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刀身因由窗外流泄而進的月光所照射,映射出耀眼白光投置在熟睡中人的身上。
納蘭齊將反射出的刀光由右至左,開始逐漸慢慢移動,接續入眼的是-大片柔軟的羅裙、一雙小巧的繡花鞋,再順游其上,是屬于女人才有的,不盈-'握的款款縴腰、胸前豐滿的突起。
以刀緣輕輕挑開掩住她泰半臉蛋的發絲——
是她?!那個豆腐娘!不是已經再再告訴她要在日落後離去嗎?竟然敢在這里偷睡覺!
突然,沉睡的人兒似乎感到奇怪的騷動,不安的動了動,抬手準備拂掉一直搔刮臉蛋的發絲。
納蘭齊察覺到她的舉動,連忙要將刀身移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手正好和他移開的刀緣輕輕擦過,在手背上劃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小鵲頓時被刺痛得張開眼楮……
第六章
"啊——"
小鵲尖叫出聲,不是為了手上的傷口,而是矗立在自己眼前的龐然黑影。
在烏漆抹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對方又背光而立,小鵲眼里所看見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面前的大黑影像座小山似的,讓她更感壓迫。
老天,難道這里頭真的有鬼?
"鬼……鬼大爺……我不是故意……蠢。闖進來的……"人一慌,說話連咬字都不清楚。"我……只是來、來……不小心睡著了、所以……"
小鵲慌張的忙著打躬作揖。沒想到她這一睡竟睡到天黑,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雖然四周黑漆漆,小鵲仍能感受到"它"不友善的"青光",正怒瞪著她。
怎麼辦?
怎麼辦?
"閉嘴!"
納蘭齊受不了她抖得不像話的聲音,出聲喝止。
聒噪又沒膽的女人,是他向來最敬謝不敏的類型,才受到一點點的驚嚇就緊張成這副模樣,故做矜持嬌弱。
小鵲連忙以手捂住嘴巴,但身子仍是不住微微顫抖。
納蘭齊轉身取出火折子將桌上的油燈點亮,霎時室內的黑暗被火光驅走,大放光明,小鵲這也才看清楚了在她面前的人是誰。
納……
蘭齊?!
瞠大一雙美目,小嘴訝然的忘了合攏。
納蘭齊將火折子以手甩滅。
"不是要你天黑後就離開嗎?你膽子倒大,竟敢在這偷懶睡覺,肯定連抹個桌子都沒有廠納蘭齊冷哼出聲,這小丫頭未免也太過大膽。
"才不是,我有很認真勤奮在打掃的。"不過剛好被他說中她只有抹桌子。
"勤奮還會躲在這里偷睡覺?"這會兒,他的口氣又變得帶些嘲諷的味道。
一語中的,小鵲氣勢瞬間削弱大半,又恢復先前怯怯懦懦的小媳婦樣兒,忽而听見他冷哼出聲,她又努力強調自己真的是不小心睡著的。
"是真的,我因為有點困,所以想借你這小憩一下,沒想到……"
"沒想到一睡就睡到天黑?"
劍眉高高抬起,他從懷中掏出塊布,就坐在她面前的椅凳上,開始反復擦拭起白晃晃的刀身,還不時故意借著光影的反射,用刺眼的刀光在她臉上亂晃。
他、他該不會是想殺了她吧?就因為她不小心睡著了?
小鵲難受的眯起眼,想努力看清楚他究竟要做啥,抬起手欲阻擋刺眼的光芒。
"坐好,把手放下,不許遮!"
納蘭齊惡狠狠的開口命令。
"是。"
小鵲不甘不願的放下手端坐在躺椅上,繼續承受他刻意的捉弄。
沒辦法,誰教他是主子呢!
納蘭齊許是覺得夠了,將刀收回刀鞘擱在桌上,忽而看見她正低頭看著自己手背的傷口,那是他剛剛不小心劃上的。
微皺了下眉,走至她跟前蹲下,不容她拒絕地拉過她受傷的手,態度強勢卻很有技巧的避開傷處,垂眸審視她的傷痕。
小鵲有些詫異他的舉動,卻不敢多說什麼,吶吶的任由他掏出藥替她抹上。
他輕柔體貼的舉動,不禁讓她感到有些羞赧,心髒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亂跳一通,沒料到看似粗魯凶惡的他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兩人靠得如此相近,小鵲趁著他低頭專心為她上藥,杏眼不住的打量起他俊美的五官、剛毅的臉部線條,愈看愈是著迷,模起來不曉得該是怎樣的感覺?
怎麼有人可以長得如此好看,雖然自己平時很畏懼他,但她自個兒也很清楚,納蘭齊好看的長相的確是很吸引女人的目光。
替她上完藥,納蘭齊一抬眼,看見的就是小鵲一張粉艷桃腮、垂睫杏眼里波光流轉,是嬌羞也是嫵媚。
紅灩灩的小嘴微翹,一雙如星的眼兒一不小心對上他的,便像受驚的小鹿,立即又驚慌失措的別開。
看著她小女人般羞澀的反應,納蘭齊只覺下月復一緊,那股想要她的之火又燃起。
想也不想的將她放倒在墊上,動手解起她的衣物,這次他再也不想忍耐,他要完完全全得到她,只要嘗過她,對她的莫名產生的興趣必會消失。
"不要!"
小鵲很明白他想做什麼,拼命以手護住自己被他硬扯開的衣襟里,愈露愈大片的肌膚,努力抗拒他的侵犯。
***
小鵲再醒來,人已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但全身上下不適的酸痛仍是讓她難受的齜牙咧嘴,環顧一下四周,納蘭齊已穿戴整齊背對著她站在敞開的窗前。
想起方才的熱愛纏綿,初時他以非常強勢的入侵者之姿強佔了她,但之後卻不斷的在她耳邊喃喃的溫柔撫慰她,令她忍不住淪陷在他溫柔的魔力之中。
勉強自己別開眼,納蘭齊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強力壓迫自己不要回頭去看她引人犯罪的美麗臉孔。
他應該向來對都是無動于衷,幾乎每一次都是女人主動貼上來,哪時候需要自己動手了。
可眼前這丫頭能竟三番兩次的勾起自己的,而且還是在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之下,再這樣下去,他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把衣服穿好,你可以走了。"冰冷的語氣再度從他嘴里吐出。
他已經成功的達成自己當初留下她的目的,現在該是趕走她的時候。
小鵲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他又用凶惡的口氣再吼了她一遍,還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朝她用力扔去。"還呆坐在那里干啥?還不快滾!"
小鵲愣在原地,即使被迎面而來的衣服打個正著也沒知沒覺。
不明白他怎麼翻臉像翻書一樣,完全毫無預警,剛才那個與她共度激情、溫柔的納蘭齊仿佛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心,像是破了個洞似的,所有的痛楚都往那里集中,胸口窒悶的像是被重物給壓住,好沉好沉。
緩緩穿戴起他扔過來的衣服,下床收拾她帶過來的清掃用具,正要離開時突然想起不知他用過晚膳了沒?
"爺,您要不要用晚膳?"
柔聲的詢問他,如果答案是沒有,她能為他多做點事也好。
"滾!"
回答她的是方才他為她上藥的小藥瓶,納蘭齊毫不留情的將它用力朝她執去,小瓷瓶在她的腿邊碎了一地,其中還有碎片劃破她腳踝的皮膚,留下一小道傷口。
這是同一天被他第二次所傷,不同的是這一次已經沒有溫柔的他替她上藥了。
藥,已經在她的腳邊散了一地……
"奴婢……告退。"
小鵲忍不住難過的哭了,朝他福了福身,提起工具硬撐著酸痛不堪的身子,轉身飛奔離去。
納蘭齊一臉陰鷙地看著門口,再轉向地上的殘骸。
他一向最痛恨自己被人或外物所影響,他已經成功的奪走了她的純真,照理說應該不會再對她產生任何的感覺,為什麼卻在看到她晶瑩的眼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