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束,他們依約來到東區的一家舞廳跳舞,兩人都是個中好手,因此玩得十分盡興。
半夜將近兩點鐘,他們才帶著些許的醉意,及一身未褪的熱力從舞廳走了出來。站在冷清的人行道上,他們一時還無法適應這極端的感覺,體內蠢蠢躍動的因子,還想無限地發泄出來……
「要回去了嗎?」鞏蓓君有點依依不舍。
「都兩點了,玩得也差不多了,再玩下去,你父母肯定會怪我把你給帶壞了。」石俊穎比她理性。
「嗟!他們又不知道。況且,我在國外玩得比這還瘋呢……糟了!我忘了打電話回家了。」她大驚。
「我早幫你打過了,放心。」
「真的?那你怎麼說?」
「我說你今天可能不回家過夜了,要在我那住一晚。」
「他們沒說什麼?沒反對嗎?」
石俊穎搖搖頭。
碑蓓君覺得被打敗了。
「我父母他們一定是瘋了,怎麼會這麼開通……」隨即,她又想到事情的重點不是在這里,而是——「不對呀,我為什麼要在你那住一晚?有這個必要嗎?」
「當然有,我們兩個都喝了酒,不適宜開車,只能坐計程車,而你家住得比較遠,你勢必得落單一個人,那我當然不放心,所以你干脆就和我一起回我家,這樣比較好。」
「哦?」她眯起了眼,充滿迷情的眼眸對上他俊逸不凡的臉。「看樣子,你好像老早就把問題想周全了?心思真是細密啊。」不能說他早就意圖不軌,只能如是說了。
「不敢當。現在可以走了吧?」
「那我們的車子怎麼辦?」
「明天一早再來拿嘍,反正明天是假日,不趕著用車。」
「說得倒容易,真麻煩!你有個司機阿福可以來幫你開,我沒有,還要自己再跑一趟……」
「好啦!大不了我來幫你開好不好?可以走了吧?」他有點不耐地一手拖著她,一手朝駛近的計程車招手。
到他家過夜,其實鞏蓓君是一點意見也沒有,因她也很想到他的住處看看,想了解像他這樣一個標準的黃金單身漢,會有如何的居住品味?只是,她的心里忍不住在意起一個問題——
她是不是他惟一邀請上他住處的異性朋友?明知不可能,她還是會想。
約十分鐘,他們就抵達了石俊穎的住處;從五年前他搬離父母家後,就一個人居住在此至今。
這是一棟有十五層樓的大廈,他的住處約三十五坪,房子內是單一乳白色系列,沒什麼裝潢,只設了一個小小的吧台;家具也很簡單,該有的才有,不該有的一件也沒多,整間屋子看來既寬敞又舒適,更沒有絲毫單身漢該有的紊亂……鞏蓓君一踏進此地,感到相當不可思議。
「這是你的房子啊?你該不會是喝醉了,而走錯間了吧?」
「什麼話!我再醉也沒有你醉啊,這麼隨隨便便就敢和我回家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不怕……」石俊穎跟在她身後,身上的外套已月兌了下來,隨意丟在一旁的沙發上。
「怕什麼?現今社會一夜多的是,就算我們真怎麼樣了,又如何?別忘了我們還是舊識呢。」她不以為意地回道。男歡女愛天經地意,大家又都是成年人了,真發生了什麼事,也是彼此心甘情願的,不是嗎?她在心里不停地反問著自己。
她的回答,令石俊穎滿意地直點頭。她的隨性、大方,正是自己一直所欣賞的典型,更何況……
「喂,哪一間是你的臥室啊?」她走到一間緊閉房門的臥室前。這間好像很大,應該就是……
正轉動把手,想進去參觀之際,突然一個念頭而起。這樣好像不太好吧?現在這個時候走進男人的房間,怪怪的……愣了一下,她收回了手,轉身想離開時,冷不防地幾乎撞進了他的懷里,他正以不到十公分的距離,站近她跟前。
「不是要進去瞧瞧嗎?怎麼臨時又打退堂鼓了?」他一手抵在門上,身體偎近她,她幾乎是被他圈在懷里了。
碑蓓君迎上他那滿是愛意的眼眸,听著認識他以來,他說得最溫柔的言語,不禁意亂情迷了起來……
他,當真也對自己有意思?他是認真的嗎?還是只是玩玩?
「我想不太好吧,孤男寡女的……」她還是有女人的矜持的。
「你剛剛說你不怕的,不是嗎?」另一只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蓓君,你真的是好美,我第一眼在義賣會上看到你,就驚為天人、就深深地被你迷住了……」
「可是,那時候我很討厭你,你一直盯著我看的行徑,讓我很火大。」她幽幽地說道,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氣。
「我知道。」他輕笑了起來。「所以你才故意和我作對,讓我無故多花了好多錢,你真沒器度。」他還是溫柔地說著。
「沒氣度的人是你吧?多花一點錢就那麼不甘心,還回敬了我一下,竟說什麼被我迷住?你是在花言巧語嗎?」
「不不不,天地良心,我真的是對你一見鐘情!那時,只是好玩嘛,我看得出來你來頭不小,多花一點錢,對你來說是無關痛癢的。寶貝,你不會就因為這樣,而把我給判出局了吧?」
她冷哼了一聲。「好,此事就不再追究了。那我問你,你那天說旗袍要送給姐姐妹妹的,可是你根本就沒有姐妹,你只有兩個哥哥;請問你這姐姐妹妹……是不是要改成鶯鶯燕燕比較恰當啊?」
聞言,石俊穎忍不住地又笑了起來。「真有你的,你這不會是在吃醋吧?什麼鶯鶯燕燕的,我哪有啊?我只有你……」
「是嗎?你石大少的風流情事,商業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怎麼可能就只有我……」
突然,石俊穎的兩片唇蓋了上來,堵住了她還未說完的話。
一手撫著她的後腦,一手再伸到她身後轉動門把,輕輕地轉開了門,輕輕地把她給帶了進去;在她還未看清他整個房間的擺設時,她就已經被他吻得天花亂墜,搞不清東南西北了。
後來,還不知怎地雙雙倒在床上……
兩人在激情繾綣間,鞏蓓君還可以掙出點殘余的理智,問出一個又一個她所在意的問題——
「你對我是認真的嗎?」
「當然……」
「你目前沒有其他的女人?」
「沒有……」
「你有了我之後,不會再找其他的女人?」
「不會……」
「我是你交往的女人中,最愛的一個嗎?」
「……」
「你說什麼?俊穎,我沒听清楚,你……再說一次……你……啊——」
隨著這一聲達到高潮的喊叫回蕩在室內,兩人也筋疲力竭地各自睡倒在一旁,而剛剛的問題,也沒了答案。
可是,鞏蓓君卻不曾忘記,她一直耿耿于懷……
接著,兩人旋即陷入了熱戀,在「眾人」的期待之下,至今談了兩個多月的戀愛……
碑蓓君無精打采地橫躺在大床上,而何琪就坐在一旁,喝著果汁,翻看著八卦雜志。
碑蓓君踢踢她。「喂,我叫你過來陪我的,你怎麼自己找起樂子呢?真不夠意思。」
「誰教你不是哀聲嘆氣、要死不活的樣子,就是不說話,我當然自己找點娛樂嘍,否則跟你大眼瞪小眼啊?」
「我煩嘛。」她坐起身來。「你知道嗎?石俊穎上個禮拜跟我求婚了耶。」
「真的嗎?那很好啊,你不是很愛他嗎?巴不得早點嫁給他,那你還煩什麼?」何琪立刻把雜志丟開,因這個好消息為好友高興。
「煩得可多咧,我們才在一起兩個多月,你不認為談結婚太快了一點嗎?」