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其他的顧客和店員們目光復雜地看著他,女人愛慕男人嫉妒,幾個老外叫了聲「wonderful!」他聳聳肩,等在更衣室外,這幾個人的眼光他才不在乎呢!
她換好衣服出來了,火紅的寬沿呢帽、運動大衣,紅黑格的圍巾,黑色的緊身牛仔褲、平底系帶高邦靴,紅與黑本就是經典的組合,這樣的色彩,這樣的服飾,一下子將一個成熟靚麗的都市女郎變成一個活潑動人的青春少女,難怪有人會說「改變服飾就可以改變女人的面貌」。
她仔細照著鏡子,「說真的,自從上班以來我就沒再穿過這樣的衣服!」
他笑問︰「還滿意嗎?」
她點點頭,「我發現你家並不是只有安逸一個人有當服裝設計師的天分!」
「我是‘近朱者赤’!」他仔細打量著她,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然後挑了個黑色的大挎包掛在她身上,拉鏈上還有個京劇臉譜的紅色中國結,又拿了雙紅色毛線手套給她戴上,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看上去她簡直像個高中生了!他不禁嘆了口氣,微笑著說︰「出去走一起,人家會不會以為你是我女兒呢?」
她輕輕打了他一下,「去你的,別佔我便宜!」不過看了看他身上中規中矩的黑羊絨大衣,她不禁笑了,目光瀏覽了一下店里的展示品,忽然有了主意,笑著說︰「我也幫你改變一下形象!」
第7章(2)
不愧是東華服裝藝術系畢業的,不一會兒就挑好了衣服遞給他,笑著指了指更衣室。
她給他選的是件小翻領的黑色夾克,深棗紅色的半高領毛衣,黑色休閑褲,翻毛皮靴和手套,同樣紅與黑的結合,紅得凝重,黑得深沉,也很適合他的氣質和年齡。
安適微笑著說︰「這好像是情侶裝嘛!」
「本來就是!算作你的生日禮物吧,我來付賬!」
「真慷慨啊!」她那套他已經付過了,而男裝通常比女裝貴。
她心算了一下,四位數呢!一個月薪水的三分之一就這麼沒了,的確有點心疼。但今天是他生日,又是新年,就奢侈一下吧!結賬時一看銀行卡回單,她不禁一愣,「這數字不對吧?兩套耶!」
收銀員笑著說女裝已經付過了。
她瞪著安適,他搶先說︰「我付你的,你付我的,這不是更有紀念意義?當作新年禮物好了!」
她不好再說什麼,收銀員又說以他們的消費額度可享受免費攝影服務,新年留影,是個不錯的主意。他們欣然接受,擺好Pose照了幾張,數碼照相,立等可取。
拿了照片,慕容很高興地出了店門。
安適不等她開口,就說︰「其實還是你比較吃虧噢!男裝都比女裝貴,二三百的差價呢!就算是生日禮物也不錯了!」
反正已經這樣了,難道她還能把錢還給他不成?那也未免太做作!難得他還一個勁給自己找台階,她不禁笑了,「雖然不算犯規,可是你沒征求我的意見也該罰!」
安適笑問︰「罰什麼?」
她側著頭想了想,說︰「罰你請我吃晚飯好了!」
這個懲罰他可不介意,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要他請客,他笑著說︰「現在就去嗎?」
「No,No,No!」她晃了晃食指,笑著說,「既然換了舒服的鞋子那就繼續逛下去好了!」
安適不禁嘆了口氣,發現自己真是做了件錯事!
一到下午,就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他們出來得又晚,不久已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了。
安適將大小十幾個購物袋放到後座,不禁笑嘆︰「難怪你們女人上街總要男人陪,原來是想找個‘哈里•波特’(注︰波特Porter英文中有搬運工的意思)和‘柴可夫斯基’呀!」
慕容不由得感嘆︰「所以說男人不了解女人嘛!女人才不樂意要男人陪著逛街,沒走幾步就很不耐煩,掃興得很呢!」
「那你今天逛得盡興了嗎?」
「還好,只是有點兒‘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覺——明天要上班了!」
他微笑著說︰「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去哪吃飯?」
「我想吃麻辣火鍋,重慶南路有家店挺不錯的。」
「中午不是剛吃過火鍋嗎?」
「還說呢?氣都氣飽了,而且你們都不吃辣椒,吃火鍋要又麻又辣才過癮嘛!」
「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吃過晚飯順道逛逛徐家匯嗎?」
她開心地大叫︰「理解萬歲!」
她所說的那家火鍋店店面並不大,生意卻很紅火,可想而知火鍋的味道一定不錯。最主要的是店面非常干淨,這一點她和安適倒是志同道合,不是她也有潔癖,而是她對飯店、餐廳的選擇,干淨整潔是第一標準,其次是料理的味道,再次是價格,至于店面大小,豪華與否,有無名氣倒沒多大關系。兩個人美餐一頓外加兩杯扎啤,總共不到一百塊錢,這在C市算得上十分物美價廉了!
從火鍋店出來,他們沒去徐家匯,而是開車去了外灘。慕容買了個迷你蛋糕,要單獨再幫他慶賀生日。
小巧的心型蛋糕上插著一支細小的蠟燭,祝光搖曳,在車廂里營造出浪漫的氣氛。她捧著蛋糕,微笑著說︰「許個願吧!」
燭光映照下,她的笑容格外動人。他笑著閉上眼許了個願。她笑問他許的什麼願,他說,許的願說出來就不靈了。看來他是不想說,她也就不再問。
你儂我儂地吃完蛋糕,慕容又點起了那支蠟燭,透過燭光,安適笑吟吟地看著她,「你臉上有蛋糕屑!」
她抹了一下,手上什麼都沒有。
他微笑著說︰「我幫你擦!」
他傾身過去,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舌尖輕輕滑過她的唇角。她顫栗了一下,蠟燭從她手中滑落、熄滅了。她知道他的吻技很好,這對于一個曾經滄海的男人來說並不希奇。
可她從來不知道他的調情手段也這麼高明,也許是因為她從未給過他施展的機會。他的吻溫柔而熱情,綿延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臉、她的唇,在她唇上流連徘徊,仿佛不甘心她的被動而漸漸轉為狂野,迫使她有所回應,他悄悄解開她的領扣和圍巾,他的唇游移到她的頸間耳後;他的手如帶有魔法一般,輕柔地撩撥著她心底熱情的琴弦,讓她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每一次而顫抖。
她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全身心沉浸在他為她制造的魔障里,迷離之中,她睜開雙眼,不知什麼時候他已摘掉了眼鏡,車窗外的燈光映射著他眸中的烈焰。她有些害怕,想喊停,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但是若真的讓他繼續下去,她不認為自己能抵擋他的熱情,她可不想成為「車床族」的一員!她心中猛然警醒,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她在意的僅僅是地點問題嗎?
終于匯聚起殘存的理智,她大叫︰「停!」話一說出口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是她的聲音嗎?如此的慵懶沙啞,仿佛摻有迷幻藥一般,這樣的嗓音說出任何語言對男人都是一種魅惑,「我在喊停!」她不禁掙扎了一下,立刻遭到更緊迫的鉗制。
「別動!」他附在她耳邊低聲說,「那對男人是種更強烈的刺激!」
她震動了一下,這一點她不是不明白,卻是一時忘記了。安適放開了她,她顫抖著雙手系好圍巾和領扣,兩人不約而同地打開車門走到外邊,從江上吹來的寒風有很好的冷卻鎮定作用。他們背對著背站在車的兩邊,仿佛鬧別扭似的彼此不交一語,其實內心都在進行著理智與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