小手的主人牽著他穿過小客廳,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濕腳印。
打開浴室的門,藍晰瀅忙不迭地推一下雷天陵,「快沖個熱水澡,好去去寒氣。」
他高大的身軀一動也不動。
「快點呀。」藍晰瀅奇怪地看著他,「洗個熱水澡才不會著涼,听話,乖,著了涼會發燒,頭還會痛哦。」
雷天陵翻個白眼,她以為她在哄三歲小孩嗎?
「你不會讓我就這樣進去沖澡吧?」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又提高了,遇上這個古怪的小女人,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總是有崩潰的危險。
「哎呀,瞧我!」藍晰建雙手一拍自己的臉,拍到的卻是安全帽,「來,你把包包放下來,交給我。」說著她便伸出手,想接下他背上的背包。
雷天陵哼了一聲,取下背上的包,卻沒有交給她,反而問道︰「」要放在哪?「
「什麼?不用麻煩了,交給我就行了。」藍晰瀅仍然伸著雙手。
「我說,要放在哪?」聲音又提高了。
「哦,放廚房。」藍晰瀅乖乖地回答,這個男人看起來脾氣不太好的樣子。
早說不就得了。雷天陵繞過她,決定不再問她,自己找廚房的位置也許還比較快。
打開一扇門,床、衣櫥,一看就是臥室;打開另一扇門,料理台、冰箱,這就是廚房了。
藍晰瀅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傻傻地看著他的舉動。看著他砰地一聲把包包丟在廚房地板上,回轉身,差點撞上身後的她。
「你跟在我後面干嘛?」雷天陵皺著眉瞪她。
「對、對不起。」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怕我偷你的東西嗎?你這破屋子比我家的廁所還小,送給我也不要。」想到她對自己的不信任,他心里莫名地不悅。
「對、對不起。偷?沒、沒有。」下意識地又低頭道歉,回想一下他的意思,又急忙猛搖頭。
「好了,別搖了,當心頭搖掉了。」雷天陵逕自越過她,走進浴室,砰的一聲關上門。
好一會兒,藍晰瀅才反應過來,拿起拖把抹干地板上一攤一攤的泥水。
藍晰瀅把去山下采購的東西,一樣一樣從背包里拿出來,听著浴室里傳出嘩啦啦的水聲,唇邊不知不覺地勾起一抹微笑。
這樣的感覺好像一個家呢。那個男人,雖然脾氣似乎不太好,可她就是覺得他是很溫柔、很體貼的人呢。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雷天陵的吼聲又響起,「喂,我穿什麼衣服?」
「對不起,我這兒沒有男人的衣服,你只能將就一下,穿我的餃袍吧。」藍晰瀅隔著浴室門喊。
她這兒沒有男人的衣服!聞言,雷天陵的心情莫名地好起來。
他吹著口哨拿起掛在架子上的天藍色花袍,穿在身上。長度只到他的大腿,袖子也剛過肘部,在鏡子里看起來,挺滑稽的。不過浴袍上有那種幽幽淡淡的馨香,像是剛才在雨中聞到的香味。
雷天陵吹著口哨,用浴巾擦著頭發,打開門走出浴室。
他丟在浴室門口的濕衣褲已經不見了,連地板也光亮干淨,沒有了一攤攤的泥水。吹著口哨,赤腳走過客廳,看到前門開著,而門外,一個小女人的身影正在庭院里忙碌著。
她正在晾他的衣服。雷天陵倚著門,擦頭發的動作不知不覺停了下來。
她大約一百六十五公分高,頭頂大概到他的下巴。這樣一低頭就可以……呸!他怎麼動起色色的念頭來了?
她的身材窈窕縴細,穿著碎花襯衫和米色長褲,像一只小粉蝶一樣輕盈地忙碌著,把已經洗淨的西裝、襯衫、長褲晾在綁在兩棵大樹間的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